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每种字体都是一张印有字符图像的35毫米胶片，安装在一个快速旋转的轮子上。转轮能同时装载4种字体，每种字体102个字符，单次印刷任务可支持408个字符。当纸张和所需字符处于正确的位置时，照排机发射强光，透过胶片图像，照射到相纸上。它支持16种印刷尺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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照排机运转缓慢——想改印刷尺寸，就得转动机械式透镜塔。显影化学药品最令人不快，但输出质量高，可以制作出看上去很专业的文件。事实上，有几次贝尔实验室的作者投给期刊的论文被质疑：它看起来如此光洁，肯定已经发表过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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为了驱动排版机，乔为Nroff写了个他称之为Troff的重要扩展。“T”代表排版机（typesetter），整个词念作“tee-roff”。Troff语言刁钻晦涩，只有很少人精通，但只要学会技巧、保持耐心，就能让它完成任何格式化任务。实际上，Troff是为特殊型号计算机设计的汇编语言，所以大多数人通过宏包来使用它。宏包封装了常用的格式化操作，如标题、章节标题、段落、编号列表等。宏成了一种底层Troff命令之上的高级语言。迈克尔·莱斯克是制作宏包的大师（他也写了被广泛使用的ms软件包），在我的圈子里，无人能及他善用Troff编程的技巧水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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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了照排机，就能输出多种字体，字符之间距离合适，也有足量的特殊字符。这样一来，就到了用它来为图书和内部技术文档排版的时候了。第一本用照排机制作的书是我和比尔·普劳格在1974年写的《编程格调》。这本书很多地方排版粗糙，因为当时没有用于呈现代码的单倍行距字体，除此之外，尽如人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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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和比尔自己排版，主要原因是传统出版流程常常误印计算机程序代码。从输入到准备印刷的整个流程尽在掌握，我们就能直接测试书中的程序，无须文字编辑和排版人员经手，最终得到基本上没有错误的编程书。这在当时极不寻常。从那以后，我一直照此办理，我的书都用Troff或其现代版本Groff制作。幸运的是，人们已不再需要照排机和昂贵又难用的印刷介质。今天，只要把所有的东西都正确地放在PDF文件中，然后发给出版商或印刷商就可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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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 Eqn和其他预处理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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贝尔实验室的作者们想要创建的文档不仅仅包含文本，还有其他形式的内容，其中最明显的是数学文本，还包括表格、图、书目引文等。原则上，Troff本身能够处理这些东西，但并不方便。因此，我们着手创建特殊用途的语言，使其更容易处理特定类型的技术性资料。实际上，这样的演变过程在传统编程语言中已经发生过，我们只是在文档编制领域重复一次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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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些特殊用途语言中的第一种是Eqn。Eqn是用于排版数学表达式的语言和程序，由洛琳达 · 彻丽（图5-7）和我于1974年编写。如人所愿，贝尔实验室制作了大量的技术文件，大部分供内部使用，其中许多文件充满数学内容。实验室有一批打字高手，他们能读懂手写的数学符号，并使用手动打字机将其打成可识别的形式，但这一过程非常耗时，而且编辑起来也很痛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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图5-7 洛琳达·彻丽，约1981年（杰勒德·霍尔兹曼供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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洛琳达一直在探索如何实现数学符号输出工具，而我希望有一种语言能像数学家朗读数学内容那样直观。我想，关于这种语言的想法根植于我的潜意识里，因为我还在读研时，就曾自愿加入“为盲人录音”（Recording for the Blind[7]）项目，朗读技术书籍并录制下来。这项工作持续了好几年，所以我花了很多时间口述数学内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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Eqn能很好地处理简单数学表达式。例如，级数求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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写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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sum from i=0 to inf 1 over 2 sup i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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事实证明，数学打字员很容易学会Eqn，其他人也很容易学会，实践证明它比手工打字机快得多。这种语言非常简单，连物理学博士也能掌握。没过多久，人们就开始自己动手打字，不再依赖专业打字员。Eqn是启发高德纳（Don Knuth）开发TeX（1978）中数学模式的灵感之一。TeX已成为数学内容输入的标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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Eqn是作为Troff的预处理器来实现的，通常用法是把Eqn的输出通过管道引入Troff中，就像这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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eqn file | troff >typeset.outpu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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