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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我们能把所有的行为都分为“?天生的”和“习得的”两类就太好了,但遗传和环境之间就是没有这么简单清晰的边界。之后,我会描述一个智能组,它一定会学习一件特别的事:识别人类。但如果这个智能组注定最后会产生一种特定的行为,那么说它会学习合理吗?既然这种类型的活动似乎没有一个共同的名称,我们就把它叫作“注定的学习”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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每个儿童最终都会学会伸手去拿食物。诚然,每个不同的儿童所经历的“伸手够东西”的经验也不一样。然而,根据我们的“空间邻近模型”理论,所有这些儿童最后的结果都差不多,都是受到了真实世界的空间邻近关系的限制。最终的结果已经这么清楚了,为什么还要让头脑经历这样沉闷的学习过程呢?为什么不直接把答案写在基因里就好呢?原因之一可能是学习是一种更经济的方式。要迫使每个神经细胞都精准地做出正确的联结,需要储存大量的遗传信息,而建造一个学习机器来整理那些限定不太严格的设计所产生的不规则,需要的信息量就少得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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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为这一点,询问“儿童的空间概念是习得的还是遗传的”就不太明智了。我们的一些智能组根据遗传决定的程序学习,我们利用这些智能组获得了空间的概念。这些智能组会从经验中学习,但它们学习的结果实际上是我们身体中的空间地形预先注定的。这种后天适应与先天命运的混合在生物学中很常见,不只是脑的发展,身体的其他部分也是这样。举例而言,我们的基因如何控制骨骼的形状和大小呢?可能首先会对一些特定的早期细胞类型和位置有相对精确的指示。但仅仅这一点对动物来说是不够的,它们还需要让自己适应不同的条件,因此这些早期细胞本身已经设定好去适应各种以后可能会面对的化学和机械影响。这些系统对我们的发展很关键,因为我们的器官必须能够完成各式各样严格限定的活动,同时又要能适应不停变化的环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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关于注定的学习,也许可以把“更社会”的发展当作一个例子,因为似乎每个儿童不需要外界帮助,都会发展出“更社会”。这似乎很清楚,这种复杂的智能组不是先天就存储在基因里的。相反,我们每个人都会发现自己用来表述对比的方式,但最终的结果都差不多。遗传线索大概是通过在差不多正确的时间和地点提供新的智能体层次来帮助其发展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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心智社会:从细胞到人工智能,人类思维的优雅解读 11.8 半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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让我们再做一个实验:摸一只耳朵然后摸鼻子。这二者感觉不太一样。现在先摸一只耳朵再摸另一只耳朵。这两者感觉更像一些,尽管它们之间的距离是耳朵和鼻子间距离的近两倍。有一部分原因可能是它们是由相关的智能组表述的。实际上,我们的脑中有许多成对的智能组,它们就像镜像一样排列着,中间连接着大量的神经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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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脑的两个半球看起来非常像,有很长一段时间,人们都认为它们是一样的。之后人们发现,在那些交叉联结被破坏后,通常只有左脑可以识别或口述语言,而只有右脑可以画画。最近,现代技术发现了这二者之间一些其他的不同之处。在我看来,一些心理学家好像疯了一样,他们试图把这些差异与每个出现过的心理主义的双块理论相匹配。我们的文化很快被这种现代伪装下的旧理念迷住了:我们的思维变成了成对的反原则相遇的地方。一边是逻辑,它的对面一边是类比。左脑是理性,右脑是情感。这么多人抓着这种伪科学不放并不奇怪:它给那些近乎死亡的理念注入了新的生命,这些理念把思维世界劈成两半,就像劈开一只桃子一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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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个理念的错误之处在于脑是由许多部分组成的,而不仅仅是两半。而且尽管脑的左右两半之间有许多不同之处,但我们也应该研究一下为什么它们之间实际上又如此相似。这有什么作用吗?我们知道如果一个年轻人的一块主要脑区被破坏,那么与之相对称的那个区域有时会接管它的功能。而且很有可能就算没有受伤,一个智能组如果占用了附近的所有空间,它可能也会扩展到对面的镜像区域内。另一个理论是:一对呈镜像对称的智能组在作比较和识别差异方面可能很有用,因为如果一边能够在另一边复制自己的状态,那么在完成一些工作后,它就可以比较初始状态与最终状态之间有什么进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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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于两个半脑之间的交叉联结遭到破坏后发生了什么,我自己的理论是,在生命早期,两边的智能组非常相似。之后,随着我们发展得越来越复杂,遗传和环境的共同作用使得其中的一半获得了两边的控制权。否则,我们可能会由于冲突而陷入瘫痪,因为许多智能体都不得不侍奉两个主人。最终,许多技能的成年管理者会倾向于发展和语言关系最密切的那一半,因为那些智能组通常和大量的其他智能组相连。脑中不太占优势的那一边也会继续发展,但包含的计划和更高水平的目标较少,因为这些活动会同时用到许多智能组。那么如果这一半脑由于偶然的原因被遗弃,那么它看上去就会更幼稚、不太成熟,因为它在管理能力的发展方面太过落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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心智社会:从细胞到人工智能,人类思维的优雅解读 11.9 哑铃理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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外行人和科学家里都有一部分人对这种左右两半理论很痴迷,这不是什么新鲜事。它是我们如何获得各种各样成对词汇的征兆,这些词汇把世界的某些方面划分成了相反的两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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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类划分都是有缺陷的,但它们常常为我们提供有用的思维方式。在起步阶段把事物一分为二是有好处的,但人们应该尽量去发现至少第三种备选项。如果做不到,人们也应该怀疑根本不是两个理念,而是只有一个,再加上一些相反的形式而已。这种二分的形式有一个很严重的问题,就是它们之中有很多部分都很相似,这会让我们做出错误的类比。看看下面这些成对的事物,每对都是把自我一分为二,让每个人都认为它们之间有一些共同之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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左边的那些条目被认为是中立客观而机械的,只会出现在头脑中。我们认为“思维”和它的附属物都很精确,但刻板而麻木。右边的那些条目被认为是心灵的事物,它们有活力、温暖而独特。我们倾向于相信“感受”对于那些最重要的事来说具有更好的判断力;冷静的“理性”本身似乎太过客观,太没心肝了;“情绪”与心的关系更近,但当它变得非常强大,完全压倒理性时,也会变得很不可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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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是一个多么了不起的比喻啊!如果不包含一点儿真理在内,它的效果怎么会这么好呢?但等一下:只要出现一个简单的、似乎能解释很多事情的理念时,我们就必须怀疑其中有诈。在我们相信哑铃理论之前,有必要尽量去搞清楚它们那奇怪的吸引力,以防自己被骗。就像华兹华斯所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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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利用一些虚假的次级力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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软弱的我们制造了差异,然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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