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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怀疑这两种情形涉及的是不同的学习机制。在面对可怕的陌生人时,孩子可能会学到“我不应该在这种情形下努力去完成当前的目标”。但如果是受到孩子所“依恋”的人的批评,他可能会学到“我根本不应该完成当前的目标”!在第一种情况下,孩子学习的是在哪种情形下完成哪种目标;在第二种情况下,孩子学习的是应该完成什么目标。如果我的理论是正确的,那么依恋的人出现,实际上会把学习效果转移到不同的智能体中。要看到其中的差异,让我们对差异发动机的概念做一些小调整,再来表述婴儿可能会使用的三种不同的学习方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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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于一般形式的失败或成功信号,学习者会调节达成目标的方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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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遇到唤起恐惧的干扰时,学习者可能会调节对情境本身的描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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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遇到与依恋相关的失败或奖励信号时,学习者会调整哪些目标值得追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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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我所知,这是一个关于依恋的新理论。它提出了一些特定的学习类型,这些学习只有在人们感到依恋的特殊个体出现时才会发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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心智社会:从细胞到人工智能,人类思维的优雅解读 17.3 依恋简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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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有一种行为比依恋行为所伴随的情感更强烈。这种行为针对的对象是人们所爱的人,他们的出现会让人感到愉悦。只要一个孩子主要依恋的人一直在身边或者很容易找到,他就会感到安全。面对失去依恋的人的威胁,他会感到焦虑;如果真的失去了,他会感到难过;如果两者都有,则很有可能引发愤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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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约翰·鲍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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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部分高等动物都进化出了本能的“限制”机制,让年幼的后代可以紧紧跟着家长。人类的婴儿也是如此,他们天生就倾向于形成特殊的依恋,所有的家长都知道自己有强大的效力。在生命早期,许多孩子都会开始依恋一个或一小部分家庭成员或看护者,有时这种依恋非常强烈,孩子可能有好几年都不会离开依恋对象超过几米。在这些年中,如果加长孩子与依恋对象的分离时间,可能会带来抑郁或不安,此时孩子的人格无法正常发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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童年时期的依恋有什么功能呢?最简单的解释就是它能让儿童处于一种安全的教养和保护环境中。但根据我们的理论,人类的约束机制还有额外的功能,它促使儿童从特殊的年长者那里获得价值观、目标和理想。这一点为什么非常重要呢?因为尽管儿童可以有许多其他方式学习普通的因果关系,但除了根据某种已经存在的方式,儿童无法建构一个统一的价值系统。建立“有教养的人格”会超越任何一个单一个体的创造力。此外,如果可以获得的成人模式太多样,人们很难建立起连贯的人格,而且这可能导致很多冲突和不一致,造成彼此之间的互相抵消。如果依恋机制把儿童的注意力限制在很少的几种模式中,就能简化儿童的任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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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们的依恋关系是如何发展的呢?对许多动物来说,依恋发生得非常迅速,依恋关系也很稳固,研究动物行为的科学家把它称作“印刻”。那些让我们学会家长目标的机器大概是通过我们动物祖先的机制遗传下来的。可能我们在各种天生的系统学会辨认家长的特性后,就形成了婴儿时期的依恋关系。这些特性包括触觉、味道和气味,然后是声音,最后是面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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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旦这些依恋关系形成,儿童对陌生人和家长的面孔和声音会做出不同的反应,因为它们会对我们如何学习产生不同的影响。依恋对象的喜爱或拒绝所产生的效应与普通的“成功-失败”目标-奖励不同,后者仅仅教给我们怎么做才能达成目标。与依恋有关的信号似乎会直接作用于目标本身,因此可以调整我们的人格。依恋教给我们的是目的,不是手段,这样就把家长的梦想加在了我们身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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心智社会:从细胞到人工智能,人类思维的优雅解读 17.4 功能性自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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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们已经谈论过一些向其他人学习目标的方法,但如何制订自己的目标呢?把目标转化成子目标似乎一直很容易,但人们怎么能反过来,向外去发现新的目标类型呢?我们的答案开始时看起来可能很奇怪:从某种意义上讲,我们永远无须真的去创造新的“高水平”目标。这是因为,至少从原则上说,持续创造出低水平的子目标来解决我们必须解决的问题就可以!这无须限制我们的雄心壮志,原因如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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功能性自治(functional autonomy) :在解决足够复杂的问题时,占据我们注意力的子目标可能会野心越来越大,同时也越来越偏离原始的问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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假设一个婴儿最初的目标是够到一个特定的杯子。这可能会产生一个子目标,也就是学会如何高效地移动手臂和手,这个子目标又会产生另外一些子目标,学会移动周围的障碍物。这可能会持续下去,演变成越来越一般、越来越抽象的目标,也就是如何理解和管理物理的空间和时间世界。于是我们可能是从卑微的目标开始,但最后产生的一些子目标带领思维进入了我们可以构想出的最具雄心的事业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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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社会领域中也可能发生这样的事。同一个婴儿,这次形成的子目标是利用别人的帮助把杯子递给他。这会使他尽力寻找有效的方式来影响其他人,于是这个孩子可能会开始关注如何表述和预测其他人的动机和性格倾向。以前,喝水是一个相对朴素目标,但它能引发更强大的能力,比如这一次就发展出了理解社会互动的能力。最初只是对个人的舒适感简单关注,后来转变成了更具雄心、更少自我中心的事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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实际上,如果能了解这个问题产生的背景,任何问题都会变得更容易解决。无论一个人的问题是什么,只要这个问题足够困难,他就能从学习过程中学到更好的学习方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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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们中的许多人都愿意相信,我们的智力发展依赖于更高级的计划,而不是日常活动。但是现在我们可以把这种学术价值方案颠倒过来。一旦这样做,我们最抽象的调查就会被看作是在寻找普通目标的实现方法。当获得了足够的功能性自治可以抛开其根源,它们就转变成了我们认为的很高贵的品质。最后,我们当初的目标已经不怎么重要了,因为无论最初的目标是什么,通过更好地预测和控制世界,我们能够获得更多。甚至那个婴儿最初是倾向于效仿还是反对家长,开始时是害怕还是喜爱都不重要。成就这些事的方法都差不多。知识就是力量。无论一个人的目标是什么,如果他能够变得聪明、富有和强大,就更容易达成目标。而这些特质可以通过理解事物的运作方式来获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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