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派珀特原则要求许多智能组通过在已经正常工作的旧系统中插入新的智能体层次来进行发展。但这会引发一个问题,因为脑细胞一旦发展成熟,它们就不再具有太多的可移动性。结果就是,在旧智能组中插入新的层次,必须牵扯到其他位置的脑细胞。就我们目前所知,要实现这一点唯一的方法就是使用初始智能组周边已有的可用联结。胚胎细胞可以通过以下这种方式为未来的多层次心智社会提供框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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彼此邻近的智能体会通过许多直接的联结形成团块。相近团块之间较长的联结形成高水平智能组的基础。这个过程会在不断扩大的规模上重复进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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任何智能组如果具有潜在的能力可以不断扩展,同化一生的经验,那么它就会需要更多的空间,这些空间不是细胞团块或细胞层在任意一个紧缩的周边区域内就可以提供的。一定也是因为这个原因,大脑皮层(也就是脑中最新、最大的那部分)发展成了现在这种沟回的形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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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我们祖先的进化过程中,出现了特定的基因,产生了特定的智能组,它们可以凸起和折叠,然后再一次凸起和折叠。由于它们的出现,形成了我们所说的“脑回”。它们在生命早期就会形成,并且可能会限制思维的每个部分可能会发展到多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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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脑皮层的联结是通过系列的细胞迁移而发展出来的,那么它可能会通过扇形的神经束和神经列队让每个局部邻近区域都可以和若干个其他区域联系起来。我认为人类皮层这种自身的折叠过程可能经历过五六次,才能让每个临近区域的智能体有机会达到其他水平的脑回处。这使得一个典型的智能体有可能仅通过一些间接的联结就能与其他数百万智能体相连。实际上,大概只有很少一部分细胞获得这么多联结是为了自己专门的用途。然而,这种安排使得任意一组特定的细胞都有可能具有更重要的意义,比如它们可以控制大量的联结束,这些联结束又可以表述一些有用的微忆体。人脑在进化过程中要获得这么多潜在的联结,它的主要物质成分已经不是智能组,而是联结这些智能组的大量神经纤维束。智人的脑主要由线路构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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心智社会:从细胞到人工智能,人类思维的优雅解读 E.生存本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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许多人似乎都认为活物天生就有生存本能。当然,所有的动物都会做很多事来让自己活下去。它们会想办法抵御威胁,不惜任何代价地繁衍后代,避开极端的颜色或热源,避开不熟悉的事物。现在如果人们看到了相似性,就会去寻找是什么共同的原因造成的,这通常很合理。但我认为,寻找共同的驱力通常是不对的。动物们为了生存做许多事有许多不同的原因,而如果把这些事归因于一个单一的中央驱力或某种基本、潜在的生存本能是一种愚蠢的做法,就好像相信有某种力量把尸体吸引进坟墓或者把废旧的汽车吸引到废品站一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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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有一种动物需要一种核心原因来生存下去,进化过程本身也不需要任何原因来产生所有那些生存援助。与此相反,进化的多功能性源自它非常缺乏固定的方向和约束,它所产生的各种可能性不太会受到限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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要理解动物为什么会生存,人们必须把进化过程看作一个滤网,能通过网眼的只有那些留下后代比其他物种多的动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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许多人还认为进化是偏袒生命体的,但其实有一个让人感到痛苦的事实,那就是大部分突变的动物在能够繁殖之前就已经死了。但事后诸葛亮让我们倾向于只考虑那些能看到的幸存者,而忽略掉那些已经消失的不适应者。这种错误就好像我们只看天空,然后得出结论说所有的动物都是鸟一样。我们今天所见的动物就是那些祖先积累了大量生存技能的物种,而这就是为什么它们的行为似乎都是为了促进自身的福祉,而且也只是在它们祖先进化的环境中看起来才是这样。所有这些累积下来的机制都有共同之处,这只是一种错觉。实际上,外表的统一性之下并没有任何本质上的一致:这只是进化的滤网产生的阴影而已。潜在的生存本能这一谬误其实并不能更好地解释任何事,反而让我们看不到这个事实:所有这些生存技能利用的都是不同的机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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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当然不是想否认人可以学会热爱生活和恐惧死亡,但这可不是简简单单地遵循某种基本本能的问题,它涉及精细的概念社会多年的发展。我也不是想说人生来没有任何本能,必须从经验中学习所有事。相反,我们一出生就已经拥有许多内嵌的机器碎片,这让我们注定学会躲避各种各样的疼痛、不舒服、不安全以及其他形式的身体和心理伤害。但与这些本能的恐惧相比,我们称为死亡的这种非存在状态是一种奇怪得多也困难得多的理念,没有一个婴儿能够构想出这种理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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心智社会:从细胞到人工智能,人类思维的优雅解读 F.进化与目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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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自然”没有目标,动物们也会这样进化吗?一个世纪以前,一大批生物学家分成了两派:一派是“进化论者”,他们认为动物的进化不过是偶然发生的;他们的对立派被称为“目的论者”,他们不相信这么优秀的动物是在没有任何有目的的引导下进化出来的。后来人们发现进化论者是对的,因为现在我们可以仔细观察较小的动物和植物的进化,而且以相应较慢的速度看见生命较长的动物发展过程也比较相似。实际上,我们真的可以观察到基因中发生的随机事件如何导致各种环境中特定个体的选择性生存,而这个过程中一丁点儿与目的有关的迹象都没有。所以为什么这么多人都觉得进化一定是有目的的呢?我怀疑这种信念是由于把一种关于问题解决的合理洞见与关于进化机制的不合理想象结合在了一起。举例而言,常识告诉我们,如果没有目标或意图,一个人可能永远不会通过试错来设计一架飞行机器。这使得人们假定自然一定也屈从于同样的限制。这当中的错误源于人们认为“自然”会关心如何能让动物飞起来这种问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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麻烦之处在于这种观点把用途和意图搞混了。举例而言,假设一个人草率地认为进化出羽毛和翅膀就是为了飞行,然后他问鸟是怎么进化的。那么他就会遭遇一个难以克服的问题,因为任何像翅膀这么复杂的器官都需要很多不同的基因,它们是无法随机出现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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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个人的思维只要固定在飞行这件事上,那么他就会觉得唯一的解决方案就是在每个早期阶段找到某种飞行方面的优势,比如仅仅产生一种羽毛原型或翅膀原型,它们都太小太弱,根本无法飞行。这就是为什么这么多反对进化论的人要求支持进化论的人必须在直接通往某个特定目标的路径上填补每个想象中的“缺口”。然而,一旦我们放弃这种固定的理念,就比较容易看见各种中间发展过程如何能够为那些动物提供各种与飞行不相关的优势。举例而言,鸟类的早期祖先可能积累了一些基因,这些基因生产出各种各样带有羽毛的附属器官,这些器官可以把这些鸟类原型的身体包裹起来,起到保暖的作用。这种与任何飞行目标都无关的偶然“准备”使得某些其他事件更有可能发生,也许在几百万年后,就会把几个这类元素结合起来,为那些已经有跃进倾向的动物提供某种真正的空中优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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顺便说一下,我并不是想说进化过程从本质上来说就完全没有目的性。我们可以实际构想一下,动物的脑中可以存在某种机器,它会有目的地引导这个动物在某些方面的进化,就好像一个农民可以促进肉比较多的鸡或者毛比较多的羊完成进化。实际上,我们细胞中的繁殖机器已经像这样进化了,它们更有可能产生有用的变异,而不仅仅是随机变异。道格拉斯·莱纳特写过一篇非常精彩的文章“启发式在发现学习中的作用”[此文发表于由R.Z.米卡斯基、J.J.卡博奈尔、T.M.米切尔编辑的著作《机器学习:一种人工智能的方法》(Machine Learning:An Artificial Intelligence Approach);Tioga Publishing C.,Palo Alto,Calif.,1983],他在这篇文章中解释了这一理念。我们的遗传系统可能甚至包含某些差异发动机式的机器,在很长的时间段里,它以某种有目的的方式产生了一些变异,这都是可以想见的。当然,这仅仅是推测,因为我们还没有发现这种系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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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管怎样,与目的论者的论战所产生的余波是:其他领域中的许多科学家也害怕犯类似的错误,于是目的的概念变成了整个科学界的禁忌。就算是今天,在非人的其他事物或高等动物身上使用“赋予人性”或者“意图性”的语言都让许多科学家感到厌恶。这就为心理科学制造了双重障碍。一方面,它让心理学家们觉得心理学中的许多重要的问题都处于科学解释的范畴之外。另一方面,它让心理学家们无法使用许多有用的技术性理念,因为“想要”“预期”和“识别”这样的概念词语是用来描述人类思维活动的最有效的词语。直到20世纪40年代发生电子科技革命时,科学家们才意识到目标这个概念本身并不是不科学,把目标与进化归为一体之所以不对,并不是因为这不可能,仅仅因为它是错的。人类思维确实会使用目标机器,承认这一点没什么不对,把关于意图和目标的技术理论引入心理学也没什么不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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