打字猴:1.70054809e+09
1700548090 是的,你震惊了——在精准的天平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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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0548092 用许诺的利润称量一下造成的损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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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0548094 山、谷、河,我恳求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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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0548096 来分享一个公正蔑视的愤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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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0548098 但是这一蔑视在另一首题为《汽船、引水桥与铁路》的诗中有所缓和,在这首诗中,华兹华斯除了又一次表达了自然的伟大之处外,也承认了技术的作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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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0548100 尽管美丽可能被否认,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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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0548102 你丑陋的容貌有一些 关系,但是自然拥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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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0548104 她在人类艺术中的合法后代;时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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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0548106 高兴与你的胜利穿越他的兄弟空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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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0548108 接受来自你勇敢的手奉献的希望的桂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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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0548110 并向你友好地微笑,欢呼崇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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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0548112 华兹华斯在改善的与未经改善的自然之间坦诚的矛盾意向,是诗人对工程师就一个特定的性质进行修改时的反应。的确,华兹华斯这首诗的最后一行诗在后来的版本中,将稍微有点冷淡的“向你友好地微笑”换成了更为积极一些的“欢迎你”。诗人措辞中的变化取决于19世纪工程师对桥梁所做的改进。但是很多桥梁的损坏并没有使华兹华斯或任何与他同时代的人那么容易地就接受新技术。他们不仅十分注意英国,同样也很关注美国的实验进展情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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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0548114 1843年纳撒尼尔·霍桑把《天路历程》(约翰·班扬写于17世纪的关于一个好人一生朝圣的宗教寓言)作为一个以工业革命为背景的故事的原型。在《通天的铁路》一文中,霍桑的游人在引路先生的陪伴下从灭亡城走向天城,引路先生指出新技术是如何提高了人们已经许久没有得到改善的生活条件的。但是,旅行者的注意力似乎经常被他途经的桥的状况所分散。一座桥,尽管“精精巧巧”,但是他觉得“太小巧……承受不住多大分量”。另外一座桥“摇摇欲坠,令人悬心,尽管引路先生保证桥基很结实”,旅行者“不愿意在公共马车里过桥,尤其不愿人人都带着笨重的行李”。结构损坏也存在于小说人物的思想中,当接近“难山”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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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0548116 直穿这座石山心脏,修筑了一条隧道,工程令人赞叹不已。高耸的拱架,宽敞的双行轨,除非有朝一日大地与岩石一齐崩塌,它将成为筑路者与铁路公司的永恒纪念碑。虽事出偶然,但它还有一大长处,就是难山隧道开挖的石头正好填进了耻辱谷,这就避免了列车驶下那个令人讨厌的有碍健康的鬼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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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0548118 这“真是了不起的进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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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0548120 像华兹华斯和霍桑这样的作家表现出的矛盾情绪,也体现在了当时流行的报刊上。一方面,工业革命的果实如所期望的那样被收获了,并且被生动地摆在那里,等着大众尽情享受它的鲜美多汁,这一切都被记录在当时的《伦敦新闻画报》和《哈伯周刊》之中;另一方面,《哈伯周刊》也报道发生的事故,而潘趣[1]也讽刺并滑稽地模仿着铁路。就像一个世纪之后的飞机一样,铁路和桥梁已经俘获了当时公众的想象和恐惧感。这些技术方面的进步是服务于大众的,而不只是为了国王和上帝,它们许诺的一条通向天城的平坦大道所显露出的好处使沿途出现事故的危险成为值得一冒的风险。对于霍桑所有的嘲弄,第一人称叙述者只是想要乘火车到天城 “以满足强烈的好奇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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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0548122 正如《牛津英语大词典》所解释的那样,工程师这个词是指策划、设计或发明的人,一个世纪之前它还表示操作发动机的人。后面的这个意思可以追溯到1839年,当时铁路是工业革命的象征,人们故意混淆了车辆的设计者和驾驶者也就不足为奇了。蒸汽机和铁桥的工程师处在驾驶者的座位上。随着这些机械和结构上的开拓者推动着铁路不断冲破技术的新领域向前发展,他们逐渐地被认为是在通天铁路上控制速度和乘客目的地的人。尽管霍桑个性中的另一面对铁路填满伤心潭的承诺有些怀疑,因为伤心潭从史前开始就一直抵制各种填满它的努力,但是引路先生指着一座“便桥”,解释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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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0548124 我们往泥潭里头扔了不少书嘞,什么伦理学、法国哲学、德国理性主义;什么小册子、布道文、现代牧师的大作、柏拉图、孔夫子、印度哲人的文论;还有对《圣经》原文的不少精辟注解——所有这些经过某种科学处理,统统变成花岗岩一般坚硬的东西,整个泥潭都可以填满这种东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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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0548126 因此,从19世纪中期的某个时候,工程师的工作开始被包括门外汉的人们认为,包含了“一些科学的过程”,因为它将传统的思考转换成了艰难的计算。当工程师开始应用科学方法解决结构性问题时,工程设计的过程便脱离了纯美学的思考方式,从建筑学中分离了出来。这两种文化的争论在维多利亚时代像假根一样延伸到各个方向,随后如同春天草坪上的蒲公英般定期地在各处显露出来。然而哪一个是杂草,哪一个是花朵仍然和它在华兹华斯时代一样是分类学上的一个难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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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0548128 当工程师开始有意把科学方法应用到铁路桥梁和其他规模宏大的建筑上时,它的实践者们不得不更加确切地提出结构失败和结构成功的问题。金字塔和大教堂的事故总的来说是发生在建设过程中的事故,而不是发生在使用过程中的事故。一次铁路桥梁事故很可能不仅会牵连到从事高危活动的建筑工人的生命,还可能会牵连到将他们的安全委托给工程师的无辜者的生命。在日常生活中可能会发生突然的甚至是灾难性的桥梁坍塌事故,对此我们不应再用传统的检误法来处理它们,而是应该使用一种更新更抽象的方法,即利用笔和纸,而不再是用凿子和石头。经19世纪工程师发展并传给20世纪工程师的是对问题进行反复试验的思维方法。他们学会了如何通过计算消除结构材料的损坏,但是他们没有学会如何通过计算消除思想上的“故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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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0548130 没有人想要通过犯错来学习,但是我们无法从成功中学到足够的东西来超越最新的技术水平。与那些明智保守的人的普遍特性相比,工程师的确是处于先锋派之中。他们不断试图采用新的概念来减少重量从而降低结构体的成本;他们不断努力用更少做更多,这样做出的结构体代表着一种对材料的有效使用。工程师总是相信他正在正确地尝试些什么,但事实是每一个新的结构体都可能是一个新的试验。然而同时,通常由诗人和作家充当代言人的外行人可能会受到成功和失败的双重威胁。这不仅是科学和工程学的本质,也是所有人类努力的本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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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0548132 [1]英国木偶戏《潘趣与朱迪》(Punch and Judy)中驼背的滑稽角色。——译者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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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0548137 设计,人类的本性 [:170054736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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