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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是,今天不一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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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一早醒来,洗漱完毕,跟同病房的病友如常寒暄。然后,走出房间,穿过走廊。值班护士从身边经过,提醒她只穿单衣太冷了。她轻轻谢过,看着护士一路小跑进入病房。然后,她继续往前走,推开消防门,攀上种了常春藤的15楼的侧阳台,一跃而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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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叫李梦洁,是我曾经的病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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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句心里话 化疗药物引起的心肌受损大多不可逆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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病房里的早晨,十分喧哗。病人三三两两地扎堆议论着,说话的神情克制而专注。水房的门开着,人进进出出,雾气腾腾。护工阿姨们用微波炉加热食物,香味飘来飘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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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转进医生办公室。小洪背对门靠在椅子上,头发胡乱揪了一个髻,旁边坐着值班护士,还有两位警察和三位病人。我在小洪旁边拉开椅子坐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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非正常死亡需要警察介入备案。两位警察一边问话,一边做笔录。四十多岁的那位与其说沉稳,不如说见怪不怪。倒是二十多岁的那位小警察,一脸严肃认真:“这么说,她是觉得没希望了,所以自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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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位病人七嘴八舌,但意见基本一致。32床李梦洁跟病友们很客气,脸上始终带着淡淡的微笑,昨天晚上和今天一早起来,没什么异常举动。她打开走廊尽头的铁门的时候,有一位病友怕冷风钻进来,跟过去关门,正好目击她坠楼的过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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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警察把目光转向穿白大褂的我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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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洪瞅了一眼值班护士,又瞄了我一眼,点点头:“应该是。这是程医生,她对病人的情况很了解。”然后在我耳边嘀嘀咕咕小声抱怨:“换班就是倒霉,昨天小白跟我说换班,我就有预感,不会太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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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先没理睬她:“李梦洁是前天入院的,40岁,是一位初中物理老师。两年前在洗澡的时候,无意中摸到左侧乳房有肿块。经过检查,确诊是淋巴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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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得了肿瘤?恶性还是良性?”小警察抬起头来确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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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算恶性。”我简单地给两位警官介绍了一下淋巴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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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体内遍布着大大小小的血管,血管内充满着红色的血液。其实,血管只是全身脉管系统的一部分,除了血管,人体的各个部位还有丰富的淋巴系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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淋巴系统和血液循环系统相似。循环系统包括动脉、静脉、毛细血管以及心脏这个中枢。淋巴系统包括淋巴管、淋巴结及淋巴组织或器官,扁桃腺、脾脏及胸腺都是淋巴器官。淋巴管里流淌着无色透明的液体,含有丰富的淋巴细胞。淋巴系统内的淋巴液跟血液一样,更新循环,最后流入静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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淋巴系统整体呈串珠状,沿着毛细淋巴管分布着一百多个淋巴结或淋巴腺,在颈部、腹股沟和腋窝特别密集。淋巴管和淋巴结存在于人体的各个部位,对人体的免疫系统有着至关重要的作用。每个淋巴结里有一连串纤维质的瓣膜,淋巴液就从此处流过,滤出微生物和毒素,并加以消灭以阻止感染蔓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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淋巴系统是人体的免疫屏障。当病毒侵入人体、发生感染时,淋巴结会肿大疼痛。比如喉咙发炎时,在下巴颏的下面可以摸到肿块,那就是肿大的淋巴结。炎症消失后,淋巴肿块也会自然缩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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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淋巴瘤,是起源于淋巴结和淋巴组织的肿瘤。表现为淋巴结肿大和局部无痛肿块,还会伴有发热、出汗、不明原因的消瘦。因为淋巴瘤是全身淋巴组织的一部分发生了病变,所以,单纯切除不能解决问题。主要采用化疗的方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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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生了肿瘤,绝望跳楼。”小警察口中念念有词,转念皱起眉头,“不对啊,这不是心内科病房吗?得了淋巴瘤干吗看心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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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个问题问得挺到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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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在半年前出现胸闷、气短的症状,休息充足也没得到改善,就去肿瘤科复查,发现心脏出现了问题。”我解释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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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化疗损伤了心功能。”小洪进一步补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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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为治疗肿瘤,把心脏搞坏了?”小警察一脸难以置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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