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研究工作可以分成两个方面:第一方面是临床研究,研究各种替代医学的有效性、安全性,以及各种不同医学花费多少的比较等。相对来说,这种研究比较简单,但也迫切和实用。不管是正结果还是负结果,只要投入人力和财力,总是可以在一定的时间内得到明确的结果。例如,德国科隆大学在医疗保险公司的委托下,对针灸镇痛是否是“安慰剂效应”的问题进行了大样本睡眠脑电图的测定。最后,实验结果表明,针灸镇痛是真实的,不是“安慰剂效应”。于是,全德的医疗保险公司都开始支付针灸镇痛的费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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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方面是基础研究,也就是从现代科学的角度研究针刺等整体医学的原理。这种基础性的研究,不像第一类那样急切,但很重要,因为只有这样,才能从现代科学的角度搞清“替代医学”的作用原理。这不单单是为了得到科学界的认可,更重要的是,只有通过这样严格的、理性的、精确的理解,才可使得“替代医学”与现代科学理论兼容,使“替代医学”重新回到“正宗医学”的位置上来,并且与现代科学技术一起发展,进一步造福人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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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实,对这些“古老医学”的现代科学基础研究,其意义还远不在于得到现代科学界的认可,而是对现代科学的一种强大的挑战,并且是对现代科学研究的一种强大压力和动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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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某种意义上来说,这些“古老医学”的“复兴”,有点像欧洲15世纪的“文艺复兴”(Renaissance)。从口号上看来,“文艺复兴”是在复兴公元前古希腊时代的古文化,仿佛是一场向后开倒车的复古运动。但事实上,“文艺复兴”却是一场向前的、非常积极的革新运动。欧洲的“文艺复兴”是一个新时代的开端,它导致宗教改革出现,导致工业革命产生,导致民主体制的建立和健全,导致现代科学体系的形成。事实上,“文艺复兴”使整个欧洲开始走出黑暗的中世纪,并且产生了完全不同于中世纪那沉闷、僵化、约束的思维模式的新模式,推动了整个社会的前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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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医向现代科学挑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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与“文艺复兴”一样,这场被称为“中医热”的医学界的“复古运动”,表面上看来,也是一场保守的向后看的运动;事实上,它也是一场向前的非常积极的革新运动。所以,我们正非常幸运地生活在这样一个时代,正在目睹这一场巨大的变革。正如我们在这一部分的标题中所指出的:我们正面临两场大变革:外在医学,内在科学,并且这两场大变革相互呼应。而这两场变革又会导致人类思想的大变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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事实上,还在20世纪下半叶,基础科学自身的发展已经开始把现代医学、现代科学,如生物学、生理学、心理学等,以及我们这个世界和我们整个世界观的弱点,一步一步地揭示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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现在,让我们从医学的基础研究开始,来看看我们思维方式中有哪些明显的弱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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医学和生物学中纯“粒子图像”思维的局限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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美国物理学家Henry P. Stapp尖锐地指出:“当心理学沿着19世纪物理学的概念发展时,物理学却正向着相反的方面在发展。”(见本书第一篇第二章)事实上,我们整个医学和生物学还是被19世纪落后的物理学概念统治着。那么什么是19世纪的物理学概念呢?那就是唯物的概念和粒子世界的概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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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如本书第二章中已讨论过的那样,事实上,早在20世纪的初期,一些物理学的巨匠,如普朗克、爱因斯坦、玻尔、海森堡、薛定谔、狄拉克等,早就抛弃了19世纪落后的物理学概念,也就是抛弃了物质是世界唯一本原的概念,抛弃了粒子是世界本原的概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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很不幸的是,这种陈旧落后的物质本原概念和粒子本原概念,仍然在生物学、生理学甚至在心理学中占着统治的地位。然而,中医和针灸虽然十分古老,但它们却与有机体内的“能量”、“信息”、“周期性运动”、“波”以及“和谐”等很深刻的概念有关。而许多这类概念,都是粒子世界难以充分涵盖的。所以,如果生物学、生理学和心理学不从这种19世纪的落后概念中走出来,倒是真无法理解古代智者给我们留下的宝贵文化遗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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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拆分论”、“对抗性”和“征服性”思维的局限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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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外,现代西医、现代生物学、生理学、心理学等等的研究,基本上都基于一种“拆分论”的思维方式。所谓“拆分论”(reductionism)就是把一个系统分拆成越来越小的部件,从而找出到底是哪一个部件出了问题,从而清清楚楚地解决问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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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们首先应该承认,这种“拆分论”的思维方式特别适用于机械修理。同时,这种思维方式,在早期的医学研究中,也是极为成功的。例如,对传染病的研究就是这样,研究人员把病人的大便、小便、痰液等进行细菌学的培养,培养出许许多多不同的细菌,然后,再对这些细菌一分再分,找出单纯的菌落,最后对这些纯系的菌落一一进行筛选,找出唯一有关的病源细菌,同时排除所有其他的细菌。找出这种病源细菌之后,再想办法消灭它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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事实上,几乎整个现代西医的成功都建立在成功地“拆分”、“对抗”和“征服”的思维模式上。所以,现代西医又被称为“对抗性学”(allopathic medicine)。如今,这种“拆分”、“对抗”和“征服”(conquer)的思维方式还是相当成功地用在遗传性疾病和基因的研究上,因为它们还是黑白分明,敌我分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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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是,众所周知,中医的思维则完全不同。整个中医几乎找不到“拆分”、“对抗”和“征服”这类概念;反之,“平衡”(balance)、“和谐”(harmony)、“调理”(regulation)等等概念却贯穿着整个中医理论。所以,如果现代科学,尤其是生物学、生理学、病理学等等,不能走出这种有很大局限性的“拆分”、“对抗”和“征服”思维方式,又如何来研究像中医这种富于“和谐”思维的“整体医学”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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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幸的是,物理学在这方面又先走了一步,从而为整体医学的研究铺平了道路。从20世纪70年代开始,德国物理学家哈肯(H. Haken)、美国物理学家开普拉(Fritjof Capra)、比利时物理学家普里高津(Ilya Prigogine)、中国物理学家李克学(Ke-hsueh Li )等都在这方面作出了重要的贡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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哈肯基于“整体大于部分”的思想发展了“协学”(Synergistics)。开普拉指出:整个宇宙就是由不同强度相互作用构成的一个巨大网络。普里高津发现了“耗散结构”(dissipative structure)。李克学证明了“测不准原理”(uncertainty principle)不但适用于微观世界,也适用于宏观世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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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惜,到目前为止,还只有很少数的生物学家、生理学家和心理学家知道物理学的这些最新成果和重要的变化。所以,只有让更多的医生、生物学家、生理学家和心理学家知道物理学界的这些重要变化,并把这些新思想和新进展引到医学科学的研究中来,才有可能面对中医等古典医学中的整体论思想,进行真正的科学研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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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在后面的章节中,我们将在介绍科学历史的同时,一步一步地引进和介绍物理学中的这些重大变化,以及它们在“替代医学”的基础科学研究中的意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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事实上,我们应该说,我们已经是十分幸运了。因为早在医学市场产生巨大变化之前,早在20世纪70年代,物理学的发展早就已经为“替代医学”的基础科学研究铺平了道路。也就是说:科学的这场变革还稍稍早于医学市场的变化。也就是说,最前沿的现代物理学研究,已经为“平衡”、“和谐”、“调理”等等整体医学中重要概念的定量化科学研究,提供了有力的工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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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这场科学中的大变革,不但会提供一个和谐的、统一的理论框架,从而把许多古典医学和现代西医和谐地放在一起,成为一个更好地造福人类的统一医学;更重要的是,这一场在物理学、医学、生物学、生理学和心理学中发生的大变革会导致整个人类思维的一场大变革,从“拆分”、“对抗”和“征服”思维变到“平衡”、“和谐”、“调理”等思维方式。而这种“思维方式的改变”,会比“统一医学”的建立,更为重要,更为本质,更能造福于人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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