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印度文化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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之所以说印度文化史最简单,其中一个原因是历史资料最少并且最不可靠。这是一个很可笑的原因,但也是我们不得不面对的现实。第二个原因是印度文明史的变化最小。尽管印度一直受外族人的侵略、占领和统治,先是雅利安人,再是穆斯林,最后是英国人;但古印度文化的影响,今天仍在日常生活中处处可见,当然更活在印度人的脑中和心中。与中国相比,印度也没有出现中国秦、汉以及后来的2000年中,自己对自身古文化的巨大摧残。所以,至今,印度人还是最好地保存着印度古文化这个巨大的文化古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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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文献上来看,印度的古文化最早也可以追溯到约3500年前的《吠陀经》(Vedic Hymns),它好像与《摩西五经》成书时间相近。但是,《摩西五经》带有很强的历史色彩,还可以向上再追溯上千年,甚至更远。而《吠陀经》只是一本诗歌集,无法再追溯了。所以,印度人认为他们只有3500年的历史,就如希腊人常认为他们的历史是从奥林匹克开始的,实际却远远不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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图12-8欧亚大陆上三大文化圈的发展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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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实,《吠陀经》还不是正宗的印度人写的,而是雅利安人写的,也包括后来的《薄伽梵歌》和《奥义书》等。雅利安人的来源也不清楚,可能是伊朗、意大利等地甚至是北欧的日耳曼人。总之,是第一批入侵印度的外族人。然而,从《薄伽梵歌》、《梵书》和《奥义书》等经典作品中反映出来的哲学和世界观与雅利安人的欧洲,甚至中东的表亲都完全不同,显然是吸取了当地更早的古文化,即古印度河流域的文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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虽然雅利安人在记载美丽的古印度文化中功不可没,但由于是少数的外来民族来统治多数的当地人,他们发明并建立了极为丑恶的“种姓制度”(caste),也就是按皮肤的颜色把人分成四个等级。这比儒家按官衔、按男女、按辈分把人分等级更为恶劣。虽然从1947年起,印度在法律上正式废除了“种姓制度”。但是,几千年的影响还是给当今的印度社会留下了深深的负面烙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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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过,印度文化的最美部分是最原初的“非暴力”(杀戒)、“再生”(轮回)和“因果报应”(业)等思想。当然还有前面已经提到的“佛光”、“光轮”和“七层身体”等。这些思想正在并且必然会在今后的世界中,发出更美丽的光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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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中“佛光”、“光轮”和“七层身体”等,都是这一本书所讨论的内容。它们还将对医学和科学的进一步发展,产生非常深远的影响。从这样的眼光来看,这本书真正只是抛砖引玉,让更多的人,尤其是年轻的读者,看到这个美好的未来,为医学和科学的发展,作出更大的贡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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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国文化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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印度文化中的“非暴力”(杀戒)、“再生”(轮回)和“作用力等于反作用力”(因果报应或“业”)等思想,早已随着佛教的传播,和平地进入了中国,并深深地融进了中国的文化之中。甚至当中国人说到中国文化就是“儒、释、道”三块时,已经完全忘了,“释”原本不是中国文化,而是印度文化,并且是源于印度古文化最古老的哲学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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更值得注意的是,在“儒、释、道”三家之中,“道”才是最正宗的神州古文化。虽然,《道德经》只有约2500年的历史。但它的哲学思想早在《易经》中已产生,并且在后来的《黄帝内经》中进行了发挥。虽然司马迁的《史记》中写有“文王拘,而演周易”,也只有约3000年的历史,然而近代考证认为,《易经》最初的形成,应该在约4000年之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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另一方面,《道德经》只是道家思想在中国的发展接近尾声时的产物。老子哀叹“大道隐去”,于是“西出函谷关”,离开了中原大地。于是,神州大地就变成了龙争虎斗的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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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后就是“秦皇汉武”,出现了高度中央集权的帝国。为了军事上的强大和中央号令的畅通,汉武帝选择了“诸子百家”中的一个流派“儒家”,并钦定为国教。于是“废黜百家,独尊儒术”,中国进入了高度“政教合一”的时代。不夸大地说,中国的“政教合一”,远远高于欧洲的“政教合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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欧洲当时的教皇虽然有神权,但没有军权和政权;而各路诸侯,也就是众多的国王,虽然有军权和政权,但是没有神权。于是,国王打下了江山,还一定要教皇来“加冕”,才有神圣的光环。而教皇和众多的主教、神父等,又要靠国王手中的行政系统和军队去收10%的“教会税”。显然,这样的“政教合一”,是很不和谐的,虽然常常能相互配合,但也常常相互闹矛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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反之,自从儒家成了国教之后,中国的皇上就是“真命天子”,也就是全国唯一可以称为“神的儿子”的人,是神的唯一代表,具有神权;同时又是全国最高行政长官,具有政权与军权。这样的“政教合一”,没有矛盾,比欧洲的中世纪要“和谐”多了。于是,从“秦皇汉武”,尤其是从汉武帝开始,中国进入了2000多年的“文字狱”时代。在司马迁之后,再也没有敢说真话的历史学家。从那时开始,中国也进入了一个“万马齐喑”,不出新思想、不出思想家的“黑暗的中世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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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然,我们也不能说儒家一无是处。首先,自从汉武帝推行了“废黜百家,独尊儒术”之后,中央的号令就十分畅通,省得地方诸侯们七嘴八舌,“不和谐”,乱了套路。更重要的是,儒家思想中严格的等级体制,极有利于军事行动。所以,从汉武帝开始,多年的匈奴骚扰得以解决,疆土得以大大扩展。于是,中国就不但没有像印度那样老是当外族人的臣民,而且还用儒学成功地同化了外族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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儒教的成功与伊斯兰教的成功有许多相似之处。伊斯兰教也使得饱受外族人欺负的阿拉伯人统一起来,强大起来。不但在对外的疆土扩展取得了极大的成功,内部管理也与中国一样,“统一思想”、“男尊女卑”、“上下有别”等等,管理得井井有条,十分“和谐”。但是,这种军事上的强大,内部的井井有条,以及所谓的“和谐”是要付出代价的。那就要牺牲思想的自由,牺牲人身的自由,甚至牺牲人的尊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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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样看来,欧洲有过1000多年无思想的“中世纪”,伊斯兰国家有了1400多年无思想的“中世纪”,而中国却有了2000多年无思想的“中世纪”。不过,这也不要紧,迟熟的果子往往质量更好。现在的中国已经进入了中世纪的末期,于是“神州的文艺复兴”也就不远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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欧洲中世纪的末期,也是经济步步起飞的时代。而中世纪之后紧接的便是硕果累累、美不胜收的“文艺复兴”,是导致深刻思想变化的“宗教改革”,确定了人人都是“真命天子”的信念。这就是本章最前面所引用的,美国历史学家斯塔夫里阿诺斯所说的,从“文艺复兴的意大利”到“伊丽莎白时代的英国”这一伟大的时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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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在人人都是“皇上”和“女皇”的原则下,“上智下愚”、“男尊女卑”、“君君,臣臣;父父,子子”等一系列的等级观就不管用了,于是,就不得不通过和平的“光荣革命”,在英国建立了世界上的第一个现代民主体制。于是,“工业革命”和“科学革命”都在英国出现了。而“工业革命”和“科学革命”又改变了整个世界。所以,在中国“中世纪”的末尾,我们很容易看出,紧接着的时代,应该是怎样一个美丽的“黄金时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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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东,欧洲文化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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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后,我们再讨论一下“中东,欧洲文化圈”。尽管我们可以很妥帖地把欧洲文化称为“两希文化”,即“希伯来文化”和“希腊文化”;但是,从图12-8中可以看出,“希伯来文化”和“希腊文化”都不是最原初的古文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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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这个文化圈中,最原初的倒是两河流域的“美苏尔文化”和尼罗河流域的“古埃及文化”。而从地理上来看,这两个地区的文明,都太容易受到游牧民族的入侵和破坏。于是,早在“古典时代”,也就是在欧亚大陆东头的“华夏文明”中出了老子(公元前601—公元前531)、孔子(公元前551—公元前479)和庄子(约公元前369—公元前286)这样的思想家,在南头的“印度文明”中出了释迦牟尼(约公元前563—公元前483)这样的大师,在西头的“古希腊文明”中出了苏格拉底(公元前470—公元前399)、柏拉图(公元前427—公元前347)和亚里士多德(公元前384—公元前322)这样的大哲学家的伟大时代,“美苏尔文化”和“埃及古文化”都已经衰落了。然而,“美苏尔文化”和“埃及古文化”中许多美好的东西,却通过地中海地区的人员流动和文化的交流,被“希伯来文化”和“希腊文化”所吸收,并且发扬光大,逐步成了整个欧美以至整个世界的主流文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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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亚伯兰算起,“希伯来文化”最多只有4000年的历史。希伯来人又称犹太人或以色列人,是一个爱深思并爱穷根究底的民族。4000多年前,希伯来人从两河流域移民到迦南,即现在的以色列。从地理上来看,以色列就是处在“美苏尔文化”和“尼罗河文化”这两大古文明之间的一个通道或桥梁的位置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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