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案1 张某，男，47岁，中国科学院数学所工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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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80～1983年患肝硬化腹水，在唐山工人医院等地治疗效果不满意，后转入中日友好医院治疗，并请我去会诊。当时患者腹水较重，肝功能异常，营养不良，消瘦，食欲差，曾几度肝昏迷，心烦、梦多，面色黑浊，脉来弦滑，舌红绛糙老垢厚。说明血虚肝经郁热，消化欠佳，虚热上扰，胆火内炽，故先以升降散、四逆散加减，调其肝热，通其血脉，泻其胆火，求其寐安。忌辛辣、肥甘之品，以调和胃肠，胆火平熄，寐即能安故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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处方：蝉衣6克 赤芍10克 茜草10克 僵蚕10克 片姜黄6克 杏仁10克 柴胡6克 川楝子6克 黄芩6克 龙胆草2克 山栀6克 鸡内金10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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嘱其停用清蛋白等所有西药。前方服10剂左右，腹水明显减少，夜寐渐安，食欲增加，近日因皮肤生疖而手术，观其舌仍尖红苔垢厚，脉仍弦滑有力，嘱其加强活动，改用活血化瘀，消导胃肠，兼以清热方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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处方：三棱6克 莪术6克 半夏10克 杏仁10克 柴胡6克 黄芩6克 川楝子10克 大腹皮10克 赤芍6克 茜草10克 焦三仙各10克 服10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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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诊：近日几次感冒，发热，咳嗽，改以宣肺止咳方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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处方：川贝6克 苏叶6克 苏子6克 杏仁10克 半夏10克 陈皮6克 枳壳6克 焦三仙各10克 炙枇杷叶10克 桑枝10克 丝瓜络10克 4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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后仍以前法调治，1984年春出院在家休养，嘱其以锻炼为第一要义，直至1986年秋季一直随诊，查肝功能好转，病情平稳。1987年春因气候寒冷，又适逢我出国访问讲学，患者再次住中日友好医院治疗，并因进食大量高蛋白饮食如炖牛肉等后，出现昏迷、发热，终因治疗无效而病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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案2 李某，男，50岁，燕山石化总厂工作。1973年春季诊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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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已患肝硬化两年余，时咳血，面色黑浊，形体消瘦，心烦急躁，曾治疗效果不明显，大便干结，舌红尖绛起刺，脉弦急而数。诊为血分郁热，肝经郁热化火，脉络受灼。先以凉血化瘀通络为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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处方：丹参10克 赤芍10克 茜草10克 山栀6克 柴胡6克 黄芩10克 白头翁10克 郁金6克 杏仁10克 焦三仙各10克 蝉衣6克 僵蚕10克 牛膝6克 10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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半月之后吐血已止，心烦皆减，夜寐向安，大便正常，面色黑浊渐轻，热郁少退，肝火已消。改用凉血化瘀、通络软肝方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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处方：三棱6克 莪术6克 郁金6克 杏仁10克 旋覆花10克（布包） 炙鳖甲10克（先煎） 赤芍10克 白芍10克 香附10克 青皮6克 陈皮6克 焦三仙各10克 牛膝6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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并嘱患者每日坚持步行锻炼，饮食以清淡为主，患者亦十分配合，每日坚持步行万米，直至1975年5月患者查肝功能已基本正常，饮食、二便如常，曾与组织讨论要求上班，并准备出国访问。曾嘱其及家属，病情已稳定，切不可掉以轻心，更不可给以大量蛋白制品。无奈在我出差之际，患者家属购清蛋白两支给患者输入，第3天患者七窍出血而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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案3 张某，男，45岁，某粮店工作。1979年5月诊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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肝硬化腹水明显，时脘腹胀满，舌红且干，心烦急躁，脉象濡滑，曾在某医院以西药调治无效。现先以疏调气机方法，以观其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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处方：旋覆花10克（布包） 苏梗6克 青皮6克 陈皮6克 杏仁10克 半夏10克 枳壳6克 绿萼梅6克 香附6克 焦三仙各10克 大腹皮10克 10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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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诊：药后腹水明显减轻，食欲增，精神佳，仍以前方加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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处方：蝉衣6克 青皮6克 陈皮6克 半夏10克 郁金6克 杏仁10克 川楝子10克 柴胡6克黄芩6克 枳壳6克 焦三仙各10克 桑枝10克 丝瓜络10克 10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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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诊：效果明显，腹水已无，诸症向安，改用软肝通络方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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处方：三棱6克 莪术6克 香附10克 郁金6克 枳壳6克 青皮6克 陈皮6克 焦三仙各10克 大腹皮10克 大腹子10克 香稻芽10克 鸡内金10克 砂仁2克（研冲） 10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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先后共调理1年余，病情基本治愈，肝功能检查已正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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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临证体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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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 肝硬化的病机 根据以上3个典型案例及自己多年的临床观察，肝硬化患者大多营养不好，面色黑浊，形体消瘦，为机体正气已虚，阴阳失调之象。脘胁胀满，嗳气不舒是属气郁；心烦易怒，失眠多梦，口疮舌烂，便干溲赤，是为火郁；纳呆泛恶，胸闷脘胀，身重困倦，便溏溲少，或有腹水，是为湿郁；食后腹胀，嗳腐矢气，恶闻食臭，舌苔垢厚，是为食郁不化；触及肝硬，痛处不移，腹壁静脉曲张，及食管下段及胃底静脉曲张，或呕血黑便，皆为血瘀。纵观之，肝硬化病机根结在于郁结，诸郁日久导致血瘀，病深不解，正气损耗，而致正虚不足，为虚实错杂之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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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 肝硬化的常用治法 软肝缩脾是肝硬化治疗的最终目的。所谓软肝缩脾法，就是通过调节机体的功能，尤其疏调肠胃，使胃、肠、胆等消化功能正常，机体阴阳平衡得以恢复，则肝脏功能亦可恢复，肝得软，其功能正常，则脾之肿大亦可消失。所以并非动辄以鳖甲之流，胶着气机，反为贻害。具体方法概括如下。至于具体在临床上如何运用，可与以上所举病例互相对照，或可见其一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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