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案1 气滞火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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孙某,男,47岁。1974年5月21日就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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情志不遂,胁肋胀痛,胸闷不舒,阵阵憎寒,四肢逆冷,心烦梦多,大便干结,小溲赤热,舌红口干,两脉沉弦略数,病已两月有余。证属木郁化火,治当调气机而开其郁,畅三焦以泻其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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处方:蝉蜕6克 僵蚕10克 柴胡6克 香附10克 姜黄6克 豆豉10克 山栀6克 2剂后诸症悉减,再2剂而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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分析:病因情志不遂而起,其胁肋胀痛,胸闷不舒,皆属肝郁气滞之象。病已两月,郁久化火内扰心神,故心烦梦多。热灼津伤,则便干溲赤,舌红口干。火郁气滞,营卫失调,卫外失司,故阵阵憎寒。阳气不达四末,乃致四肢逆冷。两脉沉弦主气机阻滞,数乃郁火内逼之征。综观其证,虽寒热错杂,然皆由气郁而起,故治从调畅三焦气机入手,郁解气行,则其火自泻。处方乃升降散去大黄加味组成。以蝉蜕、僵蚕、姜黄调畅气机,宣泻郁火;加柴胡、香附以增强舒肝解郁、条达气机之功;又加栀子豉汤,以豆豉宣郁热而展气机,山栀利三焦而泻火。诸药相合,使气达火泻,邪有出路,故4剂而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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案2 温病火郁,疹出不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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徐某,男,47岁。1973年3月10日就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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感温三日,高热不退,外发红疹,疹出二日,遍体隐约,出而不畅,胸闷喘咳,咽肿且痛,心烦不寐,躁扰不宁,大便四日未下,舌干绛起刺,脉弦细而数。此热郁营分,阴液已伤,疹出不透,当以凉营育阴、宣郁透疹为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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处方:蝉蜕3克 僵蚕6克 银花15克 连翘15克 钩藤10克 生地30克 紫草10克 元参30克 芦根20克 茅根20克 生大黄粉3克(冲) 安宫牛黄散0.5克(分两次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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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剂而疹透热减神清,原方去安宫牛黄散,加北沙参15克,焦三仙各10克,3剂而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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按:患者感受温热邪气,热入营分,迫血外行,郁于肌表血络而发疹。因火热内郁不得外泻,故高热而疹出不畅,虽已出二日,仍见隐隐约约,不能完全透出。郁火内迫于肺,则肺气不宣而见胸闷喘咳。郁火上攻咽喉,故咽肿且痛。郁火扰心,乃致心烦不寐,躁扰不宁,若郁火不得泄越,恐有热陷心包之虞。火郁津伤,故舌干绛起刺。大肠液亏,燥屎内结,乃致大便四日不下。脉弦细而数,亦是火郁阴伤之征。火热内郁,灼伤营阴,治非凉营育阴、宣畅气机不可。方中生地、元参、茅根、紫草能凉营育阴而行血;蝉蜕、僵蚕、银花、连翘、钩藤轻清宣透,畅达气机,有透热转气之功,能使营分郁火外达;生大黄凉血行滞,攻下通肠,使燥屎下而气机畅,则火郁可发;芦根清热生津;更加安宫牛黄散清热开窍醒神。诸药共用,内清外透,使郁火宣泻有径,故1剂即疹透热减。因其躁扰已除,乃去安宫牛黄散,再服3剂,以祛余邪,复津液。加北沙参甘寒生津,加焦山楂、焦神曲、焦麦芽以焦香醒胃,促其脾胃功能恢复,前后4剂,邪退正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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案3 温病误治,火郁神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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黄某,男,43岁。1976年3月18日会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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感温六七日,持续高热,曾注射青霉素、链霉素,并投服大剂寒凉药物,如生石膏、黄连、广犀角、紫雪散、安宫牛黄丸之类,连投无效,病反日深,遂请会诊。症见高热不退,头微汗出,遍体无汗,四肢厥逆,胸腹灼热,神昏谵语,小溲短赤,大便三日未行,舌红苔黄糙厚,脉沉数有力。其证温邪本在气分,过用寒凉之品,阳气被逼,升降无权,火郁不发,邪热反被逼入营,最畏痉厥之变。急当透气分畅气机以调升降,通腑实、宣郁火以醒神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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处方:蝉蜕6克 僵蚕6克 姜黄6克 生大黄粉3克(冲) 薄荷3克 杏仁6克 银花20克 连翘15克 芦根30克 九节菖蒲10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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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剂后遍体小汗,热退身凉,脉静神清,告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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按:此患者温邪初在气分,本宜辛寒清气,达热出表。因误用黄连、广犀角、紫雪散、安宫牛黄丸之类药物,反成凉遏之势,邪热外达无路,乃被逼入营。火郁于里,故高热不退,胸腹灼热;郁火上窜,熏蒸头面,则但头汗出;气机闭塞,阳气不达四末,而致四肢厥逆,热深厥深是也;热逼心包,乃见神昏谵语;郁火灼津,因而小溲短赤,大便不行;舌红苔黄糙厚,脉沉数有力,均为气分火郁之象。虽有神昏谵语,不可从营分治疗,若仍误投安宫牛黄丸之类,则愈凉愈遏,郁火外泻无期,反致病深不解,势必动风痉厥。急当宣其气分,发其火郁,则营热自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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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中蝉蜕、僵蚕、薄荷、银花、连翘皆轻宣之品,轻清宣透,导邪外出;更加杏仁以开肺气,姜黄以行气血,大黄以通腑气,菖蒲辛香醒神,芦根清热生津。诸药相合,宣畅气机而使郁火外达,故2剂则遍体小汗,热退身凉,脉静神清,化险为夷,其病霍然而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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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节 对中医药治疗白血病的再认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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抚今追昔,自从20世纪60年代初我和秦伯未先生共同研讨中医药治疗白血病的方法以来,30个春秋已经流逝。而今,白血病仍然像一头巨魔,年复一年地吞噬着千百万人的生命。30年来,我经过了一个探索—失败—再探索—再失败—较成功的艰难历程,对白血病的认识渐深,体会渐多。在此,我把自己一得之见提供给同道,供参考指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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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辨病因,热毒为本,体虚为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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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世纪60年代,秦伯未先生和我共同发表了“中医治疗白血病的初步体会”(《中华内科杂志》1960年第5号,419页),当时的中心认识是“白血病是一个虚证”,立论的依据是白血病患者常见面色无华、眩晕、心悸、形瘦体倦、食少嗜卧、脉虚大等一派虚损之象,治疗总不离参、芪、归、芍之类,结果每与愿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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失败的教训迫使我对白血病作更加深入细致的观察与思考。通过多年的观察,发现白血病患者往往在起病时即见高热,且热不为汗解,常伴有斑疹出血、神志昏狂、舌质红绛,脉轻取虽虚弱无力,重按却常弦急细数等,一派血分热盛之象。因而我觉得白血病可从温病论治,白血病的病因是温热毒邪,但这种温热毒邪和一般的温病有所不同,它不是从外感受时令之温热毒邪,而是禀受自先天,是胎毒。因为白血病主要是造血器官的病变,病变部位在于血分骨髓。《灵枢·经脉》云:“人始生,先成精,精成而脑髓生,骨为干,脉为营,筋为刚,肉为墙,皮肤坚而毛发长”。先天之精与骨髓的生成有直接关系,若胎儿在孕育期间,母体内热过盛或罹患热病,热毒内着于胎,蕴蓄不散,便可深伏于胎儿精血骨髓之内,为日后白血病的发生奠定了内在基础。现代研究发现,白血病的发生与染色体异常有关,且带有一定的遗传倾向,与中医的理论亦相吻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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骨髓能够生血,温热毒邪深伏于骨髓中,暗耗人体精血,致使机体精亏血少,形体失充,故形体日渐羸弱,血液化生不足,故呈现一派虚损之象。许多白血病患者并不是一出生马上发病。这是因为体质有盛衰,温热毒邪有多寡。温热毒邪深伏骨髓,虽能消灼人体精血,但人体正气有一定调节作用,若温毒较轻,消灼精血速度亦慢,人体阴阳虽有轻度失衡,但通过人体正气的调节,可维持相当长的时间不致发病。若温毒渐盛,精血大亏,超过了正气的调节作用,白血病便因之而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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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察病机,热郁骨髓,由里外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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