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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玩家购买了350万张彩票,情况就完全不同了。此时,彩票中心会留下280万美元作为自己的收益,把剩余的420万美元作为奖金支付给玩家。再加上奖池中已有的200万美元,奖金总额达到620万美元,低于政府700万美元的收益。换言之,尽管向下分配的奖金十分丰厚,但只要购买彩票的人足够多,政府最终一定会赚钱。出现这种结果时,政府会非常高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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收支平衡点是向下分配的40%的日收益与奖池中已有的200万美元(不了解其中原理或者过于热爱冒险的玩家,在非向下分配日参与这种游戏时所贡献的钱)正好相等,也就是彩票销售额为500万美元,销售量为250万张。当“Cash WinFall”的销售量超过这个数字时,就不宜参与。但是,只要销售量低于这个数字(“WinFall”彩票的销售量从未超出这个数字),玩家就可以赚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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实际上,我们在这里应用的是一种非常有效而且是常识性的知识,叫作“期望值的相加性”(additivity of expected value)。假定我拥有麦当劳的特许经营权和一家咖啡店,麦当劳门店年均利润的期望值为10万美元,咖啡店年均利润的期望值是5万美元。当然,利润每年都会有起伏。期望值的意思是,从长远看,麦当劳门店平均每年可以赚大约10万美元,咖啡店的年均利润为5万美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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相加性表明,总体来讲,销售“巨无霸”汉堡与摩卡奇诺咖啡的年均总利润为15万美元,即两种生意的年均利润期望值之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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期望值的相加性:两个事物的期望值之和,即第一个事物的期望值加上第二个事物的期望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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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像我们用公式a×b=b×a来表示乘法交换律(比如,每排有X个小洞,一共有Y排,与每排有Y个小洞,一共有X列相比,小洞的总数相同),数学家也热衷于用公式表示上述过程。因此,如果X与Y是两个数字,我们不清楚它们的值分别是多少,且E(X)表示“X的期望值”,那么期望值的相加性就可以表示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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E(X+Y)=E(X)+E(Y)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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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面,我向大家介绍期望值相加性在彩票分析中的应用。每次开奖时,所有彩票的总价值是政府发放的奖金总额。因此,总价值不具有任何不确定性,在上面第一个例子中总价值就是向下分配的奖金总额,即380万美元。肯定到手的380万美元,它的期望值就是我们所期望的价值,即380万美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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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这个例子中,向下分配日当天有150万个玩家参与游戏。根据期望值的相加性,150万张彩票的期望值总和就是彩票总价值的期望值,即380万美元。但是,每张彩票价值相同(至少在我们知道中奖号码之前如此)。因此,我们把150万个相同的数字相加,和为380万美元,那么这个数字只能是2.53美元。也就是说,我们对这张售价2美元彩票的利润期望值是0.53美元。这个利润已经超过了赌注的25%,对于被大家视为骗钱的彩票游戏而言,这样的利润相当可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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相加性原理十分直观,因此我们很容易认为这是显而易见的事实。但是,它与终身年金保险的定价方法一样,其实并不是那么显而易见。为了说明这个问题,我们用其他概念来取代期望值,就会发现我们往往会得出乱七八糟的结果。例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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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连串事物的和的最可能的值就是各事物最可能的值的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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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就大错特错了。假定我在我的三个孩子中随机选择一个人继承财产,每个孩子最可能分得的财产为零,因为他有2/3的概率不会被我选中。但是,三个人得到的财产总额的最可能的值(其实,只有一个可能值)却是我的所有财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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布封的硬币、缝衣针与面条问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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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学生与彩票的故事讲到这里,我们需要暂停一下,因为谈及期望值的相加性时,我必须向大家展示我知道的最能说明问题的证据,它的核心正是期望值的相加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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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首先要向大家介绍一种叫作“franc-carreau”(“franc-carreau”的大致意思是“正好落在正方形之中”。游戏中使用的硬币不是法郎,因为当时流通的货币不是法郎,而是埃居)的游戏。这个游戏与热那亚彩票一样,都会让我们想起无所不赌的古代。只要有一枚硬币和由方砖铺成的地板就可以玩“franc-carreau”游戏。人们把硬币扔到地上,然后押下赌注,猜硬币是完全落在一块砖上还是骑在砖缝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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布封(Georges-Louis LeClerc, Comte de Buffon)是勃艮第的一位地方贵族,学术造诣很高。他上的是法学院,可能是想像他的父亲一样当一名地方行政官,但是,在拿到学位之后,他立刻将法学抛到脑后,迷上了科学。1733年,那时他才27岁,但他已经是巴黎皇家科学院的成员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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布封后来成了一名著名的博物学家,完成了44卷的巨著《自然史》(Natural History)。他在这本书中提出了一个理论,希望能像牛顿解释运动与力的理论那样,以普适、不费力的方式解释生命的起源。年轻的时候,布封与瑞士数学家加布里埃尔·克莱姆(Gabriel Cramer)的一次短暂会面以及之后长期的书信往来,让他对理论数学产生了兴趣,并以数学家的身份进入巴黎皇家科学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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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提交给巴黎皇家科学院的论文中,布封将几何学与概率论巧妙地结合在一起,而此前人们一直认为这两个数学领域之间没有联系。但是,他研究的对象不是行星沿轨道运行的方式或者大国经济这些大问题,而是低俗的“franc-carrearu”游戏。在论文中,布封提出了一个问题:硬币完全落在一块砖上的概率是多少?砖的面积多大时,这个游戏对双方来说才是公平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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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面我向大家介绍布封的方法。如果硬币的半径是r,方砖的边长为L,那么,只要硬币的圆心落在一个边长为L–2r的小正方形的外面,硬币就会接触到砖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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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正方形的面积是(L–2r)2,大正方形的面积是L2,因此,如果我们赌这枚硬币“完全落在大正方形之中”,那么我们获胜的概率就是(L–2r)2/L2。要使游戏公平,这一概率必须是1/2,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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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L–2r)2/L2=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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布封解出了这个方程式(如果学过这方面的知识,我们也能解开这个方程式),他发现只有当砖的边长是硬币半径的倍,也就是接近7倍时,游戏才是公平的。将概率论与几何图形相结合,是一种新颖的想法,具有研究价值。但是,这样做的难度比较小,布封知道单凭这个发现是不可能进入巴黎皇家科学院的。于是,他继续深入研究:“但是,如果扔到空中的不是埃居这样的圆形物体,而是其他形状的物体,例如方形的西班牙皮斯托儿金币,或者一根缝衣针、一根短木棒等,解决这个问题时需要的几何知识就会多一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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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然,这是一个保守的说法。缝衣针问题,是时至今日布封的名字仍然没有被数学界忘记的原因之一。下面,我把布封的话用更准确的语言重新解释一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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