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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后世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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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一医学流派派的产生,最能体现日本文化“后进性”特点。即某一事情、制度,或某种思想、学说,往往会晚于其原发生地一段时间在日本出现;但却不需要经历自身积累、孕育成长的过程。以田代三喜于长享元年(1487年)入明留学,十二年后携种种明代医学著作归国为嚆矢,代表着当时中国医学最新水准的“宋明医学”思想与治疗技术首先为日本医界普遍接受;经三喜弟子曲直濑道三的推广而蔚然成风。同时,以道三为首的脱离僧籍的医家也逐渐增多,从而在社会中形成了谓之“儒医”的新的医家群体。但日本学术界对后世派的评价并不高,认为是“沿袭中国医学的产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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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古方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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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古方派”,是指一些彻底否定阴阳五行、脏腑经脉等所有中医基础理论,反对宋明医学,独尊汉代张仲景《伤寒杂病论》为特征的医家。这一流派的兴起,固然与儒学复古思潮具有密切关系,但自古以来,许多革新运动都是以复古为名进行的——日本的古方派也是以回归实证性的张仲景医学精神为名,然而实际上却是以建立未必拘泥于张仲景的新医学为目标〔56〕。由于古方派具备的两个最基本特点:所谓注重实证经验的“科学性”和日本医学的“独创性”,所以备受日本史家的赞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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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创始人后藤艮山所创“一气留滞”说,与《吕氏春秋》中的有关论说具有直接关系;而头号代表人物吉益东洞的“万病一毒”说,也与中国金元四大家中张从正的“攻邪论”如出一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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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折中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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生活于江户时代后期的中川修亭(1771~1850年),在其著作中记述了当时之人对于“古方”、“后世”两家的评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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夫人之有疾,如宅中有盗贼。古医方唯谋驱贼,而敢于不顾家之存亡;新医方唯主保守其家,不敢问贼之去否。〔5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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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而无论是在理论方面,还是临床实际治疗中,出现兼采两方之长的所谓“折中派”,乃是必然与自然之事。一般认为,折中派的先驱是欲取两派之长、补其短,以使治疗臻于完璧的望月鹿门。其后,在京都有福井枫亭、和田东郭;在东京则是山田正珍、多纪元简等注重文献考证与研究的著名学者。然我以为特别值得一提的乃是毕生追求华佗“麻沸散”,以首次在麻醉状态下成功地实施了乳癌切除手术而著称的华冈青洲(1760~1835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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青洲以“内外合一、活物穷理”为核心理念;在尊崇中国传统医学的基点上吸收荷兰外科技艺,成为汉兰折中的“华冈流”。他的弟子本间枣轩之“医道训”表明了对于医学基本价值的判定(活物),治学之道(穷理、博采、试验),体用(尚轩岐、不排蛮貃之术)等多种基本理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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吾所主张亦活物穷理,尚轩岐未必尽信其书,恶蛮貃未必尽排其术,博采诸五大州中,日试月验一以归尔活人,即是神州之医道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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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古方与后世两派间进行折中的医家往往被称之为“考证派”,这是因为他们特别注重文献研究,能够以平等的态度对待各种医学理论与治疗方法——目的惟在“治病”。例如许多考证派的医家都对度量衡进行研究,其目的在于弄清《伤寒论》的用药计量究竟如何。他们的古代医学文献研究,颇受中国医家称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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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从太极、阴阳之理,到“腹诊”之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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由于在中国传统医学中看不到系统的腹诊内容,所以日本学者总是骄傲地强调:“腹诊法”,是生(发明)于东瀛、长(体系化)在扶桑,可以向全世界夸耀的日本独特的诊断方法之精华〔58〕。并认为这种舍弃脉诊,而是通过“切腹”来诊断全身疾病的方法,是由那些手技娴熟却不懂理论者所创。但通过研究各种早期腹诊著作,可以发现它们不仅都有各自的理论框架,而且充满了从太极、元气之究极性本源,到阴阳、脾肾、先后天之体用的论说。如与当时注重理论的“后世派”的其他医学著作相比,早期的腹诊著作在理论方面不仅毫无逊色,而且毋宁说是更胜一筹。足以给人留下深刻印象的,恰恰就是其中游刃有余地运用太极、阴阳等抽象概念,而建立起腹诊的理论框架与诊察原则的具体过程。换言之,腹诊形成不就是将这些形如虚幻的究极真理,在“腹”上加以实在化的过程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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