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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时我们可以解决另一个问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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认为“万法实有”的小乘学派指责大乘说,你认为“万法性空”,那佛法是不是也是性空,佛经是不是也性空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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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观学认为,没错,佛、佛法乃至佛陀,本性都是“空”。我们看到的有形象的佛陀,我们看到的用文字记录的佛经,用语言表达的佛理,这些事物和桌子、椅子一样,它们外在的形式虽然存在,但是本质是假有的,虚幻的[10]。真正的真理不能用文字来表达,所以我们读佛经,最终目的不是要一字一句复述其内容,而是学会真理(也就是佛性),等学会之后,就应该抛弃佛经上的文字[1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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佛陀、菩萨的形象也是假有的、虚幻的。是佛陀为了让普通人便于接受,幻化出来的形象。佛陀真正的本质是“空”,是没有具体的形象的。所以寺庙中的佛像只是个方便我们膜拜的塑像,拜佛就像孔子说的“祭如在”,拜佛的目的是在自己心中想象佛,佛像和膜拜本身意义不大,在内心中追求佛性才是最重要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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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完“空”的含义后,我们可以顺便灭掉一个流传甚广的对佛教的误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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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们说,事物的本质是“空”,意思当然是说,“空”并不是脱离事物之外的独立的属性、或者是附带的属性,而是说事物本身就是“空”,除了“空”没别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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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汉传佛教里,“色”这个字用来表示我们所见到的事物的一切表象,代表这乱花渐欲迷人眼的花花世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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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而“事物的本质是空”这句话,用佛教术语就可以表达成那句有名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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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空即是色,色即是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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另外还可以写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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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空不异色,色不异空”、“空色不二”[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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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些话其实都是车轱辘话,表达的是同一个意思。就是强调“空”就是事物的本质,事物除“空”外再没有别的属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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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们看到,有很多世俗文艺把“色”理解成“色情”的“色”。比如有的电影让一个僧人(当然不是真正的僧人)一边行好色之事,一边念“空即是色,色即是空”来开脱,那自然都是对佛经的严重歪曲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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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且这事还能进一步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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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空即是色,色即是空”这话,在字面上相当于说,“空”等价于“色”。但中观学的重点是要强调事物“空”的一面,目的是为了破除“我执”和“法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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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当我们看见色情事物的时候,的确可以说“空即是色,色即是空”,因为色情事物也属于“万法”嘛,也是“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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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这并不是说,既然色情事物的本质是“空”,那么我进行纵欲的行为,本质也是“空”,也能满足佛教的要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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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就错了。佛教说“色即是空”,是要告诉你,这些色情的事物、这些欲望、满足欲望所得的快乐,这些东西都是虚妄不实的,是不值得追求的。是要求你消除这些欲望,而不是大大咧咧的觉得纵欲也无所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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还可以举一个关于“空”的庸俗版的例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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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的人生感悟型的文章,里面的僧人在教育别人的时候,常说“放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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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们乍一听,会觉得这是个很“装”的词。比如有的男人失恋了,找僧人求解脱。那你就实实在在的跟别人说,“欲望都是错误的假象,你不应该喜欢那个的女的”,不就完了吗,为什么非要说“放下”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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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实,“放下”是对无欲更为准确的描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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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喜欢”女人,看见女人就想亲近,就想拥有她,这当然是欲望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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和这种喜欢相比,“不喜欢”当然更接近无欲一些。比如这个男生觉悟了,看见女人就告诉自己,我不喜欢她,主动离女生远点。对于佛教来说,这比“喜欢”更进步,更接近无欲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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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是,“不喜欢”不也是一种主动的行为吗?看见一个女生,做出了“离她远点”的决定,这不也是一种有目的的行为吗?离开那个女生不也是一种欲望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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