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要回答这个问题，我们就需要了解一下玄奘的慈恩宗、佛教的唯识学到底都说了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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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要开始讲复杂的佛学理论了，您准备好了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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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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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们先回想一下佛教的两大原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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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是“万法缘起”，说万事万物都由因缘和合而成。中观学因此推出了“万法性空”的结论，说事物和我们自己的本质都是虚妄不实的，我们如果能看透这种本质，就可以修行成佛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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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大原理是“轮回”，说所有有意识的生命—也就是说，不包括植物—死后不会泯灭，而是轮回为其他的生命，继续生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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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么，您是不是意识到其中有个巨大的矛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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假如如“万法缘起”所说，“我”是“空”的，那当“我”死后，到底是谁在轮回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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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之前讲中观学的时候，我似乎解答了这个问题。但其实我耍滑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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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们复习一下我原先的解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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论据一：中观说，“我”无论轮回前还是轮回后，本质都是“假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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论据二：我们在活着的时候拥有自我意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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结论：既然轮回也不会改变“我”的本质，那么轮回后就应该和轮回前一样，也拥有自我意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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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白了，“我”死后就是眼前一黑，然后再睁眼就进入一个新生命体中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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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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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是，在接下来一段里，我又说，我们把中观的“空”理解成“存在且暂存”是不准确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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准确的理解是，“空”是一种无法用任何语言准确形容的状态。既不是“有”，也不是“无”；既不是“非有”，也不是“非无”，如此等等，只有不断的否定才能把握它的本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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关键是，等我说完“空”的真正含义以后，我并没有回去继续分析轮回中自我意识的问题。我装作这事没问题，继续讲别的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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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是，真的没问题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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既然“我”的本质“空”是不能用语言正面描述的，那么“我”是什么？“我”什么也不是。对“我”的任何正面描述都是错的。甚至于只要我们心中产生了“我”的概念，那就等于“我执”，就是错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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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么，到底怎么解释轮回这回事呢？假如你再问我：“‘我’死以后，到底会不会眼前一黑，然后再睁眼就进入一个新生命的身体里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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按照中观学的说法，我只能严肃的回答你：你的问题本身就是错的！你的问题中怎么可以有“我”这个词呢？你执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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话是不错，那你可就更困惑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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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个轮回问题或许还可以把我前面用过的伎俩再用一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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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们不纠结于到底该怎么描述“空”，反正轮回的过程不会改变“我”的本质，那么既然我们活着时有自我意识，那么轮回后也应该有自我意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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