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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台宗认为三谛是不能割裂开的。因为我们一念之中包括了整个大千世界,所以我们没法说,我们只看到事物三谛中的一谛。任何时候,我们都同时看到了事物“空、假、中”的三种属性[14]。这在天台宗中,叫作“一心三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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同时,当一个事物呈现“空”的时候,“空”这个属性同时也具备了空、假、中这三个属性。所以天台说,任何事物同时都具备空、假、中,三个属性。这三个属性是互相包容的,而不是对立、冲突的。用术语说,三谛是“圆融”的。所以叫“三谛圆融”。智认为中观学过于说空,而三谛圆融才是事物的本质属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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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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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台宗简略的说完了,下面是华严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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前面说“八不中道”的时候,我们说“不一亦不异”。光说“不异”好理解,就是说事物之间没有差别。但“不一亦不异”说的是,事物之间既不是有差别的,又不是一模一样的,这是什么意思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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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们该如何形象的理解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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华严宗有一个比喻,说帝释天的宫殿里用宝网装饰覆盖。宝网上,每一个孔都缀着宝珠,宝珠很光滑,所以每一个宝珠都出现其他所有宝珠的影子[15]。也就是说,所有的宝珠的影子都能映照在同一个宝珠里。每一个宝珠都受到其他所有宝珠的影响,也都能反映出全体宝珠的样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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华严宗的大师法藏在给武则天说法的时候,在大殿中央放一个佛像,在佛像周围上下都安放了镜子,镜子互相面对,中央再用烛光照耀。这样,每面镜子中都出现了无数的佛像和烛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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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两个比喻都形象的说明了华严宗所认为的,事物和事物之间的关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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事物和事物之间互相影响(一个镜子映照出其他镜子的影响),又互不干涉、各自独立(镜子和镜子之间是相对独立的);事物和事物之间有差别(不同的镜子并不是同一个物体),事物和事物之间又没有差别(所有的镜子映照的都是相同的烛光);个体事物可以反映全体事物(一个镜子可以映照出其他全部镜子的影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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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于事物的这些属性,华严宗一共总结了十个属性,叫作“十玄门”。除了上文对事物互相之间的关系的讲解外[16],还包括对时间[17]、空间[18]等概念的破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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简而言之,华严宗的世界观和天台宗有些类似,都在试图描述一个破除了空间、时间等概念的世界[19],到底是个什么样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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相比天台,华严的世界观要更彻底、更“完善”一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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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台说十界之间没有本质的区别,互相包含,所以是“十界互具”。“十界”的存在我们能理解,这是佛教自己的神学设定,不容辩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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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是,当我们破除了事物之间的区别以后,十界之间不就没有本质上的区别了吗?那为什么还要说一界具足十界,所以形成“一百个”法界呢?这种用具体数字去计算法界数量的做法,不还是在强调各个法界之间的不同吗?再说了,为什么只是一界具足十界,为什么就不能百界中的每个法界再各自具足十界、百界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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或许可以解释说,“十界互具”、“一念三千”中的数字,都只是教化大众的方便说而已[20]。我们说“一念三千”,实际上说的是“一念万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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相比之下,华严宗对时间和空间等概念的破除更为彻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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既然破除掉了空间的概念,事物不再大小的区别,不再有个别和整体的区别,所以华严宗就说“一即一切,一切即一”。说最细、最微小的个体,也能包含一切[2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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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修行者能“一念之功德,深广无边际”,把一个念头的功德扩展到无限,为修行者打开一片宽广的世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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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事物的因果关系上,华严宗也得出了和传统佛教不同的结论。这段您也只需简单了解下,不需要记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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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传统佛教里,因缘合在一起才能产生果。因缘和合,事物就生,因缘离散,事物就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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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是在破除了时间和空间概念以后,我们就没法说一个事物产生了另一个事物。只能说世间万物是交融在一起,不可分割的,因此事物也就无所谓生和灭了。按照法藏的话说叫“缘合不有,缘散不无”。也正是八不中道里的“不生亦不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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既然不能说一个事物产生了另一个事物,那么事物之间也就不存在A引起B、B再引起C这样线性的因果关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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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华严宗认为,种种事物是交融在一起,互为因果的状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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万物是互为因果的一体,这个一体既是众生,也是万法,也是佛性,也是终极真理。华严宗给这万物取名叫“一真法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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