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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中观论疏》,简称《中论疏》,十卷,或析为二十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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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对后秦鸠摩罗什译,龙树著、青目释《中论》所作的注释。卷二载吉藏自述:“以去仁寿三年三月二日,江南学士智泰来至皇朝请述所闻,遂为其委,释开为十门”。仁寿三年是公元603年。据此,此疏特别在“因缘品”对“八不”的注释,早在仁寿三年乃至以前已经撰述,此后是按智泰的建议重新分科,至于定稿时间或已进入隋炀帝即位的大业元年(605)以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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吉藏在吸收东晋道安、后秦鸠摩罗什及其弟子僧肇、僧睿及南朝三论重镇摄山僧朗(大朗)、法朗(兴皇大师)等人关于般若空义和中道思想的基础上,通过注释龙树《中论》,对大乘中观理论作了系统的诠释和发挥。卷首是注释僧睿的《中论序》,然后按《中论》二十七品的次第逐品作或详或略的注释。认为《中论》以二谛(真俗二谛)为宗,而“因缘品”中的“八不”(不生亦不灭,不常亦不断,不一亦不异,不来亦不出)是阐明二谛的,故将“八不”放在最前面。全书将诠释“八不”置于中心地位,称“八不者盖是正观之旨,归方等之心骨,定佛法之偏正,示得失之根原”,可“总摄一切大乘经论甚深秘密义”;说以“八不”观察十二因缘可体悟境界佛性、观智佛性、菩提果性、果果佛性、中道正性。全书通过阐释二谛,既破斥小乘人执著有见(常见),又破斥大乘人执著空见(断见),以宣示中道实相的“正观”,谓“虽毕竟空,宛然而有,故不滞空;虽因缘有,常毕竟空,故不著于有,即是二谛中道”,引导修行者修持二慧(沤和与波若,即方便与智慧),虽求无上觉悟,却不离人间实践“菩萨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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卷一“因缘品”中提出的“二藏三法轮”的判教论和引证东晋般若学派“六家七宗”的资料,具有参考价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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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十二门论疏》,三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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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论疏著于大业四年(608)六月,是对龙树《十二门论》所作的注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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卷首是对后秦僧睿《十二门论序》的详细注释。然后按照《十二门论》的十二门的次第进行注释。但在第一“观因缘门”的前面,设释名门、次第门、根本门、有无门、同异门的五项,对此论作整体说明,指出“十二门”实即引导人们体悟空、中道实相、正理,为修持二慧(方便慧、实慧)的门户;因为因缘“为佛法大宗”,从因缘可入于实相,故将“观因缘门”置于十二门之初;观十二门要旨是阐明作为大乘根本要旨的“诸法实相”,此实相也就是中道、佛性;《中论》与《十二门论》在文字和内容上有同有异,二者“同显正道”,但《中论》双申大小乘,借“八不”以破为正,多题“破”字,后者只显大乘,以申义为正,品题但称“观”。在各品注释中,重点是结合对原文的注疏论释中道不二之理,并对小乘萨婆多部(说一切有部)、《成实论》、犊子部及南朝庄严寺僧旻、开善寺智藏等人的观点进行批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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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百论疏》,三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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著于大业四年(608)十月,是对提婆《百论》所作的注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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卷首注释后秦僧肇《百论序》,提到鸠摩罗什在弘始四年(402)、六年(404)两次翻译此论,初译本之序是僧睿著,现注疏的是僧肇为重译本写的序。称《百论》“无邪不摧,无正不显”,梵本原有百偈,注释者为婆薮开士(无著菩萨),因鸠摩罗什认为后五十偈“于此土无益”故缺而未译,只译出前五十偈十品:一舍罪福、二破神、三破一、四破异、五破情、六破尘、七破因中有果、八破因中无果、九破常、十破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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全论着重破斥外道,同时“兼除小(按:小乘人)迷及大乘有所得见”。外道指印度九十六种外道,主要指僧佉(数论)、卫世师(胜论)、勒沙婆(苦行仙,耆那教开祖)、若提子(离系外道);小乘人包括说一切有部的毗昙、《成实论》及其他部派(泛称五百部)。然而吉藏注疏内容已超出印度的范围,所破斥的大乘人,既有江南的涅槃、成实学者庄严(僧旻)、开善(智藏)等人,也有北方的唯识学者,特别第十“破空品”注疏中对长安盛行的摄论、地论、地持[140]学者所持的二无我、三无性思想也加以批评。全书以“初舍罪福”、“二破神”、“十破空”三品的注疏最有特色。吉藏谓此论以“破邪显正为其大宗”,破邪与显正相互为用,“正显则邪破”,“邪破便正显”,意为通过破斥外道及大小乘中的迷执神我、断常诸种见解来显扬中道实相的“正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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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二谛义》,三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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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吉藏集中阐释二谛的著作,认为在佛典中“四论”(《中论》、《十二门论》、《百论》和《大智度论》)最重要,谓“若通此四论,则佛法可明”,而“四论”皆借辨析二谛来显扬“不二之道”,如果通晓二谛便可读懂“四论”乃至众经。他依据《中论》所说“诸佛依二谛,为众生说法,一以世俗谛,二第一义谛”,并据自己认定的《中论》“以二谛为宗”的见解,便以“二谛”为题作集中论释。吉藏说,其师兴皇法朗临去世之际曾郑重嘱咐弟子“我出山以来,以二谛为正道,说二谛凡二十余种势(按:说法、方式)”,针对开善(智藏)法师曾从十重(十个层次)诠释二谛,他也从十重阐释二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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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这十重二谛,吉藏在《大乘玄论》卷一有说明,即:第一标大意、第二释名、第三立名、第四有无、第五二谛体、第六中道、第七相即、第八摄法、第九辨教、第十同异。《二谛义》在中国久佚,现存通用本是源自日本江户时期宝永七年(1710)据两种古本的编校本。此本前面虽也申明“十重者,初则二谛大意,最后二谛同异”。然而实际只有七重:第一明二谛大意(上卷);释二谛名者(中卷);二谛相即义第三、二谛体第四、二谛绝名第五、二谛摄法义第六、二谛同异义第七(下卷)。何以如此,无从辨明。从文字看,尽管《大乘玄论》卷一所载“二谛义(十重)”与此书内容有相同处,然而篇幅较短。本书是吉藏在继承摄山僧朗(山中法师之师)、兴皇法朗(山中法师)二谛学说(书里提到“山中师手本《二谛疏》”)的基础上,并总结自己对“四论”中二谛的见解撰写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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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六)《大乘玄论》,五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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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是吉藏通过对二谛、八不、佛性、涅槃、二智(方便与般若或权智与实智)、教迹(大小乘教派)、论迹(四论名目与缘起、主旨、龙树略传)等名目的详细论释,表述他对以“三论”为代表著作的大乘中观理论的系统见解。其中特别对二谛、八不、二智、论迹的诠释,可以补充他在“三论”注疏和其他著述中相关论述。在关于“佛性义”的解释中,比较详细地介绍了东晋南朝十一家对“正因佛性”的解释,然后认为按照中道不二的观点,应以“非真非俗中道为正因佛性”。从此书可以了解三论宗基于中观理论对佛教、经论和诸种学说的总体见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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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 以弘扬中道不二思想为主旨的三论宗教义体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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吉藏在所著《三论玄义》、《中观论疏》、《十二门论疏》、《百论疏》、《二谛义》、《大乘玄论》等著作中所阐释的判教学说、般若空义与中道实相论、二谛与“四重二谛”论、八不中道论、二智与“无所得”境界,构成了三论宗的理论体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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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三论宗的判教学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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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隋代形成的佛教宗派天台宗、三论宗皆有自己的判教理论。三论宗的判教理论可用“二藏(或二教)三法轮”概括,内容虽然比较简单,然而也别具特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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吉藏在《三论玄义》中对南朝宋道场寺沙门慧观所提出的将全部佛法分为顿、渐二教,渐教又分五时的判教学说[141]表示不同意,认为佛教“但应立大小二教,不应制于五时”,“以经论验之,唯有二藏无五时”。所谓“大小二教”就是指大乘教与小乘教。“二藏”是声闻藏与菩萨藏,也指大小乘二教。吉藏在《法华游意》中对大小二乘与二藏的关系解释说:“佛灭度后,集法藏人摄佛一切时说小教名声闻藏,一切时说大乘者名菩萨藏,则大小义分,浅深教别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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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后他又进一步解释说,佛根据众生的根机宣说过三种法,称之为三种法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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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者根本法轮、二者枝末之教、三者摄末归本。根本法轮者,谓佛初成道花严(按:即“华严”)之会,纯为菩萨开一因一果法门,谓根本之教也。但薄福钝根之流,不堪于闻一因一果,故于一佛乘分别说三,谓枝末之教也。四十余年说三乘之教,陶练其心。至今法花(按:即“法华”),始得会彼三乘归于一道,即摄末归本教也。[14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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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外,在《中观论疏》卷一,吉藏在论“摄小归大,故重明大”(摄小乘归大乘,重阐明大乘)时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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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法华经总序,十方诸佛及释迦一化,凡有三轮:一、根本法轮,谓一乘教也。二、枝末法轮之教,众生不堪闻一故,于一佛乘分别说三,三从一起,故称枝末也。三、摄末归本,会彼三乘同归一极。此之三门无教不收,无理不摄,如空之含万像,若海之纳百川。[14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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