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至于后面那些偈颂等,不外是对上述含义和重要意义的补充说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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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位君臣偈(或作“颂”)》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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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中偏,三更初夜月明前,莫怪相逢不相识,隐隐犹怀昔日嫌。偏中正,失晓老婆逢古镜,分明觌面更无真,休更迷头犹认影。正中来,无中有路出尘埃,但能不触当今讳,也胜前朝断舌才。偏中至,两刃交锋要回避,好手还同火里莲,宛然自有冲天气。兼中到,不落有无谁敢和,人人尽欲出常流,折合终归炭里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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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里的五位是将正位与偏位排除在外,而只是按照它们的相互关系排列的。参照《人天眼目》卷三所载署名曹山的《五位君臣图》和《五位功勋图》,是将“正中偏”为君位,可理解为真如是万法,平等理体中有差别现象;“偏中正”是臣位,意为万法是真如,差别现象中有平等理体;“正中来”是君视臣,意为真如显现为万法,静中有动;“偏中至”(《五位君臣图》和其他解释文字多作“兼中至”,此据《禅林僧宝传》)是臣向君,是万法体现真如,动中有静;“兼中到”是君臣道合,是真如与万法相即不二,非空非有,理事融合,动静一如。偈颂是以比喻来表述上述意境的,这里不拟解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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关于《君臣五位显诀》,现存《解释洞山五位显诀》,谓是曹山本寂著。另有《重编曹洞五位显诀》,署名为唐曹山撰,后曹山慧霞编,宋广辉释,现有13世纪高丽晦然补充重印本。[268]其中被认为是良价本文的部分篇幅很短,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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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位却偏,就偏辨得,是圆两意。偏位虽偏,亦圆两意。缘中辨得,是有语中无语。或有正位中来者,是无语中有语。或有偏位中来者,是有语中无语。或有相兼带来者,这里不说有语无语。这里直须正面而去。这里不得不圆转,事须圆转。然在途之语,总是病。夫当人先须辨得语句,正面而去,有语是恁么来,无语是恁么去。作家中不无言语,不涉有语无语。这个唤作兼带语,兼带语全无的的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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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中本寂的解释用“曹山拣云”和“别时拣云”。不难看出,此是前述《君臣五位旨诀》的一种运用,是着重用来评判禅的语句的。所称曹山的“拣云”的解释,也是以此为重点。以下据所谓曹山“拣云”及广辉的释语,略作说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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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正位(空、理)。“正中无用,为偏;全用为圆,是圆两意”,是从真如之体具有的本来功能(未发生作用和发生作用)讲的。用于禅语之例:百丈禅师语:“我有语独脱物外,起于众圣之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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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偏位(色、事),偏位也属用(作用)。“用处不立的(按,不设定目标、意向);不立的则真,不常用也”;“用中无物,不触”,于是也有偏、圆两意,虽有语也同于无语。用于禅语,如:“洞山问僧:你名什么?僧云:请和尚安名。师却称:良价。僧无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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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正位中来者(背理就事),是“无语中有语”。是“正位中来,明正位不涉缘(按,缘指事、色、用等)”,“句句无语,不立尊贵”。禅语如:“药山云:我有一句子,未曾向人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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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偏位中来者(舍事入理),是“有语中无语”。是“兼缘”,“就物明理”。禅语如:“如今往来底(的),唤作什么即得?无对。先师(洞山)自代云:不得,不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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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相兼带来者,“不说有语无语”,“事须圆转”。解释谓:“语势不偏不正,不有不无,如全不全,似亏不亏,唯得正面而去也。去则不立的;不立地则至妙之言,境不圆常情之事。”当年无著禅师到五台山巡礼,据称见到文殊菩萨显化,招待他吃茶,文殊举碗问:“彼中还有这个也无?”答:“无。”文殊云:“既无,寻常将什么吃茶?”无著无对。洞山后来代云:“莫道有,莫道无。”但展两手云:“惜取这个,看得么?”所谓曹山的“拣云”即以洞山的“但惜取这个……”作为“兼带语”的例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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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高僧传》《本寂传》确有:本寂“特为毳客标准,故排五位,以铨量区域,无不尽其分齐也。”前面提到的《君臣五位旨诀》和这里为所谓洞山的《君臣五位显诀》当中有多少是本寂的东西?笔者难以判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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笔者认为对曹洞宗的禅法,首先应把握前面介绍的重自性觉悟、提倡空观、强调语言表述的局限性等方面,然后才是借偏正五位等门庭施设表述理事关系的做法。从石头希迁开始,直到曹洞宗,这一法系比较重视运用和发挥《华严经》和华严宗的理事圆融思想,唐宋曹洞宗偏正、君臣等门庭施设的提出和流行,可以看作是这一传统的表现。然而这一做法所带来的脱离现实,追求玄奥和语句晦涩的倾向,必将导致活泼气息的禅语走向形式化,日趋陈腐,是不应提倡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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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载《大正藏》第43册第229页中、第232页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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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窥基传记,载赞宁《宋高僧传》卷四,传说窥基出家前向玄奘约定“不断情欲、荤血、过中食”;出行有“三车自随,前乘经论箱帙,中乘自御,后乘家妓、女仆食馔”,被称“三车和尚”。此与窥基所写经序不一致,情节也不合常理,兹不取,同意赞宁观点,是“厚诬”与“臆语”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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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引号中的文字是引自窥基《大乘法苑义林章》卷一,载《大正藏》第45册第249页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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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引自《大乘法苑义林章》卷一,载《大正藏》第45册第249页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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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蓝吉富主编,台北华宇出版社1986年出版《大藏经补编》收载于第九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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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据《成唯识论》卷二,阿赖耶识摄取“诸种子及有根身(诸色根及根依处)”为自体,“同安危故”,应是对此经文的解释。意为阿赖耶识摄受能生自身及外境万物的精神种子为自体,执持生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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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载《大正藏》第16册第692页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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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关于这些词汇的含义,请参考印度世亲著,唐玄奘译《大乘百法明门论》及弟子窥基的注解、普光的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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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成唯识论》卷一,载《大正藏》第31册第1页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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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0]意为第一能变阿赖耶识、第二能变末那识、第三能变前六识的第一种识,亦即八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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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1]窥基《成唯识论掌中枢要》卷上(本)对“唯识”的解释中提到:“此言唯者,安惠一分唯,难陀二分唯,陈那三分唯,于中有实有假二说。护法四分唯,论多依三分,教理有四分。”是综述性的结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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