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史密斯:你的意思是说,当心情达到这么深沉安宁之时,某种刺激却是必要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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铃木:当那种情景达到之后,某种东西浮现,这种浮现,这种东西,都必需经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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史密斯:这种浮现,是不是会使人回到现实世界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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铃木:是的,那是,当这个阶段到达之时——你便会听到它。一个声音,唤醒了一个人。一般而言,那总是和感觉世界有关的。一般以为佛陀见辰星而悟道,而有人则是听到敲门的声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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史密斯:或者破瓦达到了翠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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铃木:对的,正是这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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史密斯:而当这个弟子达到了这种深沉宁静的境界——透过了这纤维的,生动的感性经历——以一种清新的眼光,前所未有的凛冽心境重回到尘世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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铃木:是的,那有所领悟的片刻——那是很重要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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史密斯:我呆在禅寺里的那一周是我有生以来肉体上最受苦的一周,我要说精神上也是如此——睡得很少,差不多每晚三、四个小时,最简单的食物……如果有人在沉思只是昏昏欲睡,便会猛然被打醒。我对这种地方的严厉实在很觉惊奇。这在训练上是必要的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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铃木:那多少有些不自然。那并不是必要的。如果你不靠任何外力自己趋入那走不通的死巷,当然更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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史密斯:那么,铃木博士,这些方法结合起来终于带你进入一种唤做“悟”(Satori or enlightenment)的特殊体验。那是什么样子的?是不是和你一切其他的经验全部相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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铃木:悟的体验是一种整体的感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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史密斯:感觉每一件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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铃木:不是每一件事。如果你说:“这个,这个,这个, ”——那只是在计量——我们可以说,只是一系列的整体经验。但是悟的体验是某种整体感。不是一个接着另一个,却是先验[1]地感觉,整个地体会这“整体”。这种感觉不是我们所谓心理学上的感觉,而是某种更根本的体会。那是一个意识到自己的“我”——不是以主体或客体的身份,而是以“我”为“我”,去领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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史密斯:所以对禅的心领神会将为个人的生活带来前所未有的自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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铃木:不错,这正是我的看法。有些精神分析学家以为自由是自发的,只是去“做你所爱的事。”这纯然是一个大错误,我们必须小心防范这种看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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禅宗的特色是:喜纯、诚挚、与自由。许多想研究禅宗的人,对自由有很大的误解。他们以为自由是纵情放任或不顾道德。但是真的自由,我愿说,是照着事物本来的样子去看他们,是去体会万有的“本来面目”。那才是自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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史密斯:铃木博士,墙上挂着一副有名的日本画,是一个和尚对月亮大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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铃木:是的,是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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史密斯:这是不是表达了禅的感受?如果是的话,到底是什么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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铃木:那又是要讲一个故事,可以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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史密斯:当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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铃木:关于墙上这幅画有一个故事。有一个人,一个禅宗大师,有一天晚上看到月亮从云里冒出来。他开开大笑。寺院周围的村民们——我该说多远呢?差不多方圆十里之内——都听到他的笑声。村民们惊讶着声音来自何方。他们一路寻找,来到了禅寺。那是他们才发现昨晚的笑声是禅师看到月亮,而发出的。图画画的就是那一幕。不论一个人笑的多么大声,声音也传不了一里远。但是当一个悟禅之人大笑,它震撼乾坤——何止十里,十五里,二十里。那种情形,便是自由及自由的生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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附,有关的读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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罗斯(Nancy Wilson Ross)《禅的世界(The World of Ze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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