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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9]《庄子•天运篇》云:“天其运乎?地其处乎?……孰主张是?……孰居无事推而行是?……敢问何故?”巫咸袑曰:‘来吾语女!天有六极五常……九洛之事,(杨慎云,‘九畴洛书’。)治成德备,监照下土,天下戴之,此谓上皇。’”此与《淮南•精神训》所说“登太皇,冯太一,玩天地于掌握之中”同,言天地之运处皆掌握于太一。故“上皇”即指太一,即指“道”也。编辑《楚辞》者见《九歌》首章有“上皇”,遂谓此章祭太一,而以为名。其实太一之成天帝,和后土配合,而列入祭典,乃在汉武帝时。以前仅为哲人的“道”之名,方士神君之称,不能和云中君,东君,河伯诸神并列的。以《九歌》的首章有祭太一(天帝的意思)之曲,当在太一成为天,而列入祭典之后。《楚辞》为刘向所编辑,此名可能为他所加。有以下一事为证:“上皇”一名,除在《庄子》中一见外,有刘向所作的《九叹》中提到它。《九叹•远逝》说:“情慨慨而长怀兮,信上皇而质正。”又说:“北斗为我质中兮,太一为余听之。”古人誓告,多指皇天后土以为正(《国语•越语》,《左传•僖公十五年》)或“指苍天以为正”(《楚辞•离骚》、《惜诵》),或指“上皇”“太一”为正者。向之时代,太一已成天帝,列于祭典。又以庄子中的“上皇”为天帝,故在其所作中用“上皇”以代“皇天”,当他编辑《楚辞》时,遂不细加思索,而以为《九歌》的首章乃祭太一之曲。实则此章的“上”乃泛指大神,故曲中未言及神的性能,仅夸扬灵巫的服饰(灵巫以舞降神),乐器,以及祭品,以示对神之恭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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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0]《史记•淮南衡山列传》记伍被言:徐福入海求神异物,还为伪辞曰:“臣见海中大神,言曰:‘汝西皇之使邪?’臣答曰:‘然。’‘汝何求?’曰:‘愿请延年益寿药。’神曰:‘汝秦王之礼薄。’”所言的“西皇”乃指秦始皇(从东海大神的眼中,秦王乃西海之皇),与此不同对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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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1]“地主”为八神将之一。《封禅书》又记方士言“泽山君地长”,乃方士(方士中一派)称后土之别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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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2]《白虎通义》卷一《号篇》云:“皇,君也,美也,大也,天人之总,美大之称也。”盖总合神王之意言之,故曰“天人之总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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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3]泰帝在古代有二,其来源不同,故内容亦异。一即此处所言的泰帝,乃由浑沌之称“大”后所变成的。一为天帝的异称,乃由“皇帝”所衍成的。见本章第二节。以“泰”字与皇同意。自汉武帝元鼎四年定泰一的祭典(见《封禅书》)后,泰一便取上帝(皇天)的地位而代之,且和后土(地)配合,于是两泰帝遂合为一,成为天帝的专号。扬雄《甘泉赋》云:“配帝居之悬圃兮,象泰一之威神。”泰一已成天帝,故说它居于悬圃。悬圃在较古的传说中,在昆仑之丘的最高处,再上便是上天,为天帝之居。太一已与两泰帝合一,故“太帝之居”(《淮南•墬形训》)亦即是泰一之居;太一的行事,亦即天帝的行事。汉《郊祀歌》的《天地章》说,“合好効欢虞泰一”,其《天马》章说,“太一况,天马下”。又《楚辞•惜誓》说,“飞朱鸟使先驱兮,驾太一之象舆”(王逸注“象舆”,谓“神象之舆”)。又《九叹•远逝》云,“北斗为我质中兮,太一为余听之”。它居于帝宫,乘天马,驾象舆,为人们正誓告,最为下界所崇敬的神君了。(太一在列自于祭典之前,仅为理论上之天神最贵者,其前身混沌亦非人们所最崇拜的祖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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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4]“浑沌”的演变,大约如下:又由此而知此种浑沌神话之在古代,盖为一个久远的传闻,故流行甚广遍,而为世俗之所熟知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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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5]古印度的诗人以为:此宇宙分为三界,即天界,空界和地界。所谓天界,又名光明(Rocana),即天国是。天国在此宇宙的上部,非吾人肉眼之所能见者。其下为空界,即吾人肉眼所可及的空气。空界在天界与地界之中间,故又称为中间界(Antariks)。所谓地界,即吾人所居之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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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6]与吾先民称泰一为“天神贵者”,以五帝、大禁、司命之属为佐之意正吻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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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国古代神话研究 第二部 神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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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篇 天地及昆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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甲 上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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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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宇宙为神灵活动的舞台,分为两部,即上天与下地。上天,即古诗人所谓“彼苍者”(《诗•秦风•黄鸟》),是在这宇宙的上部。这上天的形状是怎样的?古人对此,曾有一番解释(《楚辞》)。《天问》中,在问完“天地开辟”后曾接着这样的问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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圜则九重,孰营度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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惟兹何功,孰初作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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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是以天体为问。就“营作”的意味言,古人是将这上天当做土木一类的物器看待的,和古印度人的态度相同。[1]古传这天体是圆的:《大戴礼•曾子天圆篇》说,“天圆而地方”;《淮南•览冥训》说,“抱圆天”;《管子•心术下》说,“能戴大圆”。不过“天之圆不中规(《说文》‘圆,规也’)”(《淮南》“圆”字或作“圜”)。《吕览•圜道篇》说,“天道圜……圜周复杂(匝),无所稽留”;《说文》亦说,“圜,天体也”。亦有称为“大圜”者,《管子•内业篇》说,“乃能戴大圜”,《吕览•序意篇》说,“爰有大圜在上”,注均云,“大圜,天也”。故古人祭天于圜丘。《汉书•礼乐志》记“用事甘泉圜丘”,师古云:“为圜丘者,取象天形也。”这“不中规”的“大圜”,是如一物罩而盖覆着下地的,所以古人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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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为盖。(《逸周书•周祝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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圆天为盖。(宋玉《大言赋》)[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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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圆的天,古文传有“九重”,《淮南》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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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有九重。(《天文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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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圜而九重——这九重天的营作,从后世的缙绅之士的眼光看来,自然是不可能。(所以诗人要问:“孰营之度?”“孰初作之?”)然在古人的设想中,这本来是一件伟大的神功(神所营作),而非凡人的力量所能作得成的。[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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