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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1235551 《海内西经》说“昆仑之虚……高万仞”,司马迁所见的《禹本纪》更讲得神奇。那《禹本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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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1235553 言……昆仑其高二千五百余里,日月所相避隐为光明也。其上有醴泉,瑶池。(《史记•大宛列传》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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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1235555 又说此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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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1235557 去嵩高五万里,盖天地之中也。(《山海经•海内西经》郭注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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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1235559 “醴泉”即《海内西经》的“甘水”;“瑶池”即《楚辞•九章》的“瑶之囿”。《天问》问地,曾以昆仑的情形为问,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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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1235561 昆仑县圃,其居安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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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1235563 增城九重,其高几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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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1235565 四方之门,其谁从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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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1235567 西北辟启,何气通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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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1235569 《天问》所问的,《淮南书》里曾有记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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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1235571 昆仑虚……中有增(《艺文类聚》八十三引作“层”)城九重(高注,《括地象》言有五城十二楼)。其高万一千里百一十四步二尺六寸(俞樾云“万一千里,言城之高;则百一十四步二尺六寸,当言城之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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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1235573 上(昆仑之上)有木禾,其修五寻。珠树、玉树、璇树、不死树,在其西;沙棠、琅玕在其东;绛树在其南;碧树、瑶树在其北。旁有四百四十门,门间四里;门(原作“里间”,从俞樾说改)九纯,纯丈五尺。旁有九井,玉横(或作“彭”,器名)〔受不死药〕(从刘文典校加)维其西北之隅。北门开以内不周之风。倾宫、旋室(高注,“倾宫,宫满一顷;旋室,以旋玉饰室也”。案:旋当作璇,同书《本经训》注,“璇”或作“旋”,可证。《吕览•贵直论•过理篇》云,“作为璇室,筑为顷宫”,书传多云,桀作璇室,纣作倾宫,言宫室华丽博大也)、县圃、凉风、樊桐(高注,“县圃,凉风,樊桐,皆昆仑之山名也”),在昆仑阊阖(高注,“阊阖,昆仑虚门名”)之中,是其疏圃。疏圃之池,浸之黄水;黄水三周复其原,是谓丹水,饮之不死(王念孙云“丹水本作白水。《楚辞•离骚》:‘朝吾将济白水兮’,王注曰,《淮南子》曰,‘白水出昆仑之原,饮之不死’,作白水明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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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1235575 河水出昆仑东北陬……赤水出其东南陬……弱水出其西南陬(从王引之说加)……洋水出其西北陬……凡四水者,帝之神泉,以和百药,以润万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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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1235578 昆仑之丘,或上倍之(孙诒让云,“倍之为言乘也,登也。或者,又也”),是谓凉风之山,登之而不死;或上倍之,是谓悬圃(之山)(从王念孙校加),登之乃灵,能使风雨;或上倍之,乃维上天,登之乃神,是谓太帝(高注,太帝,天帝)之居。(《形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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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1235580 《禹本纪》和这里所说的昆仑,比《山海经》里所讲的又格外神气得多了。这座广而高得不可思议的神山,不在西北,而在“天地之中”,且为“日月所相隐避为光明”之处。不过这里所说,比《禹本纪》还要奇诞;《禹本纪》说昆仑“高二千五百里”,已经骇昏人;这里说“高万一千里”,又加了四倍多。照这里所说,昆仑上九城层叠而壁立,旁有四百四十门(《海内西经》只说“面有九门”)。北门开着,以纳不周之风。上有奇树异药,但无怪兽奇禽。这里的“饮之不死”的丹水,大约便是《禹本纪》里的“醴泉”;这里的“疏圃之池”,大约便是《禹本纪》里的“瑶池”。又“昆仑阊阖之中”,有悬圃、凉风、樊桐三山;悬圃之山最高,再上去便是天帝所居的天上了。悬圃之山高可接天,所以诗人想象在那山之上可以上叩天帝之居,叫那帝阍开关的(看下引《离骚》)。登了凉风之山,便不死了;登了悬圃,便能使风雨了;更上去,便登了天,便成了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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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1235582 《西山经》说河、赤、洋、黑四水出于昆仑。《海内西经》也说四水,有青水而无黑水。这里所说的,则有弱水而又无青水。照这里说,河、赤、弱、洋四水是天帝的神泉。相传河水色白,《两汉博闻》引《河图》云,“昆仑出五色流水,其白水东南流……名为河。”[19]又《太平御览卷八》引《河图》云“赤水之气上蒸为霞”,故称为赤。至于弱水,相传“鸿毛不能起”的。只有洋水,有何怪异,我们不知道。天帝拿这神泉来调和百药,滋润万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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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1235584 “县圃”又作“玄圃”。《山海经》“槐江之山,实惟帝之平圃”(《西山经》),郭璞注,“即玄圃也”(玄、县声近,古通用)。玄圃在昆仑的东北,这里说“在昆仑阊阖之中”。总之,不但山上的景物改变了,便是四周的情形也有点不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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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1235587 昆仑虚上的宫阙,其规模景象如《海内西经》、《天问》、《形训》所述。《庄子•至乐篇》云,“昆仑之虚,黄帝之所休”。天帝常宴会群神于其处,《韩非子》中曾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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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1235590 昔者黄帝(天帝)合鬼神于西泰山(即昆仑)[20]之上。驾象车而六蛟龙,毕方(神名)并,蚩尤居前,风伯进扫,雨师洒道,虎狼在前,鬼神在后,腾蛇伏地,凤皇覆上。大合鬼神,作为清角。(清角,天乐。同书记师旷为晋平公奏清角,“鼓之一奏,而有玄云从西北方起;再奏,大风至,大雨随之”。)(《十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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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1235592 又《紫阁图》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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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1235594 ……黄帝……张乐昆仑虔山之上。(沈钦韩曰,《穆天子传》“吉日辛酉,天子升于昆仑之丘,以观黄帝之宫”。《山海经》“黄帝取峚山之玉荣投之钟山之阳”,虔疑峚之讹。)(《汉书•王莽传》天凤六年下书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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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1235596 天帝自天下降,“张乐”“大合”群神于“下都”的宫中,亦常集议于此,《书•尧典》和《舜典》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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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1235598 帝(天帝)曰:“咨!四岳(岳神)……汝能庸命,巽朕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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