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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七 天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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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子）材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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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南次三经之首，曰天虞之山，其下多水，不可以上。（《南山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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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有人反臂，名曰天虞。（《大荒西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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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丑）结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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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天虞在《山经》中是山名，至《大荒经》中演变为人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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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八 西王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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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子）材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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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又西三百五十里，曰玉山，是西王母所居也。西王母其状如人，豹尾虎齿而善啸，蓬发戴胜，是司天之厉及五残。（《西山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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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西王母梯几而戴胜杖，其南有三青鸟，为西王母取食，在昆仑墟北。（《海内北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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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西海之南，流沙之滨，赤水之后，黑水之前，有大山，名曰昆仑之丘……有人，戴胜，虎齿，有豹尾，穴处，名曰西王母，此山万物尽有。（《大荒西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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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丑）结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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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西王母初似为地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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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西王母是一个很普遍流传民间的神，看他的形状则豹尾虎齿，蓬发穴处，简直是一个兽状的神，和黄帝为白犬之祖，鲧为白马，都同样不足怪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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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面共列举了神话中十八个人物，在每个人物的材料中，都可得到一二条古代神话随时间的演进和当时人民对于神的想象的真实情形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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结 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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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们在古史上所见的人物是怎样？有许多不是神话中的人物吗？所谓黄帝尧舜禹汤，在古史上是为儒者景仰歌颂的圣主贤君；在神话中只不过几个兽类的神罢了。所以儒家对于尧舜禹汤景慕之余，认为古代是黄金世界，总觉今不如古，古代是文明，后世是野蛮，古代是复杂，后世是简单。这种儒家正宗的思想，恰恰与神话中的传说绝对的相反。神话中的人物，是愈早愈简单，愈后愈复杂，随着时间的演进，愈演愈完全，愈能夸饰附会，将怪诞的神祇人间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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茲将上列各人的小结论中择其重要者归纳之，可得下面几个神话演进的系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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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古代的神都是奇形兽状的，正如希腊神话中的神都奇形生翼一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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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古代的神，对于死是不能避免的，不过他们死后，即能化为他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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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有许多的神名是由地名或兽名演进而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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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神与人的关系，古代与现在有重大的区别。原始的信仰是由神递变为人的；后世则由人死后而成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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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原始的神大概都是单独的，愈后则有神的家谱，愈见人间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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六、原始的神是很简单的，愈后则神本身的描写愈加详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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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了这几条神话演进的系统，我们可看出古史的构成和神话的区别了。假使我们收集神话的材料，来编成一部中国的古代史，其事实虽异常玄妄虚誕；其演进的系统，却能适合人类进化的原理。这就是因为神话的传说是有时间性的，能随着人类的进化，而演进的。所以我认为用古代原始及演进的神话，来证明中国古代史的荒谬，在故纸堆的材料中，总是比较可靠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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