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它的升起不会带来光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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它的落下不会带来黑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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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一系列无名之物没有穷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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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直回到了只有“虚无”的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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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为“绝对主观”是纯粹的意识,不能将其本身意识作为客观对象,禅宗将它称为“无心”(wu-hsin,无意识),而《楞伽经》的解释很简单:“正如一把宝剑无法切割自身,正如一根手指无法触碰其指尖,‘大心’也无法看见它自己。”因此,我们回到了之前的问题上:在尝试将“实相”认作客观概念时,是否会让“实相”在表面上,而非实际上分裂为认知者和被认知者。我们回忆一下布朗的话:我们也许会确信不疑地认为这个世界就是其本身(也就是说,与它本身毫无二致),但是,无论它怎么尝试将其本身看做一个对象,它都一定……会导致它自身变得与其自身不同,从而与自身相悖。因此,正如我们谈及瑜伽学派时提出的,二元论的幻觉表面的来源就是客观化的过程,就是试图通过某种主观将“实相”认作某种客观,这样的投射不可避免地会失败,因为“主观性”无法成为客观对象,除非它不再是它自己(即“与其自身不同”)。但是,我们产生二元论的过程是依赖于我们对符号化地图的知识,或者说对概念化的误用。但是,实际上,不管是否谈论概念化或者是否谈论客观化,我们在本质上所指的都是同一个过程,因为就在我们形成宇宙万物概念的那一刻,我们也就(在表面上)让宇宙万物变成了客观。这就是我们在讨论瑜伽学派和中观论时所得出的结论,即这种概念和客观从某一角度来看是同义的。因此,当我们不再受有关宇宙万物的概念的困扰时,宇宙万物也就再也不会显得是客观了,反之亦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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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就是客观化和概念化的等同性,而贝蒂也夫因此说:“在客观化中,不存在任何基本的实相,而只有符号……在客观之中,不存在任何实相,而只有实相的符号。”埃丁顿也同样坚称“失去了亲密”,也就是说,失去了非二元对立,是与符号化的崛起有关的。类似的,黄檗大师宣称“我们最初的佛教,用最崇高的实相来讲,就是缺乏任何客观的原子的”,继而宣称“只要你能够将自己的概念化抛开”,就能很明显地发现这一点了。因此,《信仰的觉醒》也坚称,当“概念化突然崛起”时,无知和幻觉就出现了,但是无知也被定义为“从客观概念中起源的障碍”。那么,从这一角度来看,概念化和客观化只不过是这样一种基本的二元对立的两个名字罢了,在二元对立中,“绝对主观”在有丝分裂的过程中变得与自身相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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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当然并不是暗指,如果我们想要“正确观察世界”,就必须永远抛弃我们的符号化架构。它只是意味着一旦我们完全理解了主观和客观是不二的,那么我们就可以回到概念化中,因为我们再也不会受到它的蒙蔽了。而除非我们能做到这一点,除非我们能够意识到这些客观、这些概念虚伪代表的领域,意识到我们只不过是在对着影子叫嚷。而正如一句中国谚语所说的那样:“一只狗对着影子叫,就会有一千只狗信以为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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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如对非二元认知模式的认识非常普遍一样,对“绝对主观”的隐喻亦是如此。当被问及在哪里可以找到天堂之国(Kingdom of Heaven)时,基督回答道“在心里”。“在心里”确切地讲就是“源头”、“亲证”,在印度教中则被称为“阿特曼”(Atman,生命的本源),它是我们每个人的“最高知者”(Supreme Knower),它只能是梵天,是宇宙万物单一而基本的“实相”,所以当意识到这种“在心里”、这种阿特曼、这种“绝对主观”时,我们每个人都可以说“我和上帝是一体的”,或者正如《奥义书》所说,“它是最好的本质——是整个宇宙万物的‘自我’,它是‘实相’,它是阿特曼,它就是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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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大乘佛教中,这种“超越的内在”被称为“如来藏”(Tathagatagarbha),或者“实相的矩阵”(Matrix of Reality)。“矩阵”这个词表明了实相像场一样的普遍本质,因此令人想到法界或者“普遍场域”(Universal Field)。实际上,若以个体为中心,那么如来藏本质上是与法界相同的,这就如同在以个体为中心时,印度教中的阿特曼和梵天是相同的。但是如来藏(以及阿特曼)具有更为心理学、更为“个人”的环,因为它也意味着“实相的子宫”(Womb of Reality),我们在这一子宫中得以重生,正如赫耳墨斯(Hermes)所说:感谢神,让我看到在我之中有一个脱离了物质范畴的形态……我现在已经不是曾经的那个作为人的我了。我在“心性中”得以重生,而过去我的肉体形态已经被我抛弃。我也不是带有颜色和形态的客观对象了;不再是具有与空间有关的尺寸的东西;我现在与这一切完全不同,与你用肉眼凝望所感知到的一切都不同。在你的眼睛中,我的孩子,我现在已经是看不见的了。“现在已经是看不见的了”是因为没有人看得见“绝对主观”、“心性”,它不会让自身堕落成客观对象,除非是在幻觉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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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禅宗中,“绝对主观”的“位置”,也就是以非二元对立的方式认识“实相”的“状态”,被称为“主”位(Host),与通过客观概念认识实相的“客”位(Guest)相对。处于“主”位中心的人就是道教中所说的“圣人”(Superior Man),而临济宗(Ranzai)将之称为“没有等级的真实之人”(wu-i)。但是正如约翰·多伊夫人(John Doe)所说,这不是“人”(man),而是“仁”(Man,jen),是“圣子”(Divine Son),是三位一体(Trinity)的第二个人,是完美之人(al-insan al-Kamil),是“元气”(Pneuma),是主(ruarch adonai),是“心灵”(Nous),是在我们所有人之中普遍存在的“绝对知者”,是阿特曼(Atman),是“真元体”(Purusa),是“始祖亚当”(Adam-Kadmon),是“圣人”(Divine Man),是“普遍之人”(Universal Man),是尼采所说的“超人”(Superman),没有等级是因为我们无法对它下任何定论。正如雪莱在《被释的普罗米修斯》(Prometheus Unbound)中所唱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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彩色的遮挡物,被那些人,称为生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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它只是模仿,让色彩漫不经心地散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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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有的人都相信且期望,但却被撕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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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可憎的面具已经落下,只剩下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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失去了权力、得到了自由、不受限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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让我们在这里陈述一个要点,它虽然在整个有关“绝对主观”的论述中一直隐含着,不过现在已经可以明确地描述出来了:人,作为“知者”、“亲证”、阿特曼(Atman)、“绝对主观”、“主”体、如来藏、你之中那个正在阅读这一页的东西,就是“神性”、梵天、法界、没有等级的“普遍”之人、“心性”、“实相”本身;而人,作为知识的客观对象,作为被感知的现象,作为“客”体,作为掩盖在“彩色的遮挡物、可憎的面具”下的东西,就是自尊,是个体的人(希腊语的persona,指“面具”),是相分离相区别的自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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现在“绝对主观”或者“大心”通常被描述成“无限”和“永恒”的,但是同样的,这也只是两种代表“实相”的概念而已,它们是在利用非二元认知模式揭示之后得到的。问题一如往常,当我们试图谈论实相时,我们没有其他的资源,只能利用概念,而由于所有的概念都是二元论的,我们在张开嘴巴的同时便言不对题了。这就好比四个和尚发誓保持沉默,在相当长的一段时间后,其中一个和尚不经意地说“我决定在我的余生之中保持沉默”,听了这句话,第二个和尚就评论道:“但你刚刚就说了一句话把这誓言打破了!”第三个和尚接着对第二个和尚说:“但是你现在也打破了誓言!”第四个和尚开始哈哈大笑起来,因为其他三个和尚全都打破了沉默的誓言,他也忍不住说道:“好吧,看来我成了最后一个保持沉默的人了。”因此黄檗大师这样讲:“当你开始推理的时候,就立刻落入了错误之中。”而圣·奥古斯丁(St.Augustine)会最终总结道:“一切圣典都是无效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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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我们在试图理解“无限”和“永恒”时,这一困难就尤为严重了。例如,当我们思考无限的场域时,我们通常将它理解为某种立足于有限领域之上或者旁边的事物,而这立刻丧失了其绝对本质,因为无限既然是“包容一切的”,那么就没有对立面,也不会立足于任何东西旁边,也(比喻地讲)不会存在任何边界。“有限并非无限的对立面,而只是其中的摘录。”如果我们非要思考它,那么无尺寸、无空间、无延展,或者无维度的否定概念是我们思维能力范围内与之最为接近的方法了。因此,完整的“无空间”的“无限”呈现在空间中的每一个单独的点上,也因此,对“无限”而言,空间中的每一个单独的点都是绝对的“此地”。举个非常粗糙,甚至有一定误导的类比,那就是“蓝”这种颜色,因为“蓝色”本身是无形态的、无空间的,但是它并不排斥形态,因为你可以拿出一支蓝色的笔并画出各种形态、形状以及图形,而“相同的蓝色”同等而完全地呈现在一切此类创造的形态之中。因此无限并非有限存在的对立面,倒不如说它是其“基础”,所以在无限和有限之间,绝对不存在任何边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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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聪明的神学家和形而上学者们全都理解这一点。例如,在《华严经》中,这种见解被表述为“事事无碍”(shih li wu ai),即在无限和有限之间没有障碍。曹洞宗(Soto)大师东山(Tung-Shan)将它表述为偏中至”(pien chung chih),可以大致翻译成“通过有限的细节理解无限”,这就是布莱克诗中的“一沙一世界”。伟大的禅宗大师云门(Yun-men)则更为直接,一天他用拐杖在地上画了一条线,宣称:“多得有如沙粒一般的诸佛,就聚集在这无穷无尽的争论之中!”这大致上可以作为佛教对于基督教所提(极其合理的)问题的解析,“在针尖上能站多少个天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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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一个经常用来揭示无限的“非思想性”的类比,那就是镜子和其反射的对象,因为镜子可以反射苹果和马、人和树、椅子和鸟。镜子本身不存在于这些反射之中,但是它也并非与它们相分离的,克莱门(Clement of Alexandria)将其表述为“‘神的灵性’不可分割地分给了一切”。因此,黄檗这样解释道:本质上的佛教是一个完美的整体,没有多余,没有缺少……它弥漫在存在的有限领域之中,但是在任何地方又保持着完全的整体。因此,宇宙万物中的无数现象之中的每一种都是绝对的。同样,龙树在这一点上也坚定不移,正如穆帝很专业地解释道:绝对并不是与另一种实相相对的某种实相,不是以经验主义为根据的(也不是有限的)。穿过思想形式而看到的绝对就是现象。后者在脱离了强加于其上的思想形式以后,就是绝对。其中的区别是认识上的,而不是实体上的。因此龙树宣称在世界和绝对真实之物之间是没有一丝一毫区别的。撇开表面上的共同点,这绝对不是被称为泛神论的哲学体系,泛神论坚称一切事物都是“神”。[2]首先,事物是不存在的;其次,这不是一种哲学,而是一种意识阶层;再次,事事本无碍,“在无限和有限之间没有障碍”,无限和有限并不能对立起来或者相互并列,因为这样一来,既然与有限的存在相并列的本身必然也是有限的,于是就会将无限拖到有限的阶层,让它成为与其他存在并列的存在。蒂利希(Paul Tillich)的一生中很大一部分都在试图论证这一点,而他的一位学生,罗洛·梅,这样做出了总结:“神”不可能是与其他存在并列的东西。如果坚持他是“高于”或者“低于”其他一切存在的存在,那么他依然是与其他存在相并列的,是我们假定的在宇宙万物之中存在于恒星之间的“最伟大的存在”。如果他是一种事物,那么宇宙万物之中其他事物就一定不受他的控制,而他也必须受到整体结构的支配。于是就如同整个蜂巢里面的大黄蜂都飞了出来一样,荒唐的问题出现了,“‘神’在创造地球之前是如何打发时间的?”保卢斯(蒂利希)有一次跟我们讲到这个问题时,得到了他一位德国学生的解答:“考虑该如何惩罚那些问出这样问题的人。”现在,在谈论无尺寸、无维度,或者无空间的“无限”时,在“无限”中不存在的空间基本上就是主观和客观之间的空间。或者,如果你能这样想的话,在你和这一页之间的空间,便是你和你所感知的客观对象之间的空间。这个空间似乎让你成为了“此处的主观”,与作为“彼处的客观”的宇宙万物相分离了。现在这一空间似乎是真实的,因为你很确信你的主观自我是真实的,并且更进一步讲,它实际上就是和你所感知的客观对象相分离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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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是这两种假设都显而易见是错误的。实际上,你“分离而主观”的自我根本就不是真正的主观,它不是真正的感知者或者真正的观察者,因为它可以轻易被感知、被观察,我们再引用一次黄檗的话,“让我提醒你一下,知者是无法被知的”。换句话说,这种分离的“主观”只不过是我由于某些特定原因而认同的可感知的客观对象的复合体。简而言之,它根本就不是真实的主观,而是一种伪主观!那么,如果我们看透这种伪主观的“背后”,向着内在的方向观察,寻找真正的“感知者”、真正的“自我”、“绝对主观”时,会发生什么呢?我们能找到什么呢?听听休谟(David Hume)在他的《人性论》(Treatise of Human Nature)中是怎样说的:在我看来,当我以最为亲密的方式进入所谓的自我之中时,我总是会偶然遇到一些特定的观念之类的东西,这是些有关热或冷、光或影、爱或恨、痛苦或快乐的观念。只有通过观念,我才能抓到我自己,而我能观察到的,也只有观念而已。换句话说,无论我在何时寻找我真实的“自我”,我所找到的都只是观念的客观对象,这是对“绝对主观”之中不存在主观和客观的空间的最确切论证。于是马哈希尊者就可以宣称:“‘观者’与被观者是不同的,这一概念存在于心性之中(即在心智之中),而对那些明白(‘绝对主观’)的人而言,‘观者’与被观者是相同的。”简而言之,“绝对主观”是伴随着其认知到的万物的,所以实际上,你就是你所观察的东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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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此在“此处的主观”和“彼处的客观”之间的这种分割、这种空间是一种微妙的幻觉。真实的“自我”不能从远处认知宇宙万物,只能成为宇宙万物来认知它们,它不会受到哪怕一点点空间的干扰,而无空间的东西就必然是无限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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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么,永恒对于时间而言就相当于无限对于空间。也就是说,如同“无限”的一切都完全呈现在空间中的每一点上一样,永恒的一切也都完全呈现在时间的每一点上。因此,从永恒的观点来看,一切时间都是绝对“现在”,正如同对于“无限”而言,一切空间都是“此处”。既然一切时间都是“现在”,那么就能得出过去和未来基本上都是幻觉,而“唯一的‘实相’是现在的‘实相’”。“神”创造第一个人的“当下”和最后一个人类消失的“当下”,以及我正在讲述的“当下”全都归为“神”的一体,对他而言只有唯一的“现在”。看!生活在“神”的光芒之下的人既意识不到过去的时间,也意识不到将来的时间,而只能意识到唯一的永恒。这就是为什么《圣经》用各种方式谈论在时间之中的灵魂之日与在永恒之中的“神”之日。圣·狄奥尼修斯说道:“据我看来,有必要理解《圣经》中有关‘时间和永恒’的说法的含义。”爱克哈特大师解释道:日的存在并不只一种。有灵魂之日,也有“神”之日。一日,无论是六七天前,还是超过六千年前,都同样与如今的昨日相近。这是为什么?因为一切时间都包含在如今的“现在时刻”之中……灵魂之日落入这一时间之中,它有着照亮事物的自然光。但是,“神”之日则是完整的一日,既包含白天,也包含黑夜。它是真正的“现在时刻”……过去和未来都与“神”相去甚远,和他的方式完全不同。由于在永恒的光芒之中,过去、现在以及将来连续不断地存在于这种“现在时刻”中,所以基督就可以宣称“还没有亚伯拉罕,就有了我”,而普罗提诺则说,“只存在一日,不存在连续;没有昨日,没有明日”。圣·奥古斯丁论道:“在观察事物的变化时,你将在所有地方看到‘曾经’和‘未来’。如果你用‘神’的观点来看,那么会在不存在‘曾经’和‘未来’的地方找到‘现在’。”[3]就连圣·托马斯本人也深谙“实相”是永恒的,正如他清晰阐述的那样:“神”根本不动,所以也无法用时间来衡量;他也并不存在于“过去或未来”,或者说在存在之后就再也不存在了,在他之后你也找不到任何遗留之物……但是他的整个存在却是连续的;而这就是永恒的本质。类似的,库萨(Nicolas de Cusa)宣称:“一切暂时的连续都与唯一而相同的‘永恒当下’(Eternal Now)同时出现,所以不存在过去或者未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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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实相”是“永恒”的见解绝不是局限在基督神学中的。因为它是“宇宙范围内的哲学共识”的重要部分,从印度教到现代物理学的任何地方都能找到它的踪影。例如,吠檀多派的马哈希尊者说道:除了我们以外,时间在哪里,空间又在哪里?如果我们是肉体,那么我们就受到时间和空间的影响,但是我们是肉体吗?我们是唯一且等同的“现在”、当时、永远、此处、彼处以及任何地方。因此,我们本身就是没有时间、没有空间的存在……我的意思是:“自我”本身就在此时此地。而对于佛教而言,你可以说所有形式的佛教修行的基本目标总的来讲只不过是觉悟(“佛”的意思是“觉悟者”)与“永恒的当下”(Eternal Present)。因此黄檗提议说:“没有起点的时间和现在的时刻是相同的……你只需要理解时间没有真实的存在即可。”而赵州禅(Chao-chou)认为:“甚至在世界出现之前,‘实相’就出现了。”铃木大拙在解读《华严经》时宣称:“在这个灵性的世界中,没有像过去、现在和未来这样的时间划分;因为它们将自己缩小到了现在的某一时刻中,在这一时刻,生命以其真实的形式振动着。”而在《华严经》中,善财童子就将“实相”称为“那些可以在一瞬间(ksana)中感受到数十亿年(kalpas)的存在的人……的居所……在一瞬间中感受到所有的过去、现在与未来”。而《起信论》声明:“‘大心’是‘永恒’的意识是‘最终’的开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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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此禅宗大师利用每一种可以想象得出的方法(upaya)让他们的学生觉悟到“永恒的当下”。正如张仲元所说:“这是传授禅宗的要点,终极实相就位于日常存在的核心中,只要他能够懂得如何掌控绝对的时刻。”就连佛自己也说:“让你自己度过黏稠的泥潭,但别让‘时刻’渡过,因为它们应该悼念那些‘时刻’已是过去的人。”为了抓住这一“时刻”,禅宗求助于直接和立刻的行动,因为这种率直的行动本身即无所谓过去,也无所谓将来。一天,当禅宗大师玛祖正和他的一个学生张博散步时,一群野鹅从头顶飞过。这时,玛祖问:“那是什么?”“野鹅。”“在这一时刻它们在哪里?”“这有什么关系,它们已经飞远了。”这时,玛祖抓住了张博的鼻子,狠狠地扭了一下,张博疼得叫出声来。“你怎么能说它们已经飞远了呢?”玛祖指令道,“它们从一开始就在这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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