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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1291934 第二个阶段,作为一个自由的施动者,他因此被指令道,他必须自发地去做各种事,否则他将不被接受!父母、叔叔阿姨、兄弟姐妹们说:“你真应该爱我们。”“所有的好孩子都爱他们的家人,而且不用别人告诉就为他们做很多事。”换句话说:“我们要求你爱我们,原因是你想爱,而不是我们说你应该。”……就我们了解的社会而言,它是在玩一场规则自相矛盾的游戏……结果,在这种环境中成长的孩子永远都会困惑不解。“规则自相矛盾的游戏”就是双重束缚的代名词。我们已看到,这种双重束缚就是制造精神错乱的典型情况。但我们目前关心的双重束缚不是一个人强加给另一个人的,而是构建于某些社会机构的基础之上并强加给我们的!如果这个前提没错的话,我们就能得出令人沮丧的结论,即至少在某种意义上,社会就像我们认为的那样已经疯了。瓦兹说道:“于是,这一结论是无法避免的,我们所接受的是正常的定义,但它本身却是疯狂的。”尼采说得更为简明:“个体的疯狂是很罕见的,但对于团体、政党、国家和时代而言,疯狂却是规则的。”苏利文过去常常对学习治疗精神病的学生说:“我希望你们记住,在我们社会的当前情况下,病人是正确的,而你是错的。”精神分析学家莱恩极富辩才地强烈抨击道:在热核战争爆发之前,我们早已摧毁了自己的神智。我们先拿孩子开刀,及时地抓住他们是势在必行的。要不是对他们进行最彻底、最快速的洗脑,他们肮脏的小脑袋就会看穿我们邪恶的伎俩,但孩子可不是傻瓜,所以我们要将他们变成像我们一样的蠢货。如果可能的话,还是IQ很高的那一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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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1291936 当石器时代的婴儿遭遇到20世纪的妈妈,那么从他出生的那一刻起就受到了这些粗暴的侵害,但妈妈却打着爱的旗号,就像他的爸爸妈妈及其父母及祖祖辈辈所经历的一样。这些力量主要集中于破坏孩子的大部分潜力,从整体而言,这项事业是很成功的。等这个新人类长到15岁左右时,我们得到的就是一个像我们一样的人类,一个与疯狂的世界相得益彰的半疯狂的生物。这就是我们所处时代的常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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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1291938 要想成为一个标准的人,就必须接受异化、沉睡、无意识、远离心灵的条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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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1291940 社会对标准的人极其重视。社会教导孩子丧失自我,进而变得荒唐,最终成为标准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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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1291942 标准人在过去的50年里残杀了大约1亿名自己的同胞!当然,标准的人对自己的行为也有充足的理由,并且始终都是不错的理由。我们要么只采取现实的途径,要么就是挤作一团以使自己放心。关于这一点也许唯一可行的答案就是薛定谔的话:“真实?一种离奇的真实。某些东西已经缺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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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1291944 问题不在于是否存在着“失常的”个体作为标准人招摇过市。相反,此阶层的问题是,生物社会带关注的不是个体的自我,而是位于所有自我之下的社会机构。正如帕特尼在关于该主题的著作的前言部分表述道:“这不是一本关于他们(我们可以超然地看待他们的小毛病,甚至可将其视做某种消遣)的书,它是一本关于我们的书,即被社会调整过的标准人。它主要关注已经变得标准的某些精神病……”简而言之,我们自我的四壁之墙上的砖块已与疯狂的灰浆结合在一起,我们必须检视的不是具体的墙壁,而是普遍存在的灰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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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1291946 让我们就规则自相矛盾的社会普世游戏举个例子。如果我们要在生命体和环境之间做出一个快速的硬性分别,即我们的社会明白无误所做的分别,这将产生某种规则,导致一个人在追求个人成功的过程中可能会忽视了外界环境。这就是发号施令者玩的游戏的基础所在,无止境地试图成为山之王者,凌驾于所有其他生命体之上;自从孩子很小的时候起,这种游戏就被教导给他们。人类学家和社会学家朱尔斯·亨利(Jules Henry)明确地描述过这种文化游戏中存在的数不清的自相矛盾,他从小学教育中摘取了一个例子恰当地说明了该问题:鲍里斯算不好12/16的最简约分,他只能算到6/8。老师平静地问他,是不是他只能算到这一步。她建议他“想一想”。其他孩子都纷纷举手,挥舞着手臂,所有人都迫不及待,发疯一般的要纠正他。鲍里斯非常难过,他认为自己也许已经在智力上瘫痪了。老师宁静而又耐心,她无视其他人,而是将目光和话语都聚焦于鲍里斯。过了一两分钟,她转向全班说:“好了,谁能告诉鲍里斯正确的答案应该是多少?”顿时,一大片密密麻麻举起的手,老师让佩吉回答。佩吉说可以用4去除分子和分母。亨利用冷酷而坦诚的话语评论道:鲍里斯的失败促成了佩吉的成功,他的痛苦换来了她的欣喜。这就是当代美国小学的标准条件。佩吉的表现真是难以置信地残酷,为了竞争,从其他人的失败中攫取成功,这对于非竞争的文化来讲真是陌生的扭曲形式。这种游戏的某些自相矛盾现在变得十分明显:从鲍里斯的角度来看,黑板上的噩梦也许给他上了要学会控制自我的一课,这样他就不会在巨大的公众压力下尖叫着跑出教室。此类的体验迫使我们的文化孕育的每一个人在每次晚上梦到的都不是成功,而是失败,甚至在他们处于成功的顶峰时也是如此。在学校里,外部的噩梦被内化为一生的梦魇。鲍里斯不仅仅是在学算术,他所学的本质上就是噩梦。在我们的文化中,为了成功,一个人必须学会做噩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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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1291948 如果在一个社会中,对基本文化商品的竞争成为行动的支点,那么这个社会就就无法教人们去爱彼此。因此学校就有必要教孩子如何去恨,而表面上却一点也看不出来,因为我们的文化不能容忍让孩子彼此相恨的观念。学校是如何做到蒙混过关的呢?蒙混过关是正确的!这正是天大的自相矛盾,正如有人说的那样,没有什么像成功那样失败。试图胜环境一筹最终演变为要努力超越自我,因为自我和环境实际上是一个过程。而且那就像抓住自己的脚踝,要把自己从地上拉起来一样不可能。我们玩这种游戏真是被愚弄了,没有人告诉我们永远也赢不了。所以如果我们参与游戏,我们注定失败;如果我们停止游戏,我们同样失败。不管做还是不做都一样,这就是双重束缚,即规则自相矛盾的游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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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1291950 置身于这种情景中,我们很自然会蒙受欺骗,因为我们会认为错误一定在于自己的能力不够。我们一次次纠结于同一个问题,却看不到成功的影子,但这不是因为我们太愚蠢而得不到成功的答案,而是因为根本就不存在答案。正如维根斯坦所说,这个问题是荒谬的,为了找寻不存在的答案,我们迫使自己深陷于神经症和偶发的精神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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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1291952 不意识到这一点是没有意义的,但现在我们已烂醉如泥,我们中的一个人正从钟情的酒吧朝家走去,却一头撞到了路灯柱上。他踉踉跄跄地退后几步,四下看一看,试着重新调整自己的方向,却又一次扎向了那根路灯柱子,这次的力量太大了,他一下子瘫坐在地。他果断地挣扎着起来,继续前进,结果还是一次次重复着撞击。他心灰意冷,大喊道:“啊,这没有用,我被困住了。”对于我们的问题,并不存在物质上的障碍,也没有实际的基础,难就难在我们思想的困惑,而非实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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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1291954 父母、祖父母、兄弟姐妹及叔叔阿姨们没有使这些规则变得公开透明,相反,他们一直在隐藏规则,使其变得含糊、无意识,因为他们就是这样被欺骗的。结果,除了有用的和无用的规则之外,生物社会带的“内化社会”还包含了许多似是而非、自相矛盾的隐藏规则、信息和元信息。也可以说,它们就是构建起生物社会带结构的数不尽的双重束缚,它们可以产生程度不同的精神错乱、神经症和精神病,而且这些症状几乎普遍存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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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1291956 请记住,这些双重束缚只是因为我们是社会中的成员就加之于我们身上。它们密切地派生我们的语言、法律、逻辑和伦理的形态学和句法,比如,将自然分割成名词与动词以及主语与宾语的语法惯例;拒绝放弃排中律并因此拒绝看到对立的统一体的常识性逻辑;“要始终行善、避免作恶”的伦理道德观念。它们塑造了我们的角色、地位、价值体系及流行的人生哲理范例:为了不存在的未来而生活,就是为了永远无法享受到的明天而生活;认同纯粹抽象而肤浅的角色,所以我们“认同”得越多,我们实际上越感到自己迷失。因害怕失败而去追求成功,所以我们得到的成功越多,我们害怕的失败也越多。简而言之,所有的游戏都是这样,如果它们发挥作用,它们就会失灵;如果我们胜了,其实我们就输掉了游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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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1291958 关键在于,不但是自我阶层中个体之间的社会交流包含双重束缚,而且交流的规则本身通常也是矛盾的、似是而非的,因而也制造了双重束缚。所以我们可以说,造成自我阶层的尖锐问题和投射的特定双重束缚不过是受干扰的生物社会带的节点,在这一带中自相矛盾的现象最为突出。一般来说,社会强加的双重束缚被特定的双重束缚大大地加重或增强了,那么此处就会产生激烈的情绪干扰。不管怎样,生物社会带本身的自我产生了众多的情绪智能困难、“标准的神经症”以及集体的精神错乱。沟通精神病学家、家庭治疗医生、社会现象学家及此类的其他专家所针对的都是这个阶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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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1291960 这个阶层必定要涉及具有自相矛盾规则的游戏,但其带来的困难却实际上超过了游戏和规则本身,所以就像我们已经建议的那样,自相矛盾的规则反过来会依赖对不恰当的分别的划分。我们通过语言、逻辑和符号性映射实现的对真相约定俗成的分别和分割不会向我们揭露真相,它们在对其进行编辑,这就是最棘手的问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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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1291962 让我们举个例子,既然我们的行动是宇宙的行动,那么对宇宙施加作用就是无意义的。因为我们没有置身于其外,所以无法做出该举动。但当我们通过将自己的行为与环境的行为割裂开来以编辑真相时,我们就得到了一种方便的错觉,即我们可以脱离于周遭的环境而行动。这种不恰当的分别导致了发号施令者自相矛盾的游戏规则及其各种衍生规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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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1291964 我们之所以对这种荒唐事信以为真,是因为我们已被自己的符号性知识催眠了。我们可以说一颗流星撞到了月球,但也可以说是月球撞上了流星;或者我们可以说火车在地上行走,但也可以说大地在火车下移动。但此处只有一个动作,如果我们试图对其做出单一的表述,那么该表述就可能显得有些自相矛盾,因为我们企图同时包含两个对立的观点,而这是我们的语言和逻辑无法做到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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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1291966 真实是非对立的,可以看做对立的一种巧合。那么我们所做的不恰当分别和二元对立势必会产生某些规则,而这些规则会引发具有矛盾结果的行动,因为被放逐的对立方一定会自相矛盾地返回。例如,我们将生与死分割开,这种不恰当的分别会导致自相矛盾的规则,即我们必须一直活下去,我们必须不惜一切代价根除死亡。因为生与死实际是一个整体,赢得了比赛就等于失去了生命,所以如果我们赢了,实际上却输了。这就像一道门口,它可以同时充当入口和出口,所以当我们挡住出口时,我们也挡住了入口。我们在逃离死亡的途中却被死亡杀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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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1291968 因此,这就是此类不恰当的分别,它们不但可以引发许多社会机构制定的自相矛盾的规则和事与愿违的游戏,而且反过来也为我们的集体精神错乱煽风点火。通过一段文字,我们已指出四种不恰当分别及多种必然的结果,但必须再一次强调的是,不恰当分别就是我们最终认为是真实的任何分别。进行分别、对立和分割本没什么错,但前提是我们要能认识并感受到所分割的真相。问题是,我们做不到,结果我们的分别变成不恰当的,最终导致双重束缚及其涉及的一切:玛雅变成了疯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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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1291970 很显然,如果我们意识不到做这些分别的其实是我们自己,那么我们都更倾向于把自己的分别当成真实。此处指的分别是对时空的不恰当分别。苏利文因此说道:“自然看起来对我们在时空之间所做的分别一无所知,我们所做的分别最终成为我们心理上的特质。”我们想接着补充说:“自然不清楚我们所做的任何分别,结果,这种分别以我们也含糊不清的方式对自然进行了筛选和掩盖。”也就是说,分别也好,最初的映射也好,它们通常是不明确的、不被注意的、隐藏的和无意识的,我们只能说许多的映射并没有被看做映射,所以我们错误地认为我们所处的是真实国度本身。因为这些原始的映射以及分别是无意识的,所以我们一直在犯错而置主体的谬误所不知。简单地说,我们意识不到真相,因为我们意识不到自己掩盖真相的方式。我们对真相进行分割,然后忘了我们所做的分割,最后忘掉了我们已将其遗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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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1291972 总之,在建立意义的过程中,我们的社会映射对存在进行了二分,并对觉知进行了筛选或过滤,这一过程的结果是导致了此阶层上的生物社会无意识。而且,因为这些对立映射所代表的领域实际上是非对立的,所以很多情况下所谓的“意义”是毫无意义的,或是自相矛盾、似是而非,而试图在这种影响下行动就是双重束缚。还需要注意的是,在大多数情况下,这些映射本身也是无意识的,因为一旦我们知道它们不过是映射而已,我们将自动去追寻真实的国度,但这已经被精确地判为非法了。于是,甚至会有否认其他映射存在的映射,或者是阻止人们了解特定禁忌的禁忌,阻止人们了解特定法律的法律。用莱恩的话讲,存在着阻止我们看到规则的规则,甚至还有针对该规则的另一重规则,因为“承认规则就等于承认规则和运作正试图提供并不存在的东西”。那样就太可怕了,毕竟,我们也可能醒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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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1291974 家庭治疗、沟通精神病学、语义治疗法、某些非常基础的人际关系治疗法、社会现象学及类似的学说,它们都在以各自的方法努力使无意识映射变成有意识,这样即使它们继续掩盖事实,我们至少也可以意识到真相正在被掩盖,这便是洞见的开始。庄子曰:“知其愚者,非大愚也。”一旦明白我们的映射就是映射,我们就将最终超越它们,到达本然的国度,抛开之前抓得牢牢的、社会强加给我们的梦想,洞穿“所谓真实的这些社会共有幻觉所具有的组织机构”。如果我们不成功,那么那些社会幻觉就会被以假当真,那样“我们周遭都是虚假的事件,我们要用错误的意识与之适应以便把假的当成真的,甚至是美好的”。结果就是某位心理分析学家所说的“每个人都同时做制度化的恶魔”,而导致这一幕的原因只是因为“每个人都相信别人是相信他们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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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1291976 因此大多数的治疗都是针对生物社会带的。虽然这一带不是分别和二元对立的唯一制造者,但它却是最普遍的,而且它是我们对立语言和逻辑的大本营。这种巨大的分别母体一旦被当做真实,那么它不但会筛选觉知,而且会导致自相矛盾的规则、适得其反的游戏以及神经症和精神病。其对于行为的重要性是无法忽视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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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1291978 当一个人分割真相时,他确实在如是行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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