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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在入定(与宇宙永久地结合)。”智隍答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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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说入定,但你如何进入定?是用有思之心,还是用无思之心?若是无思之心,那么一切无生命之物,如草木瓦石都应得定;若是有思之心,那么一切有生命之物就都应得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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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没有意识到是有思之心,还是无思之心。”智隍答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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玄策机锋一转。“如果你意识到两者都不是,那么你就一直在定中;为什么还要说入定、出定呢?如果有所出入,那就是不是大定。”[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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盛气凌人的商羯罗就这一点也同样坚决地指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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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将梵表示为特定行动的补充,那么释放(解放,解脱)就会被认为这些行动的结果。这一情况是现世的,只能看做所描述的各种程度行动暂时成果中的佼佼者。但是,解脱是永恒的……解脱是永远自由的自我的本质,(而且)它无法承担无常的瑕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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换句话说,心灵的任何解脱或“发现”,只要它具有时间的起点,那么就根本不是解脱。解脱不是未来的希望,而是当下的事实。所有的二元对立都是错觉,实际上没有什么束缚我们,没有锁链需要打碎,也没有什么自由可以获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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和尚:如何脱离三界(之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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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龙重机:此刻你在何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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道信:愿和尚慈悲,赐我解脱法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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僧璨:谁在束缚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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道信:没有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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僧璨:那为什么还要解脱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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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许瓦兹的总结最妙,他说道:“宇宙意识所需要体悟的一切都已在现在,此外任何之事都是多余的障碍。”任何的“如何”、任何的“方法”、任何的“路径”,如果它引领到他处,就偏离了当下。这反映了一个事实,用龙树菩萨的话来说即是,“涅与轮回之间本无区别;轮回与涅之间亦无区别”,而德根则说“目标和道路不是一”。每个传统中的大师多有类似的言论,开悟与愚昧、实相与虚幻、天堂与地狱、自由与束缚,所有都是非对立的,是不应分离的。于是,“你已在众路指归之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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让我们举个例子,有个人认为地球是平的,后来他发现自己是错误的,因为他完成环球旅行后竟然又回到了出发点。我们大多数人都陷入了此人的窠臼:我们坚信自己缺乏心灵,于是被引领去做各种各样的“灵性练习”,最终醒悟我们还是回到了出发点——此处、此刻。黄檗说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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纵使你在成佛的道路上一步步证得了菩萨的各个位阶,但最后的电光火石的一瞬间,你会大彻大悟,明白佛性一直与你同在,之前的所有阶段并没有增加生命。此时你将清楚,历劫的用功修行不过是梦中虚幻之事。[1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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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我们确实相信地球是平的,相信我们缺乏佛性,那么我们唯一的选择就是开始旅行。这意味着我们借以“朝向”心灵旅程,从技术上讲这就是所谓的善巧方便,即有技巧的方式,这个词经常被翻译为“技巧”,因为我们费尽心思地寻找原本就未曾丢失的东西。善巧方便精确地构成了个人实验室中所进行的实验,并让个体自己去决断心灵是否存在。像所有科学实验一样,这个实验包括一整套个体可以自由遵循或拒绝的禁令或指示,但如果他拒绝,那么从科学诚信的精神来讲,他必定不会将判断建立在对心灵的体悟上。如果科学家拒绝心灵,就像本身没做实验的神秘主义无价值的读物一样,那么他就会表现出不科学的一面,跟自己没有重复实验就否定同事的实验数据一样,缺乏科学性。这些善巧方便,我们以后将其称作有技巧实验,它们本身极其明白易懂、合理而又科学,所以,如果任何逻辑实证主义者或科学家排斥它们,那么他们的立场就一定是不科学的、情绪化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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几个世纪以来发展出的有技巧实验的数目是很可观的,但我们认为它们中的“有效成分”,即本质因素都是非常相似的。因为指向心灵的途径通常都源自存在阶层自我与他人的初级二元对立,所以所有时代的神秘主义者常常有反映初级二元对立的两种情况。一种是“jiriki”,即自力,另一种是“tariki”,即他力,或者说是通过著作或信仰拯救。但事实是,“你无事能做,也无事不能做”,自力或他力都是为了“获得”本性。为了证明这种主张,我们将详细审视一下某些比较流行的有技巧实验,并指出它们中存在的本质相似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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让我们从贝努瓦博士开始,他的有技巧实验是使特定“内在姿态”具体化,当这一姿态被恳切地重复做出后,它就会使我们意识到“我们中每个人都活在开悟的境地中,除此之外更无别的活法……(因为)它就是永恒境地,独立于我们的生与死”。贝努瓦对“内在姿态”的研究主要用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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分析决定我们未活在开悟境地中这一错觉的内部过程。我们会看到它们是我们想象-情绪过程,在这些过程中我们的生命能瓦解,我们试图清楚地定义关注的不完整功能,反过来这种努力又决定了那些想象-情绪过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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贯穿本书,我们一直在描述那些“决定我们未活在开悟境地中这一错觉的过程”。简而言之,我们指出它们就是我们概念化、客体化和二元对立的倾向,贝努瓦简单地将其称作“想象-情绪过程”,而这些倾向会导致“仅认同生命体,而不是表象的其余部分”。因此,为了感知我们的基本宇宙认同,我们必须屈服于,至少是暂时的,所有的概念、精神意象和精神客体。为了有效地进行,我们必须首先明白这个心理过程,因为该过程决定我们继续形成思想、概念和意象,以及所有看似在我们头脑中一直信马由缰的“精神的喋喋不休”和“自言自语”。就实验的事实而言,你可以停一会再读书,去观察你如何对自己想东想西、唠唠叨叨。而且,如果不下一番大工夫,你根本无法停止这种精神上的喋喋不休和脑海中观念和思想的万花筒,因为停止唠叨这一想法本身就是更多的唠叨!这就是那个古老的陷阱:“下个10秒钟,不要想‘猴子’一词。”那个方法永远不管用,因为我们的所有时间都花在了考虑不要胡思乱想这件事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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相反,我们需要弄明白产生概念化的那个过程,这样我们才能将其从根源铲断,而贝努瓦已准确地指明了该过程。为了理解他的解释,我们需要记住贝努瓦一直在“能量流动”的框架下工作。也就是说,每一刻我们的能量都在不断地从“下面”,从大心境界涌出,在那里能量是纯粹的、无形的、非客观的、没有时空的,并一直在“永无期限”的当下运行。这种能量在流动时看似会在内部“汇聚起来”,然后穿过存在-生物社会阶层,并开始以思想为形式,以情绪为指向。这些“想象-情绪过程”的作用就是瓦解和消散我们的能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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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们要尽可能清楚地、具体地理解这一点,否则就会失去对贝努瓦的把握。这种“能量流动”及随之而来的“瓦解为”思想和情绪形式此刻就发生在我们身上。每时每刻都是如此,而且可以在某些场合极其容易地被观察到。例如,如果我跑到你身后,大喊一声“嘟”,那么你会有几秒钟保持静止,虽然你听到了我的喊叫,并在这个短暂的时间里感觉到了一种被动的或安静的警醒,但这种感觉很快爆发为轻度的震惊感(或类似的感觉),同时伴随的还有思想和情绪的急流(想象-情绪过程)。在被动觉知的那几秒里,你的能量开始流动,但尚未被体验为震惊或轻度的恐惧,它是纯粹而无形的,只是后来才分裂为震惊和惊吓的思想和情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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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举一个简单的例子,一件易碎的水晶制品意外地从壁橱的最高层跌落,这时,你的能量立刻流动,你用敏捷、完全自发的动作冲了过去,接住了它,头脑没有闪过任何思想、观念或意图。只有你接住之后,你才开始想所发生的一切,你才意识到自己做了什么,同时你的心也开始怦怦乱跳,各种想法在头脑中奔涌,只有那时你的能量才开始瓦解为思想和情绪。这两种情况都是非常极端的,因为我们的能量不断地被观念、概念、思想、情绪以及精神客体打断,从而在自我和实相之间拉上了一层幕布。这层幕布必须被拉开,为此,我们必须清楚这层幕布的产生过程。是什么过程决定了能量瓦解为想象-情绪形式?贝努瓦提供的答案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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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个详尽的过程是一种被动模式,通过我的关注来发挥作用。正因为我的关注是被动的,已经产生的能量流动才能使其警觉,而此时除了瓦解能量之外再无能为力。实际上,我的一般关注不是一种自动的、无条件的警觉状态;它只是被生命体中产生的能量流动唤醒,这种唤醒是受能量流动决定的。于是,我始终面临着这一既成事实。在没有界限的那一刻,来自非表象、仍是无形的能量汇聚在一起,这一刻一过去,能量就仿佛被思想和概念的有形世界打断了,从而错失了触及实相的机会。瓦解为想象-情绪形式是不可避免的,我的能量现在进入了一个自我本位认同统治的领域,即自我阶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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