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图10—1 “斯坦福监狱”的一个典型“牢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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资料来源:菲利普·津巴多公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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津巴多监督着一组工作人员将斯坦福大学心理学系大楼地下室的一些房间和走廊改造为一所“监狱”。由于研究计划持续两个星期,所以这所监狱需要好好建设。走廊的两头都拓宽了,实验室的房间成为监狱的牢房。为了增强真实感,单个牢房的门都在小窗上装了竖栏并配有单独的牢房号码(见图10—1)。沿着牢房的封闭走廊是“监狱院子”,囚犯被试可以从他们的牢房里出来到那里吃饭和活动。在走廊的尽头,是一间设计成单独囚禁的小黑屋,用来禁闭那些惹是生非、反抗和不尊重看守的,或者其他一些不合作的囚犯。浴室就在大厅里,但是守卫会把囚犯的眼睛蒙上把他们带过去,所以囚犯们并不知道他们的方位(Zimbardo,2007b)。“监狱”里装了一个隐藏的摄像机和内部通话系统,这样实验人员就可以保持对看守和囚犯行为的监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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被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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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你之前不熟悉这个研究,那么你接下来读到的内容可能会让你觉得很惊讶甚至是震惊。在你往下读的时候,试着把自己置于那些被试的心态。首先,研究者在位于斯坦福大学附近的加利福尼亚州帕洛阿尔托县的当地报纸上刊登广告,以每天15美元的报酬来招募志愿者参与有关监狱生活的实验研究(现在相应的被试报酬大概是每天75美元)。为了保证被试知情同意,研究者告诉这些志愿者该研究的大体性质,而且告诉他们在研究中可能会有一些违背他们个人隐私和公民权利的情况,他们获得的食物可能仅仅达到满足基本营养需要的最低限度。所有的志愿者都同意了以上各项条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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研究者进行了大量的测试以排除有心理问题和犯罪前科的志愿者,最终从将近100名志愿者中选取了24名大学生。之后,通过投掷硬币的方式随机将这些人分成了“看守”和“囚犯”两组。要记得,津巴多在这个研究中的目标是将决定行为的内在人格因素和外部情境影响分离开来。所以,有必要确保这两组被试在开始的时候是尽可能同质的(Zimbardo,2005)。然后,没有任何的指导语、训练、或是对于接下来研究的准备,所有的被试都直接回到了自己的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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研究程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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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研究的目标是观察、记录和分析囚犯和看守的行为。正如之前提到的,津巴多和他的同事们在寻找一些迹象,来说明这些年轻人所置身的情境和角色强度足以胜过他们每个人的人格特征和行为倾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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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囚犯”:在初步筛选几天之后的一个星期天早上,分派到囚犯组的被试在自己家中被“突然袭击”,帕洛阿尔托警察局的一名(真正的)警官出人意料地敲响了被试的家门。所有的被试都以“抢劫罪”被逮捕,所有人都被搜查过、戴上手铐,被响着警笛、闪烁着警灯的警车迅速带离。所有囚犯都被登记在册、采集指纹,然后被蒙着眼睛关到单人牢房。之后,他们被告知将要被转移到“斯坦福县监狱”(也就是心理学系大楼地下室的那个模拟监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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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这些囚犯到达监狱后,那些被分派充当守卫的被试对他们进行了搜身(见图10—2),脱光他们的衣服并用气雾喷雾器进行除虱。守卫们给每个“囚犯”发了以下物品:一件类似于罩衫的囚服,囚服上分别有四位数字的号码(这些号码将成为囚犯们在整个研究期间的代号);橡胶拖鞋;需要一直套在头发上的尼龙袜(用来模拟大多数监狱中给囚犯剃光头的样子);缠在脚踝上的加锁铁链(铁链并没有真的锁在什么东西上,只是为了提醒囚犯的身份)。津巴多指出,尽管这些程序与现实中的真实程序相比有所变化,但是这些程序背后的思想就是模拟羞辱、镇压,以及在真实监狱中囚犯的体验。这些囚犯每三个人被分在一个小囚室中,每人有一张简易床和一个薄床垫、一条毯子。三张简易床填满了整个空间,囚室里再没有空余的地方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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图10—2 斯坦福监狱的“守卫”在对新来的“囚犯”搜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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资料来源:菲利普·津巴多公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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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守卫”:与囚犯不同,守卫们不需要一直待在监狱里(毕竟他们没有被监禁),他们分为每组三个人,每组值8个小时班,不值班的时候他们仍然过自己的生活。他们领到了相同的监狱守卫制服、警棍(虽然不容许他们击打犯人)、反光墨镜(让他们看起来更有威慑力,而且外貌不太明显)。津巴多解释说他关于反光墨镜的想法来自保罗·纽曼(Paul Newman)在1967年主演的一部电影《铁窗喋血》(Cool Hamd Luke)(Zimbardo,2007)。这些守卫没有受过任何关于他们所扮演的角色的专门训练,而且仅仅被告知他们的责任是让囚犯们守规矩和维持监狱的秩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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结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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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是心理学史上被最多探究、讨论和分析的研究之一。守卫们和囚犯们身上发生的人格和行为变化是如此地意义深刻且令人震惊。为了在有限的篇幅内总结那些复杂的研究发现,在表10—1中简要列出了被试的一些典型行为。在这里更笼统地描述了接下来的几天里“斯坦福监狱”中所发生的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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出乎任何人的预料,这些囚犯和守卫身上的真正特性和人格似乎很快就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他们被要求扮演的角色。在一天之内,“演戏”和现实生活之间界限就变得模糊,令人感到不安。正如津巴多在他的最初的研究中关于这些被试的描述(197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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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多数人真的变成了“囚犯”和“守卫”,不再能区分角色扮演和自我……在不到一周的时间里,监禁的体验(暂时地)破坏了一生的学习;人类的价值被搁置,自我概念受到挑战,人类本性中最底层、最丑陋的病态面显露出来。我们觉得非常恐怖,因为我们看到一些男孩们(守卫)把其他人当作是卑劣的动物一样对待并且乐于享受那些残忍的行为;而另一些男孩们(囚犯)变成了卑屈顺从、失去人性的机器人,他们只能想到逃跑、自己个人的生存,以及对守卫们越来越多的仇恨(P.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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要记得,这是一个由高水平的专业研究者开展的一项科学研究,而且它很快就有了自己的生命力。参与的被试们,尤其是那些扮演囚犯的被试,似乎忘记了他们是具有自由意志的大学生。他们随时可以直接退出研究,但是并没有这么做。在几天以后,许多被试申请假释或释放,但是当释放请求被驳回后,他们仅仅是沮丧而顺从地回到牢房。囚犯组的被试中有五个人的情绪崩溃和应激反应非常强烈,他们变得抑郁、无法清晰思考甚至绝食。因此,研究者不得不在研究开始的最初几天就让他们退出了研究(或更确切地说,是让他们离开了这个监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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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中一些守卫开始折磨囚犯,显然他们很享受由自己的地位所带来的权力。有些守卫不那么严厉,并且努力去保持公平,但是他们也一直没有干涉那些残暴专横的守卫,而且更重要的是,他们也从未提示实验者其他守卫可能超过了其角色的分寸。甚至津巴多本人也时常忘记他在负责一项科学研究,而是发现自己不自觉地进入“监狱主管”的角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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表10—1 “囚犯”们和“守卫”们在“斯坦福监狱”研究中的行为和反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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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Haney et al.,1973; Zimbardo,1972;Zimbardo,2005;Zimbardo,2007b.)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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