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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在他桌子对面的皮革椅上坐下后，深吸了一口气，等着他开始：他像一个猎手一样一朝我扑来。我以为这将是我说他听的分析诊疗，显然我误会了。根格斯医生一个接一个地向我发问：我来做什么？为什么来见他？我妈妈怎么样？（她早几年去世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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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解释说自己已经从事治疗很多年了，但开始对工作感到不满意。所有的病人听起来都一样。我真的认为自己没有起到什么作用。或者更确切地说，我感觉我做的事没有什么意义了。我想超越自己或者做些别的，或者至少不再那么孤立地工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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根格斯医生手托着下巴沉思着，然后在他桌子上的便笺本里记了些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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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并没有回应我的问题，而是问了一个十分有意思的问题：“你最早的记忆是什么？”好像我是一个接受审讯的罪犯，而他则让我手足无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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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有点儿结巴，弄清他的目的前有点儿说不出话来——我很想满足他，但我意识到我以失败告终了。我其中的一个设想是以为他会为我也成为了一名治疗师而感到骄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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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想应该是我的弟弟。”我最终回答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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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抬了抬下巴示意我继续。我注意到他一直在做笔记，但想象不出五分钟的交谈后他能得出什么样的结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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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记得弟弟刚出生的时候。当时，我们在医院，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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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那时多大？”他打断我。我想他接下来该会问我排行老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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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想大约3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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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再次抬起下巴，示意我继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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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记得当时我们正要离开医院。父母应该是带着我去接刚出生的弟弟。记得我坐后座，他们坐前座。回家的路上，他们把弟弟放在我的膝盖上让我抱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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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他脸上有种自鸣得意，“那你当时感觉如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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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感觉？”我毫不迟疑地回答，“我吓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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根格斯医生扬起头，示意我详细说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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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当时只有3岁，爸妈就把一个几天大的小婴儿放在我腿上。我不知道拿他怎么办。当时他在哭，我吓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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医生又在他的便笺本上做了笔记，然后看了我一眼。“明白了吧，”他说，“这就是你的问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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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什么意思？”这让我更加困惑了。我能感觉自己后背在流汗。这家伙着实吓到我了，不仅生硬唐突，还让人捉摸不透。也许这是他的策略之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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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简单，”他对我说，好像我是个小孩，“你不想长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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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不想？好吧，我想有可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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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到了吧，即便现在，你还在推理。你总在绕圈子，却不直说你的想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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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呃，我只是想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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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害怕负责任，”他又一次打断我，“这就是你的问题。”他将身体向后靠到椅子里，抱着胳膊，脸上露出微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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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好意思，我不懂你的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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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认为你懂。”他回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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