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之后在1993年,他的妻子卡罗尔(Carol)突然因为脑部肿瘤而去世了。他们的孩子分别才两岁和五岁。他痛不欲生。在《我是一个奇怪的循环》中,他试图安慰自己,想象他的妻子在他的大脑中继续活着。“我坚信那里有着她的痕迹,她心中的‘我’,她的内在,她内心的光芒。但是如果想要简短地叙述出来,那仍旧是我的内心。”他在2007年对《科学美国人》(Scientific American)杂志说:“并且这些痕迹依旧是关于她的有效的纪念以及她的灵魂,如果你希望的话。我要强调的是,令人伤心的事情真相是,虽然这一切仍然存在,于我来说是一个非常虚弱的她的复制。但是它在逐渐地减少,变得不太清晰,变得粗糙……当然它不会删除死亡的阴影。它不会说,‘哦,嗯,她活着还是死亡并不重要,因为她住在我的脑子里就好了。’但愿它是这样。但是,无论如何,它都是一个小小的安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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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一切都不能解释这个人可能拥有许多法国女人和创建一个复杂的、奇怪的阴谋的倾向,还涉及了张贴几十个奇怪的书籍,匿名地散发到世界各地的学者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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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给他写了一封电子邮件,询问他是否知道列维·尚德讲述的关于桥下的箱子和法国女人的故事,它们是否是真实的,然后我便出去散步了。当我回来的时候,一封邮件正在收件箱中等待着我去阅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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亲爱的罗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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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与《存在或虚无》没有任何关系,除了我曾经提到过它。我只是这个项目中的一个“无辜受害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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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的,尚德先生来到我家并向我展示了这本奇怪的书的几份复印件,但是他其余的故事都是无中生有。我的女儿当时正在客厅中和她的法语老师上法语课,因此可能尚德先生窃取了一些信息,并听到他们在讲法语。而且,我在家中都和孩子们讲意大利语,据我所知,尚德先生可能错误地以为自己听到的是法语,而不是意大利语。重点在于,绝对没有所谓的房子里满是美丽的法国女人,这真是完全的垃圾。他努力地使自己的任务听起来神秘又充满挑逗。有人做这样的事情,还将它公布在网络上,真是一种耻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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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诚的,道格拉斯·霍夫斯塔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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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通过邮件回复霍夫斯塔特说道,列维·尚德的故事大多数都不真实,不仅仅是关于闺房的事情,也包括他如何在铁路高架桥下发现盒子的事。难道列维·尚德实际上正是《存在或虚无》的作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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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回复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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列维·尚德绝对不是这本又短小又白的书的作者。我已经从它的作者处收到了80份复印件(70份是英文的,10份瑞典语)。它们就放在我的办公室里,没人去碰。在这本书存在之前,我就收到了一系列来自瑞典的神秘明信片(我全部都阅读了,尽管不是很仔细地阅读,但没有一封有神秘意义。)正常的人(即理智的、明智的)不要试图通过打开通信线路,与那些寄给它们一系列脱节、怪异、神秘消息的人取得联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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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那时开始,一切事情越发奇怪了——刚开始只是寄给我一些装着这本书的复印件的包裹,而后来,几个月之后,就有将近80份复印件寄到了我的办公室。然后便开始了一些奇怪的说法,说这本书是在“我的校园里面的桥下找到的”,之后这本书便在世界各地的各大校园中传阅,寄给一些隐约与人工智能、生物等有关的特定科目的人们。再有就是一些用剪刀剪下的文字(超级奇怪!),以及一些录音致函给我。所有的这一切都完全疯了。我可以讲述很多关于这事的来龙去脉,但我没这么多时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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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有许多这方面的经验,有一些很聪明但是心理不平衡的人,自认为找到了宇宙的关键。这些具体的情况是非常显而易见的,因为它就是这么过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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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的,这块拼图有一块丢失的部分,道格拉斯·霍夫斯塔特说过,但是接受者们想错了。他们假设这件事是优秀的、理性的,因为他们自己是这样的人。而我们往往会自动假定其他人基本上是和我们一样。但实际上缺少的部分是,作者是一个疯子。这本书之所以不能被解读,是因为它是由一个疯子所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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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皮特·诺德隆德吗?”我思考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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难道皮特·诺德隆德是单独作案的吗?但看起来不太可能,这样一个成功的男人,这样一位杰出的心理医生和蛋白质化学家;他同时还是一家生物技术公司的治疗胚的发现和发育方面的顾问。无论如何,以霍夫斯塔特的话来说,他就是一个“非常过分的疯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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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过,晚上七点我就与他面对面地交流了。很明显,他就是那个罪魁祸首。他身材高大,以他五十岁的年纪来说,算是拥有着一张帅气的脸庞,浑身充满着书生气,穿着一件花呢夹克。他与他的妻子一同站在门口。我立马就喜欢上了他。他的脸上带着满满的、善意又神秘的微笑,紧握着双手,就像着了魔似的。我经常以同样的方式紧握着双手。我不禁想到,就对于那些无关紧要的愚蠢问题这么执着这件事而言,我和皮特可说是一荚之豆(好哥们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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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很惊讶你在这儿。”皮特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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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希望这不是不太愉快的惊喜。”我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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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阵短暂的沉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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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你研究《存在或虚无》,”皮特说,“你会发现你永远不会找到作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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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想我知道作者是谁,”我说,“就是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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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很容易。”皮特的声音变小了:“这是一个简单的猜测。”他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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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么这是准确的猜测吗?”我问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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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然不是。”皮特回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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皮特(皮特·诺德隆德不是他的真名,莉莉也不是她的真实姓名)稍微地跺了跺脚,他表现的行为就像是接受了一个邻居意想不到的来访,而原因只是什么东西在邻居的炉子上沸溢了而已。但我可以看出来,他的友好的表现只是掩饰他真实心情的分心术,我的到访其实让他感到不堪重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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