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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一杯红酒之后，我向鲍勃简短总结了我与艾尔·邓拉普的会面。我告诉他，艾尔是如何差不多承认了他有许多精神变态的特征，他视这些特征为事业上的优势。鲍勃点点头，并不觉得惊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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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精神变态的人常说捕食与被捕食。”鲍勃说：“当他们这样说时，他们认为这就是事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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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很有趣你竟然提到捕食者。”我说，“试着猜猜他家里摆满了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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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鹰，”鲍勃说，“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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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错！”我说，“豹子、老虎，简直是一个猛兽园。都是饥肠辘辘的雕像。你怎么会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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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这里有不错的洞察力。”他指着他的头说，“我不只是个研究者，也有临床经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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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皱了皱眉头。“但他告诉我，他的狗死时，他哭了。”我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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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吗？”鲍勃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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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的。”我说，“我们只是聊了浅层情感的话题。他说不会因为无意义的情绪，让他自己苦恼沮丧。但是，当我正欣赏他的牧羊犬贝瑞特（Brit）的油画时，他告诉我狗狗死时，他快把眼睛给哭出来了。他说一直哭啊哭，这证明他不是个精神病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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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意识到我向鲍勃提到这件事，以一种几乎是辩护解释的方式，就像我有错似的。就好比我是个选角的中介，选了不合适的演员去演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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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哦，这很正常。”鲍勃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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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的吗？”我说，有点欣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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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狗是一种所有物。”鲍勃解释道，“狗——如果你有条好狗——是绝对忠诚的。它们就像奴隶，对吧？你想它们做什么，它们都会做。所以，没错，他狗死了时，他痛哭不止。那他的猫死了的话，他会哭出眼珠来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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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眯缝着我的眼睛。“我确信他没有猫。”我说，轻轻点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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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他的车上有道凹痕，他很可能也会把眼珠哭出来。”鲍勃说，“如果他有辆法拉利（Ferrari）或者保时捷（Porsche）——可能他确实有——并且某人擦刮或是踢车，他大概会失去理智，而且想杀了那家伙。所以，没错，精神变态的人在他的狗死时可能会哭，你就会认为他不是精神病人。但他女儿死了他却不会哭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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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正要说：“邓拉普没有女儿。”但鲍勃继续说，“当我女儿奄奄一息时，我简直痛不欲生。她罹患了多发性硬化症（MS，注：多发于年轻女性）。我无数次将自己置于她的处境，并试着体会她所经历的痛苦。我也无数次对我妻子讲：‘伯妮（Boy），做个精神病人该多好啊！’一个精神病人会看着女儿，然后告诉她：‘这真是不幸啊’然后离开，去赌博，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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鲍勃的声音渐弱。我们点了咖啡。“就公司精神变态来说，将其视为神经系统障碍是错误的。”他说，“从达尔文进化论的观点来看精神病会容易些。以进化的角度一切都能讲得通了。方法是把基因遗传给下一代。现在，他们对此毫无意识。他们不会想：‘我要出去，让尽可能多的女人怀孕。’因为这只是遗传的需要。那么他们会怎么做呢？他们必须去吸引女人。他们非常喜欢女人。他们必须去利用、勾引、欺骗，并且随时准备一旦关系变得亲密，就马上寻找下个目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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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啊？”我又皱了皱眉头说：“这对艾尔·邓拉普来说不成立。他结婚已经41年了。并没有他不忠的证据。而且有很多记者在调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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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无关紧要。”鲍勃打断了我说，“我们说的是概论。实际会有很多例外。那么在婚姻之外会发生什么？你知道吗？你又知道多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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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我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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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的妻子知道在婚姻以外发生了什么吗？”鲍勃说，“有许多连环杀手和同一个人结婚30年。他们的妻子对于婚姻之外的丈夫一无所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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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是一间干净，极简风格的纽约（New York City）办公室。它属于一位极其富有的金融家——这个人只在匿名的条件下接受采访。我坐着一动不动像个小学生，看着他在我的网站上滚动浏览，读我以前各类访问的摘要。在我的书《以眼杀羊》里有群特种部队的战士。他们坚信他们可以穿墙，并能仅仅是看山羊一眼就能把它们杀死。在我的书《他们：与极端主义者的冒险》（Them: Adventures With Extremists）中，描写了那些阴谋论者相信这个世界有群秘密的统治者。他们来自其他空间，巨大而且有恋童癖，是吸血爬行动物，但早已化为人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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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哇哦。”他说。怀疑地摇摇头，“即使跟你谈话我也觉得别扭。哇哦。我将会是你采访过的所有人里最无聊的那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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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指的是他的办公室，这里确实没放什么疯狂的东西，事实上是什么都没放。高级定制的桌子和椅子，以这种形式显示着它们的价格不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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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个人，我就叫他杰克（Jack），见证了艾尔·邓拉普事件的结束。他在场，当他公司的共有人、亿万富翁和慈善家迈克尔·普莱斯（Michael Price）——身价是十四亿五千六百万美元——是世界上第二富有的人——游说把艾尔·邓拉普任命为CEO时，所有人都知道这意味着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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