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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我不是。”我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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为什么亚当会批评我新闻工作的风格，质疑我整个课题计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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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亚当真是个反对者。”我想，“真是个辩论家。我在这个重要题材上花了很多时间，如果他想把我的理论批驳得体无完肤，我不会去理会，因为他是个出名的反对者。没错，如果亚当攻击我的理论，我才不会理会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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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特点16：不能为自己的行为负责——他总是会为自己的行为找借口，比如温室作用或把责任推卸到别人身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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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们都这么做。”亚当继续说。“所有记者。我们用片段创作出完整的故事。我们走遍世界，被什么驱使着向前。我们坐在别人家里，手拿着记事本，等着亮点的出现。而结果这些亮点总会是疯狂——那些人们个性中最极端、最远离中心的方面——失去理性的愤怒、焦虑、偏执、自恋，那些按《手册》会被定义成心理失常的词汇。我们的一生都奉献于此。我们知道我们做的事情很古怪，但没人会去谈论。忘了有精神病的CEO们吧。我的疑问在于，这一切对我们的心智健全有什么启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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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皱着眉头看着亚当。事实上，虽然我极不情愿承认这点，但我知道他是对的。过去的几年里甚至更久，我到过哥德堡（Gothenburg）、布罗德莫精神病院以及纽约州北部、佛罗里达和密西西比，在我强迫症的驱使下去寻找疯狂。我回想起我与艾尔·邓拉普的会面，每当他告诉我的事是合情合理的，我总会感到有点莫名的失望。比如，在我们午餐之前，我问了他特征12和18——早期行为问题和未成年犯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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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很多成功人士曾反抗他们的老师和家长！”我提示他：“那没什么不对劲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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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他却回答：“没有。我是个专注严谨的孩子。而且很有决心。是个好孩子。在上学的时候我总是很有目标。总是十分努力。这很耗精力。你没有时间去制造麻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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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从没跟当局起过冲突？”我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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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有。”他说，“还有，别忘了，我被西点录取了。听着，那个精神变态的调查毫无价值。你不可能成功，除非你有一定的”——他指着他的脑袋——“自控力。如果没有，你是怎么读完书的？刚刚入职时需要规范你自己，你又是怎么熬过去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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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个观点极具说服力，所以听他这么说我感到失望。而且，他否认自己是个说谎的人（“如果我认为你是个笨蛋，我会告诉你：你是个笨蛋”），过着寄生的生活（“我吃的是自己挣的”），还有虽然他没有“无意识的情感”，但他能体会“真正的情感”。此外，虽然他向佛罗里达州立大学1000万美元的捐款看上去有点自我陶醉的成分，但这也确实是善举。而且他确实真有个41年一直忠贞不二的妻子。绝对没有外遇的丑闻。这会使他在特征11和17上为零分：许多段短暂的婚姻和性生活混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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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然，即使分数最高的精神病人也会在鲍勃·黑尔测试表的某些项目上得0分。我是被自己作为一个记者强烈的渴求所出卖的。并且，作为现在才合格的精神变态侦探，我就认为艾尔·邓拉普的状态属于数学中的“绝对项”（absolute terms）。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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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仔细思考着亚当的话：“我们都这么做。我们等着亮点的出现。而结果这些亮点总会是疯狂。”我们都认为会本能地这么做。我有与生俱来的领悟力，知道如何制造良好的采访氛围，却很少关心这是不是记载备案的心理障碍表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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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我突然想到，如果我们记者中的一些人从相反的方向入手？如果我们中的某些人早已领悟到患有某些心理障碍的病人会是最激动人心的受访者，而且，早就有了一套聪明且改良过的像鲍勃·黑尔那样的方法来辨认出他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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于是，在接下来的几天里，我四处打听询问。我问了些编辑、嘉宾募选人和电视制作人。因此，我才听说了一个叫夏洛特·斯科特（Charlotte Scott）的女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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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洛特住在肯特郡（Kent）一个温馨、田园式的矮小的老房子里。她十周大的宝宝正在房间的一角静静地酣睡。她正在休产假，但即使这样她还是表示，她电视制作的岁月已经一去不返了。她现在离开了，以后也不会再回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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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说曾有那么个时期她是个理想主义者。她本想进入革新中的新闻业，但却莫名其妙地成为了助理制作人，在一个叫“竞价”（bid-up）的英国购物频道——“我辉煌的事业。”她叹了口气——但最终她一跃成为主流电视节目的嘉宾募选人。节目是那种陷入戏剧化的事件或困境的大家庭，面对一演播室的观众，互相争吵的节目。她认为拿她职业生涯轨迹来取笑她的那些老朋友是势利小人。对他们来说这就是新闻业。而且不管怎样，重要的社会问题每天都会在节目中出现。毒品、乱伦、通奸、异装癖，这类的事。她开始更多地和她同为嘉宾募选人的同事相处，而不是她的大学同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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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的工作主要是做什么？”我问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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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们有条热线。”夏洛特解释道，“那些陷入危机，并且想上节目的家庭会打这个热线。我的工作就是不断给他们打电话，即使过了几个星期，他们改了主意，决定不上节目了，但节目一定要录。我得保证节目顺利进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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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然，许多工作都会涉及到要不断地打电话给别人。这是在毁灭灵魂——“说实话，这糟透了。”夏洛特说，“我的意思是，我也是上过大学的。”——但却十分常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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刚开始时，她在电话里听到的那些不幸，会让她心力交瘁。但要成为优秀的研究人员，她必须坚强并且专注。于是，她想出了一套可以使自己不陷入潜在受访者的不幸中的方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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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们开始嘲笑这些人。”她解释，“一整天。这是我们能应付的唯一办法。到晚上我们就去酒吧，更加放肆地大笑，尖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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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们会拿他们开什么样的玩笑？”我问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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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他们有语言障碍，这就好玩啦。”她说，“我们就会用电话免提，然后聚到一起笑啊，笑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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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后，能肯定的是，夏洛特很快就开始“感觉与电话那头的人分离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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