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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然有许多人会非人化别人——寻求在日常工作中能消除同情和悔恨的方法——从而在工作中有更好的表现。这大概就是为什么医学系的学生会相互扔人的尸体的原因，等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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图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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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正让夏洛特与众不同的，是某天她的突发奇想。在她事业的初期，她就发现，没错，节目效果最好的嘉宾都是那些有特定精神问题的人。有一天她意识到，有种聪明而直接去找他们的办法。她的方法比起鲍勃·黑尔测试表就显得拙劣得多了，但是对她的需求十分有效。方法就是，“我会问他们在吃什么药。他们就给我药品的清单。然后我就去医药网站查这些药的作用。然后我就会评估他们的疯狂程度是过于严重，还是适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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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疯得适中？”我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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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疯得适中。”夏洛特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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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什么指的是疯得过度？”我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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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精神分裂。”夏洛特说，“精神分裂不行。精神病发作也不行。如果他们服用含锂的精神病药，我们就不会叫他们来。我们不想他们来上节目，然后失控，最后自杀。”夏洛特停了一下。“即使他们的故事很有看头——‘有看头’指的是有一个影响深远的复杂的家庭问题，这会成为一个十分吸引人的节目——他们会很生气，但能停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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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什么又是疯得刚好？”我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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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百忧解。”夏洛特说，“百忧解是个好药。当他们抑郁时，我就问：‘你为什么抑郁？’‘我忧郁是因为我丈夫背叛我，于是我去看医生，他就给我开了百忧解。’太好了！我知道她不会那么沮丧，但是她已经沮丧到要求看医生了，而且她可能很愤怒和失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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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你会不会有失望的情况，当你得知他们什么药也没吃？”我问夏洛特，“如果他们什么药都不吃，这是不是就意味着可能他们疯得不足以取悦观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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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就是夏洛特的秘密武器。她说她一直都在想为什么某些疯狂会比其他的效果好：“我只是凭着感觉，判断谁会让节目好看。我们都这样。“老大哥”（Big Brother ）、“英国偶像”（X-Factor ）、“美国偶像”（American Idol ）、“换妻生活”（Wife Swap ）……“换妻生活”特别低俗，因为这是在乱搞别人的家庭和他们的孩子。你能看到交换来的陌生妈妈向着别人的孩子吼叫。制作人会与他们相处3个月，拍摄那些足够疯狂的情况，而忽略那些不够疯狂的，然后离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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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然，真人秀节目也会混杂一些砸场子的人，因为他们的疯狂不是我们想要的。就说说一个叫凯莉·麦吉（Kelli McGee）的德州（Texan）女人极其悲惨的故事吧。她的姐姐丹妮丝（Deleese）将成为ABC电视台“华丽变身”（Extreme Makeover）的选手。丹妮丝不是个有魅力的女人：她的牙齿乱七八糟，下巴也有点畸形，还有一些其他的缺陷。然而，她的家人机智而友善，她姐姐凯莉这样的人，总是告诉她，她很漂亮。但是她很清楚她并不漂亮，于是她到“华丽变身”报了名。梦想着节目所承诺的——每周都会有“灰姑娘式的”变身，从而“改变丑小鸭们的人生和命运”。丹妮丝很高兴她能被选中。她的家人也为她的手术和录影涌了向洛杉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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节目的一部分，总会要求丑小鸭的家人在镜头前讲，在灰姑娘变身之前，她们有多么难看。这么做的目的是，当变身后的灰姑娘最终出现时，她的历程会更加传奇和感人。我们能看到家人们的眼中惊讶和喜悦的神情。她们曾因为她的丑陋而感到难堪，但是为她现在的美丽而惊叹。每个人都会神采奕奕地回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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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对于丹妮丝的家人却有些困难。他们已经渐渐习惯了委婉地保护她的感受，侮辱一点也不简单。他们必须接受节目制作人的培训。最终，他们承认，没错，丹妮丝长得确实很丑：“我儿子娶了这样一个丑陋的女人，我现在都难以接受。”丹妮丝的婆婆答应这么说。凯莉也一样，被培训得说，跟这么丑的妹妹一起长大，她感到多么丢脸。男孩子们都嘲笑和愚弄她，等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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丹妮丝当时在隔壁，从监视器里听到了一切，看上去越来越震惊。无论如何，一切都会好起来：她得到了灰姑娘似的变身。她会变漂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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几小时后——就在丹妮丝到了要躺在外科医生手术刀下的时候——制片人进来告诉她，她的节目被砍掉了。制片主任计算后发现，她的恢复期会超过节目预定的时间安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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丹妮丝泪流满面。“我怎么能回去啊，和离开时一样丑陋？”她哭着说：“我应该漂漂亮亮地回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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制作人歉疚地耸了耸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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全家都飞回了德州，一切都陷入了漩涡之中。很多应该有所保留而不能够说出来的话，现在全都说了。丹妮丝陷入深深的忧郁，“我的家人从没提过任何事。他们所说的让我意识到：‘对，我是对的，每个人的确觉得我长得像个怪物。’”她在起诉ABC电视台的诉讼文件中解释道。最终，患有躁郁症的凯莉，对成为这场混乱中的一部分而感到十分内疚，于是，因服用过量的药片和酒而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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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们曾有个节目叫‘我的男朋友很虚荣’（My Boyfriend Is Too Vain）。” 夏洛特说，“我迫使那个虚荣男友说出他虚荣的细节。不断施加压力。他只喝健美运动员的奶昔。他完全是美国健美先生查理斯· 阿特拉斯（Charles Atlas）的翻版。我们请他上了节目。每个人都嘲笑他。几天后他给我打电话，在跟我交谈的时候割开了他的手腕。他有严重的身体畸形恐惧症——原来如此。等待救护车来的时候，我就通过电话跟他说话。”夏洛特不寒而栗，“这太可怕了。”她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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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天下午我离开夏洛特的家，开车回伦敦。我不由想：“哎，至少我所做的事情不像夏洛特做的那样缺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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