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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的信息清晰明了:我有真实的工作地点,我仅是想从日程表上占取五分钟的时间,我不是来找工作的。而且我彬彬有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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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如坚持亲手递交每一份法律文件一样,这番演说如魔法般奏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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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和哥伦比亚影业的制片人大卫·皮克(David Picker)进行了交谈。随后心想,或许我可以同制片人法兰克·雅布兰斯(Frank Yablans)见上一见,然后便这么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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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一见过雅布兰斯后,便又想,或许我能同美国音乐公司的首脑人物卢·沃瑟曼见上面。于是我又这么做了。为了让自己节节攀升,我同演艺行业中的每一个人交谈过后,便会列出至少六个我接下来可与之交谈的人。每一次成功都给了我对下一位人选发起尝试的自信。最终证明,我确实可以同行业中几乎任何人进行交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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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是改变我人生和事业的开端——改变仍在持续发生着——并在根本上为这本书提供了灵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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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开始进行“好奇心提问”的行动了。起初,对话仅限于行业之内。在很长一段时间里,我给自己设定了一条规则:我每天要在演艺行业见到一张新面孔。[11]但极快,我发现事实上我可以向外扩张,同来自任何我感到好奇的领域中的任何人交谈。并非只有演艺行业的人愿意谈论自己和他们的工作——每个人都是如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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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5年来,我一直在搜寻让我感到好奇的人,询问是否可以同他们坐上一个小时。发起行动的一年后,我已经进行过十多次好奇心提问了。虽然有些时候,我会连续每周进行一次,但我的目标始终是每两周至少进行一次。一旦开始了对好奇心提问的实践,我便对自己设立下唯一的规则,那便是要保证,这些人必须来自演艺行业以外的领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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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的主张并非与那些我每日与之共事的人再一同度过更多的时间。我很快便发现,演艺行业不可思议地对外绝缘——我们只倾向于同我们自己交流。人们很容易以为演艺行业是整个世界的微缩版本。这一观点不仅错误,也会导致中庸的电影作品的产生,当然还会叫人感到无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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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对待好奇心提问如此较真,以致我常常花费一年或更多的时间,来尝试和特别的人见面。我花数个小时打电话、写信、措辞,与他们的助理们亲近。当我变得越发成功和忙碌时,我委派了一名专职人员来安排这些谈话——《纽约客》(New Yorker)杂志对此撰写过一篇文章,称这位职员为“文化专员”(cultural attaché)。有那么一阵子,我专门雇用一个职员只负责安排谈话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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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的重点在于遵从自己的好奇心,并且尽自己所能地广为涉猎。我同两位中央情报局局长聊过;与卡尔·萨根(Carl Sagan)和艾萨克·阿西莫夫(Isaac Asimov)也聊过;我见过发明历史上威力最强武器的人和世界上最富有的人;我同我感到害怕的人见面;我同我并不真正想见的人见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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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我与任何人见面的时候,我的脑海里从不会想着哪部电影(虽然近年来,有些人同我见面,显然是因为他们以为我或许要将他们本人或他们的工作拍入电影)。我的目的是要学有所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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结果总是令人惊喜,而那些从好奇心提问中结识到的人际关系,以最不可思议的方式贯穿了我的整个人生和我参与过的电影。我与宇航员吉姆·洛弗尔(Jim Lovell)之间的对话,开启了我关于《阿波罗13号》故事的叙述之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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随着时间的推移,我发现自己的好奇心带有一种特别的方式。我最为强烈的好奇心,被我称作情感好奇:我想要弄明白是什么让人们运作和发起行动的;我想要知道我是否能够将一个人的态度、个性与他们的工作、受到的挑战和成就联系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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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见过到乔纳斯·索尔克(Jonas Salk)——治愈了小儿麻痹症的科学家兼外科医生,我的童年英雄之一。我花了一年的时间,才让我得以成为他的听众。关于索尔克所用到的如何找出培育小儿麻痹症疫苗的科学方法,我并不感兴趣。我想知道的是,帮助数百万人避免遭受给所有人的童年都留下过阴影的致残疾病,是怎样的感受。而他付出辛劳的时代与我的不同。他具有名望,受人爱戴,有所成就——但他未得到过额外的经济收益。他所治愈的是最恶劣、令世界痛苦不堪的疾病,而他却从未因此赚得过一分钱。你能够想象这事发生在如今吗?我想要了解让如此重要的治疗方法任凭全世界所用,是怎么样的心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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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见过发明氢弹的爱德华·泰勒(Edward Teller)。我见到他时,他已是一位老者,正在为里根总统效力研发“星球大战”反导弹项目。他是另一个我联络了一年时间,才得到了一个小时与之相处的人。我想要了解一个发明了氢弹的人的才智,以及他的道德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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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见过卡洛斯·斯利姆(Carlos Slim),世界上最富有的墨西哥商人。[12]世界上最富有的男人每天是如何度过的?如何才能成为像他这样的商人,如此迫切且决绝地要比其他所有人得到更多的盈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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事实上,在我同诸如索尔克、泰勒、斯利姆这些人会面的时候,我所期冀获得的是一份洞悉,一种对真相的启示。我想要捕捉他们真实的模样。当然,你通常无法在一小时里从陌生人身上获得这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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索尔克和蔼友善;泰勒性情易怒;而斯利姆则与我所期待的大相径庭,无论从什么方面来说,他既不尖刻辛辣,也不一板一眼,或者决绝无情。他非常热情,非常具有拉丁风范。午餐时,他点了许多菜,他喝葡萄酒,仿佛他并没有其他想去的地方——我们的午餐持续了三个小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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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进行了几百场的好奇心提问,它叫我心生向往,也常常在结束时令我感到莫大的享受。于我而言,当我从我面前的那人身上有所习得时,感觉比性爱还棒,比获得成功还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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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我23岁时,我进行了第一场真正与娱乐圈外人士进行的好奇心提问。当时,我被华纳兄弟解雇了(在我入职的15个月后,他们觉得我乐子寻得太多,而派送的文件太少了)。我为制片人埃德加·舒瑞克(Edgar Scherick)打工,参与《骑劫地下铁》(The Taking of Pelham One Two Three)和《复制娇妻》(The Stepford Wives),努力让自己成长为一名制片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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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去见了李·贝利(F.Lee Bailey),当时美国最知名的刑事审判律师,曾为山姆·谢泼德(Sam Sheppard)与帕蒂·赫斯特(Patty Hearst)担任律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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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有一个关于电视节目的点子,如同迪士尼出品的司法版本,启用一名专家来陈述李·贝利的那些著名的美国犯罪案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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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是真心想要同贝利说上话。他当时赢了许多重要的官司。我想要了解,他是如何选中这些官司的、他是否有一个道德的指南针,以及他在法庭上是如何交流的——与真相之间、与法律观点之间、与案件相关的道德观念之间。 我想要弄明白,一名律师的信仰体系与他擅长的官司之间有什么区别、贝利的人生目标是什么,以及又是如何同他的天赋协调同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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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我找到他的下落时,他正在为新墨西哥州拉斯克鲁塞斯的一桩庭审案件作准备工作。因为某个缘由,他同意与我见面,所以我就飞了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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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事有些疯狂。当时他正住在这座超级小镇上的一间西部主题的汽车旅馆里。旅馆稍有些萧条破旧,带一个游泳池。对于将要发生的事情,我全无概念。我敲了门,他让我进了房间——他独自一人,没有助理——他一边叫我进来,一边在练习答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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