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关于发挥好奇心来规避在好莱坞和通常意义的职场上如此常见的否定“不”,我们已经讨论过了。大多数有些许偏离主流的想法,所引发的第一反应都会是不适的感受,而人们在感到不适时的第一反应则是说“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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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们为什么要美化一名贩卖海洛因的毒枭?[3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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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支足球队不应当赢得那场意义重大的比赛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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谁想要观看一部关于一个苦苦挣扎中的白人嘻哈艺人的电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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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奇心帮助我找到那些鲜明尖锐、与众不同、富有趣味的理念和想法;好奇心提供宽泛的经历和对流行文化的理解,令我获得一种能辨识出新兴事物会在何时引发共鸣的直觉本能;好奇心给予我勇气,对那些有趣的想法产生信心,即使它们并不招人待见。有时候,你不只是想要将大众引向一些主流事物,而是想要为一些非常规的事物制造受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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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喜欢具备灵魂的项目——拥有内在心灵的故事和角色。我喜欢对一些事物怀有信仰。我喜欢关于流行偶像的想法——那些从事前沿性的,而非过于极端化的工作的流行偶像。正是在这些时刻里,我与那些至关重要、极为别出心裁的事物打上了照面。我触碰到的是好奇心的极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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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而有时候,你需要反好奇(anti-curiosity)。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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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我有了一个超出常规、我钟爱的想法时,我要把“我正在实现这个想法”这样的话说到最后。当别人对我说,这为什么是一个糟糕的想法时,我还能继续坚持去实现这个想法。这就是反好奇。反好奇不仅仅是对一个有趣的想法紧抓不放,面对质疑和拒斥时推进前行的决绝之心;相比于此,反好奇要更独特和重要得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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反好奇,就是你关闭自己的好奇心,抵触获取更多信息,要对反对的人说:“别,这就够了,别告诉我你所有否定的理由。”当你正在为一部电影筹谋资金赞助、组建演员阵容时,你已经在大脑里为这部影片提出了充分的理由。你已经一次又一次地问过自己,这个故事为何有趣,这个脚本出色在哪儿,你想邀来摄制这部影片的人为何符合这一故事和脚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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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莱坞的每一个人都知道如何“提出充分的论据”,这就是我们终日里在做的事。任何一个成功的制片,或是导演、演员都在“提出充分论据”一事上表现突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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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有人对你说“不”时,你会以为我会立即好奇想要知道他们为什么说“不”。或许他们在为一些小事,一些我可以轻易解决的事感到心神不宁;或许会有连续四个人表达出相同的疑惑,在对我说“不”时给出相同的理由。难道我不想要知道这些吗?或许在我听取了一个想法为什么没有赢得支持的缘由后,我会像一个阅读了民意调查的精明政客那样,改变自己的主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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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这么做毫无意义。你最终会将一则有趣且非常规的故事,塑造成一则模样有所不同、但符合大众理念的故事。所以,当有人对我说“不”时——几乎总在发生——就此打住。我不希望他们围绕为何我的想法毫无长处、为何不符合他们的胃口,或若是我对其作某种程度的重新配置的话,为何会好得多,来展开漫长持久、循循劝诱的争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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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谢绝所有这些信息的输入,因为我担心会被人说服,放弃自己真正相信的事物。我担心会被人说服去从事一些我并不相信的事物——仅仅只是因为有一个聪明过人、善于劝诱的人坐在我面前,提出了他的充分论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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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我就某些根本上的事物——如我们要做的一部电影——形成了一个看法,如果我已经为此投入了大量的时间、金钱和好奇心,那么我不希望就此获得多余的信息了。我不想有人对一个我已经敲定了的事关艺术的决定,来试图重建其“环境条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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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管怎么说,感谢他们提出意见,但我不想听。因为有另外一件我确信无疑的事——谁也不知道什么才是一个好的想法。至少,对于什么才是好的想法,我相信你了解得不如我多。在一部电影登上银幕之前,好莱坞没有一个人真正知道什么才是好的想法。我们只有在想法被实现后才了解到,这是否是一个好的想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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顺便一提,这与电影是否大卖无关。在想象娱乐电影公司,我们拍摄了一些叫座的电影,但它们未必是伟大的电影。更重要的是,我们也制作了一些票房成绩并不卓越、但了不起的电影——《极速风流》(Rush)、《激乐人心》《对话尼克松》和《大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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进展前期,我对于某些自认是出色有趣的想法所怀有的热情,正如有人认定其并不出色有趣一样有理有据。但相信某样事物是一个具有价值的想法,这种确信感脆弱不堪。要持续推进,则需要体力、决心和乐观主义的精神。我不希望其他人的消极立场会进驻到我的意识之中,来破坏我的信心。我不需要听到一连串的批评声——无论这是否发自真诚。当你在努力将一部电影做成时,当你正在提出充分的论据时,你已经花费了数月乃至数年的时间致力于此。若是你需要将此事做成,并对其保护的话,你需要的则是树立起一堵刀枪不入的壁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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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我与我所希望能够加入到我们中来的人进行讨论时,其中的某些运作方式就会是这样。我会发出脚本,我会发出所有的信息——我是制片,朗·霍华德是导演,这是预算,这是演员阵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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片刻后,我拨通电话。他们会说:“我们不打算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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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会说:“你不打算接吗?说真话吗?你确定不打算接吗?好吧,非常感谢。我向你花时间阅读表示由衷的感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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若这是一些在我看来真正适宜的事物——如果我认为他们如是做是在铸就错误时——我或许会说:“你不能拒绝!你必须说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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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此为止,没有好奇心作祟,树立起了反好奇的壁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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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为我需要的不是一个花费一小时来思考这一项目,然后着手对演员进行重新试镜的人,我为此已经思考了三年时间。如果他们说“不”,我需要我所有的决心和自信来攥紧这一想法不放,将它带到第二个怀有同等激情和热忱的人面前。在你试图吸收并中和每一个人的批评时,你将一事无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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曾有过那么一些时候,我太早地发挥自己的反好奇了。朗·霍华德和我在1986年让想象娱乐电影公司上了市。我们认为这是一种经营创意公司的革新方式。然而,上市公司在经营上却要比私人企业复杂得多。最终发现,在如电影电视制作行业这般凡事无确定性的行业领域里更是如此。我们变得资金不足。我们对所有与上市公司相关的条律规则感到不适——我们不得不披露的、我们被允许讨论的,以及我们不被允许讨论的内容。七年后,即1993年,朗·霍华德和我又将公司从股东手里收购了回来。在上市之前,我们显然对于成为一家“上市”公司会需要我们付出什么,没有抱足够的好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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若我们谈论电影的话,有一件真正叫人难以忘怀的事例,对此我本不应该中止自己的好奇心——1990年起步的怪诞类电影《哭泣宝贝》(Cry-Baby)。好奇心让我喜欢上了这部电影。从导演约翰·沃特斯(John Waters)那里收到了一份脚本。我阅读了脚本,它吸引了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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