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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1556783 你会存在怎样的药物偏见?我们都会有偏见。杰尔姆·格罗波曼和帕梅拉·哈茨班德描述了四种病人:极简主义、极繁主义、自然主义和技术专家。极简主义不愿意与药物、医生有太多接触;极繁主义认为每个问题、每次疼痛都有一个医学答案;自然主义认为,人的身体可以自己治愈,这也许需要基于植物和精神的某种补救措施;技术专家认为一定会有比眼前更好的新的药物与疗法,他们相信新的才是最有效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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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1556785 这些都是比较极端的;我们每个人身上多多少少都带着一点这四种类型。你可能会在牙齿护理方面主张极简主义,但在肉毒杆菌和“青春保养”方面主张极繁主义;你可能会对感冒和流感保持自然主义,但当你需要面对阑尾破裂手术时又成了技术专家。而这些倾向通常会交互进行。当然主张极繁主义的自然主义者可能会有好几个书架,上面都是关于草药的书籍,但主张极简主义的自然主义者可能会认为越少越好。但是,如果需要手术,他们一定会要求采用最新的高科技机器人引导的1.21千兆瓦磁通电容制导系统激光手术。了解自己属于哪种类型可以帮助你更有效地做出决定,也能让你和医生之间的对话更有意义。如果你能够直接告诉医生,自己倾向于哪种风格,你一定能够获益不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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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1556787 但了解可能性,了解四格表里的数字,也常常可以帮到我们。无论我们的可能性是多少,事实证明,这绝对是大有裨益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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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1556789 你会听到这样的话:如果你采取一些补救措施或遵循一些新的方案,你患×疾病的风险就会减少50%。这听起来像一个傻子都知道的问题。请时刻记住我们的基础概率,想想那个40岁打算生小孩的妇女,医生告知她,鉴于她的年纪(贝叶斯定理思考问题的结构),她生下的小孩的缺陷率将高达年轻孕妇生下孩子的5倍。假设年轻女士生下的小孩的缺陷率为1/50000,那么40岁女性生下的小孩的缺陷率将达到1/10000。这仍然是一个不太可能发生的概率。即使风险概率提高至5倍,但基础概率仍然很低。尽管听到的百分比让我们印象深刻,但它并没有任何实际意义。如果你想到了我们在第4章所提到的网上交友离婚率的统计把戏,那么,你一定没想错。从7.7%下降到6%,25%的离婚下降率,实际上没有任何实际意义。这种下降也许具有某种统计意义(这是研究者们要思考的地方),但它没有任何实际意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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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1556791 相反,如果遭遇某种灾难的概率为80%,你能够将这一概率减少25%,即下降到60%的话,那么这就是有价值的——25%的下降在刻度的顶端更有意义。这是因为我们都可能概率中招。知道这一点,这是因为我们具有心理学和行为经济学思维,我们称之为前景理论与预期效用。我们中的大多数人都没有理性的决策头脑,我们看重损失大过看重收获。也就是说,损失100美元比收获100美元对我们的影响更大。换一种说法,我们大部分人都会投入更多用于避免损失,而不是收获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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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1556793 卡尼曼和特韦尔斯基最伟大的见解之一是:损失或收获都是非线性的,也就是说,相同量的收获(或损失)并不会带来相同量的幸福(与悲伤)——这都是相对你现在的状态而言的。如果你破产了,那么获得1美元就会变得很重要;如果你是一个百万富翁,那么1美元就无所谓了。还有其他很多非线性的例子:假设你被诊断出某种特殊疾病,医生给你推荐了某个治疗方案,这将让你的康复概率提高10个百分点。根据你的初始康复概率,10%的增加也有着不同的意义。我们考虑一下这些场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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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1556795 A.将你的康复概率从0增加到1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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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1556797 B.将你的康复概率从10%增加到2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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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1556799 C.将你的康复概率从45%增加到5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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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1556801 D.将你的康复概率从90%增加到10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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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1556803 如果你跟大多数人一样,场景A与场景D将会比场景B和场景C更吸引人。场景A将绝对的死亡变成了活的希望。虽然可能性仍是很小,但我们都渴望求生,当看到这样的替代方案时,我们会看到其中积极的一面。场景D将死的可能性转变成绝对的生存。我们会选择A或D;我们希望了解更多的关于B和C的信息,以确定它们是否值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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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1556805 我们的直觉系统天生不太能够理解统计学,也不太能够总是做出理性的决策——这就是卡尼曼《思考,快与慢》一书背后的中心思想。例如,我们大多数人都会对一个问题的呈现形式敏感——问题是如何构成的——某些简单的,甚至是可笑的操控都可以在很大程度上影响决定与倾向。例如,想想下列癌症手术治疗与放疗的假设数据,你会选择哪一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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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1556807 a.在100个接受手术治疗的人中,90个人能够挺过手术,34个人多活了5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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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1556809 b.在100个接受放疗的人中,所有人能够挺过治疗,22个人多活了5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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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1556811 如果选择手术,你会跟大多数人一样——多活5年确实很吸引人,尽管放疗的即时效果更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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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1556813 现在,我们将上面事例中的数字从存活率改为死亡率——你会怎么选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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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1556815 2a.在100个接受手术治疗的人中,10个人死于手术过程中,66个人5年之后死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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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1556817 2b.在100个接受放疗的人中,所有人能够挺过治疗,5年后,78人死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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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1556819 这两种说法,从数学角度来说是一样的——100个人中死亡10个相当于存活了90个——但是它们从心理角度来说却是不一样的。在第一种场景下,我们更倾向于选择手术治疗;而在第二种场景下,我们更倾向于放疗。在第一种场景中,我们的注意力显然关注了5年的存活率,手术的存活率为34%,放疗的存活率为22%。第二种场景的说法显然更能让我们关注手术本身的风险:放疗可以将死亡风险从10%降至0。这种效应不但会出现在病人身上,还会出现在有经验的医生与精明的商人身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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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1556821 我们大多数人比起原始数字,往往更关注图形,这就是为什么大学采用画图解决较难的微积分课程的原因。医生经常会使用的一种帮助病人了解风险的方法是:告诉病人如果有100个病人,那么实际出现结果的会有多少人。图6–1的例子是关于用抗生素治疗中耳感染(中耳炎)的风险与好处。需要接受治疗的人数为20人(在100个服用抗生素的人中,只有5个人获益);此外,9人没有治愈,需要后续治疗;86人没有得到帮助也没有受到伤害——至少从身体上看是这样(也许他们在经济上遭受了一定的损失)。我们服用的大量抗生素实际上只能取得很小的效果。但这样的图片可以帮助病人了解风险,更好地做出决定,因为他们可以看到每一个类别下人数的比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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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1556826 图6–1 用抗生素治疗中耳炎的风险与好处对比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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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1556828 决策心理学的另一个影响因素是避免后悔。阿莫斯·特沃斯基曾说过,后悔是风险规避的驱动力,这是一个强大的心理力量。当需要做出决定时,我们都会试着避免由于错误决定导致的遗憾,尽管有时这些决定可能会与我们的预期价值截然不同。尽管×方案只有10%的概率会帮到我们,而且还具有较高的副作用风险,但你仍然会选择它,因为你不想以后后悔,你可能就是那受益的10%中的一个。人类在后悔上面的情感开销是巨大的。正如一位乳腺癌幸存者所说的那样,“他们告诉我,他们也不知道手术后的放疗究竟有没有作用。但我仍然会想:如果乳腺癌复发了,而我又没有接受治疗,我该怎么办?我感觉自己就像是个傻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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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1556830 我的车的两个前轮胎已经用了5年了,车胎中心仍还有很多胎面胶,但我注意到,车胎边缘有磨损(这可能是由于充气不足或大量山区驾驶引起的)。我向一位轮胎专家咨询了此事,他指出,车胎在使用5年之后会变得不稳固,会破裂,导致胎面胶、传送带与轮胎其他部分分离。再加上较低的边缘胎面,轮胎很少采取保护措施,因此,很可能发生爆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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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1556832 现在,我已经有多年驾车经历和几十万的驾车里程,但目前只发生过两三次爆胎。这些都没有发生在很危险的情况下,但它们就是很不方便。你需要将车胎取下,给车架上支架,然后装上备用车胎。如果一切都顺利,你可能只是约会迟到半个小时,衣服被弄脏而已。但如果爆胎发生在暴风雨时,或者发生在没有路肩的山路或高速公路,情况可能就不那么理想了,甚至可能会很危险。无论是我的机械师还是美国交通运输部门都无法告诉我,中心胎面磨损完之前如果我没有更换车胎,究竟发生事故的概率会是多少。即使缺少这样的信息,我的直觉——以及我的机械师的直觉——也认为,更换车胎的预期价值或益处远远低于更换它们的损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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