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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有在很少的情况下,并且是对于某些特定的句子,我们才可能意识到歧义的存在。请看下列句子(M. F. Garrett,1990,p.13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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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1)Fatty weighted 350 pounds of grapes.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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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2)The cotton shirts are made from comes from Arizona.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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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3)The horse raced past the barn fell.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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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些句子有时也被称为“花园路径句式”(garden path sentences)。它们会引导听者或读者沿着一条小径到达对句子的一种理解,直到在加工过程的中途或是结束时,听者或读者发现了这样的解释是错误的,句子则必须被重新加工。在这些句子中,使用常规的句子加工方式会不知怎么的就误入歧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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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面的三个句子都包含存在句法歧义的初始片段(比如“The cotton shirts are made from”),它们至少可以有两种不同的解释。在这个句子中,cotton(棉制的)可以作为形容词来修饰shirts(衬衣)(如在“The cotton shirts are made from dyed fibers”中)也可以作为一个名词来使用(如在“The cotton shirts are made from comes from Arizona”中)。有人认为我们在分析此类片段时会对不同的方式有所偏好。由于这种偏好的存在,我们只有在第一种解释行不通的情况下才不得不去尝试第二种解释。我们注意到,只有当遇到“comes from Arizona”这一片段,并不知如何处理时,我们最初的偏好才不起作用(G. Altmann,198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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句子的加工者也会遇到其他歧义。其中一类叫作词汇歧义(lexical ambiguities)。也就是一个词有两种不同的意思,就像bank一词既可以表示一个金融机构也可以表示河流的边沿。词汇歧义通常是怎样解决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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Swinney(1979)的一项研究给了我们一些启发。Swinney向对象口述一段文字,其中的一些段落包含了存在歧义的单词而其余的段落中则没有。在每次呈现时,没有歧义单词的段落中都有一个与另一段落中歧义单词同意义的单词。下面是这样一个例子(歧义/无歧义单词用斜体表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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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4)Rumor had it that,for years,the government building had been plagued with problems.The man was not surprised when he found several roaches,spiders,and other(bugs/insects)in the corner of his room.(Swinney,p.65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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同时,被试还要执行一项视觉词汇判定任务(我们在第7章中曾经提到),他们会看到一串字母,并被要求尽快判断该字母串是否能组成一个英语单词。字母串将会在上述例子中标≠的地方出现。Swinney和其他人的一些前期工作已经证实了交叉感觉通道的启动效应的存在,也就是说一个口语单词可以引发视觉呈现的单词。Swinney在此处有个疑问,究竟歧义单词(如“bug”)的全部意义(如“insect”“recoding device”)都可以被启动,还是只是对在语境中激活的那个意义有启动作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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Swinney(1979)的研究结果表明,即使是在上例这样具有高度语境倾向的段落中,歧义单词的两种意义(在上例中是bug)在视觉词汇判定任务中都能够得到启动,前提是歧义单词的视觉呈现紧接于听觉呈现之后。所以在句子(24)中,当被试听到bug后,立刻给他呈现视觉刺激,“spy”和“ant”这两个与bug相关但意思完全不同的单词都被启动。如果字母串的视觉呈现在歧义单词的听觉呈现之后被延迟哪怕只有4个音节的长度,那么被启动的就只有歧义单词在上下文中恰当的那个意思。因此,当单词的视觉呈现有了延迟后,根据句子(24)的上下文,bug所启动的就是“ant”而不是“spy”。Gernsbacher(1993)的后继研究证实了Swinney的发现。Gernsbacher与她的同事们发现,相比不善于阅读的人而言,优秀的阅读者能够更为有效和有准备地抑制单词的不恰当意义(spy)和运用合适的意义(an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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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些结果具有几方面的含义。首先,我们在加工歧义句时,是通过看似自动、自下而上的一系列加工进行的,歧义单词的所有意义都暂时可以获得。所以不管上下文效应是否起作用,都并不会立刻限制读者或听者对单词进行最适合的“阅读”。尽管在一段时间里歧义单词的所有意义都可获得,但这段时间十分短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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歧义单词出现后三个音节(对于大多数人来说750~1 000毫秒),只有一个意义仍然保持活跃,说明人们消除句子歧义是相当迅速的。Garrett(1990)回顾了上述结论和其他一些实验结果之后总结道,句子理解通常是一种从左至右的加工(句子中的每个单词按序列被加工),并且通常情况下一个单词只被加工一次,也只被赋予一种解释。对句子的加工赋予每个句子一个“逻辑结构”,从而使读者理解每个单词在句子中的作用以及加工句是怎样与前一句相匹配的。然而,花园路径句式证明了常规的加工有时是不起作用的。尽管如此,花园路径句式在数量上的稀少从另一个角度表明,我们在加工句子时大部分时间都是迅速而有效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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认知心理学:认知科学与你的生活(原书第5版) 9.2.4 文本段落理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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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们刚刚对如何进行单个句子的加工做了回顾。现在我们可能面临的一个疑问是,当我们将句子连起来成为短文、故事之类的段落时,对单个句子的加工是如何发挥作用的。很多时候,我们所遇到的文本段落以书面形式出现。因此,要研究文本加工,我们首先要简要回顾一些有关人们是怎样阅读的研究发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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Just和Carpenter(1987)对人们如何阅读做了许多研究。他们经常使用电脑控制的仪器来测量和记录眼睛在书面文本上各部分的“注视”情况。注视是指每个人在浏览文本时目光的短暂停留。阅读包括了一系列的注视以及注视之间的跳跃。注视平均持续250毫秒(大约1/4秒),而跳跃所需的时间大致在10~20毫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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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阅读中使用的语言理解尽管复杂,但常常被认为是理所当然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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Just和Carpenter的阅读模式假设,当读者遇到一个新单词时,会马上设法对其进行解释并且赋予它一个角色。他们称之为直接假设(immediacy assumption)。另外,Just和Carpenter(1987)创立了眼-脑假设(eye-mind hypothesis),认为对每个单词的解释出现在阅读者注视它们的时候。因此,每次注视所花费的时间提供了解释难易的信息。Rayner和Sereno(1994)对上述说法和假说提出了反对,虽然这对下面将提到的结果没有什么影响。Tanenhaus、Magnuson、Dahan和Chambers(2000)提供了一个类似的眼动模式,并指出这是在口语理解时从记忆中提取存储单词的途径。Just和Carpenter(1987)认为有许多变量会影响注视持续时间以及解释的简易性。在这些变量中能增加注视持续时间的有单词长度、单词罕见程度以及句法或语义上反常的单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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研究者(Just & Carpenter,1983;Just & Carpenter,1980)给大学生呈现在《新闻周刊》或《时代周刊》这类杂志上描述科学发明、技术创新或生物学机制的文章段落。专栏9-2是其中一名学生实验结果的样本。每个单词上的数字表示对该单词的注视时间(以毫秒为单位),注意其中表示内容的词,如flywheels、engine或devices,它们中的大多数都比虚词有更长的注视时间,像the、on、a这样的虚词有时根本就不会去看。虽然我们不会对每一个词都加以注视,但内容词通常都会被留意关注。这些结论表明,如果读者阅读的目的是理解意义的话,如所料一致的是,他们会将更多的时间用于文本中有意义或者语义丰富的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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专栏9-2 一位典型读者的注视持续时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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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位大学生阅读一段科学论文时眼睛注视的情况。注视下面的单词,在单词的上方已标出次序号。在次序数下面是每个单词的注视时间(单位:毫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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