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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们已经了解自我在偏执——分裂期当中,如何运用分裂机制。[36]分裂机制构成了压抑的基础(正如弗洛伊德的概念所隐含的那样),但是与导致崩解状态的最初分裂形式相较,压抑通常不会造成自体崩解的状态。因为在此阶段,心理的意识与无意识的各部分有较好的整合,而且,由于在压抑的作用下,分裂主要影响的是在意识与无意识之间的分隔,自体的这两个部分都不会遭遇先前阶段产生的崩解程度。不过,在生命开始的最初几个月中,诉诸分裂过程的程度强烈地影响了在稍后阶段中压抑的运用。如果分裂机制与焦虑尚未被克服,结果可能是在意识与无意识之间缺少一个流动的界限,从而产生了一道坚硬的阻隔。这一点指出了压抑是过度的,而且后果是发展受到了干扰。另一方面,在适度的压抑之下,无意识与意识更有可能保持互相通透,并且在某种程度上,冲动及其衍生物被允许从无意识中一再地浮现出来,受到自我选择与拒斥过程的控制。冲动、幻想与思考如何被选择出来加以抑制,取决于自我已提升的接受外在客体的标准的能力。这种能力联系着超我内部更大的合成及自我对超我的进一步同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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超我结构上的改变是逐渐发生的,而且始终与俄狄浦斯期的发展有关。这些改变在潜伏期开始时促成了俄狄浦斯情结的衰退。换句话说,力比多组织的进展与自我在此阶段能够达到的各种调适,与被害焦虑和抑郁焦虑(这些焦虑和内化的父母有关)的缓解息息相关,这意味着在内在世界产生了更大的安全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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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焦虑的各种变迁来看,潜伏期开始时的典型改变可以总结如下:与父母的关系比较安全,内射的父母比较接近真实父母的形象;他接受并内化了父母的标准、告诫与禁止,因此俄狄浦斯欲望的压抑就更加有效。这些都代表了超我发展的高峰,而这是在生命最初几年中所延伸的过程的结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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嫉羡与感恩 结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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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已经详细讨论了克服抑郁位置(生命第一年的下半年所具有的特征)最初的几个步骤。我们已知在最早的阶段中,当被害焦虑占优势时,婴儿的客体具有原始与迫害的性质,它们会吞噬、撕裂、毒害、淹没等,也就是说,各种口腔、尿道与肛门的欲望与幻想,既被投射到内化的客体,也被投射到外在的客体。随着力比多的组织发展与焦虑的缓解,这些客体的形象在婴儿心中也逐渐改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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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与内在及外在世界的关系同时改善了,这些关系之间的相互依赖状态,表示内射与投射过程发生了一些改变。这些改变是减轻被害焦虑与抑郁焦虑的基本因素。这一切导致的结果是,自我具有更大的能力去同化超我,并因而提高了自我的强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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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达到稳定的时候,有些基本的因素就发生了改变。在此,我关心的不是自我的进展(正如我曾试图呈现的,它在每个阶段都和情绪的发展及焦虑的缓解息息相关),我要强调的是在无意识过程中的改变。我认为,如果我们将这些改变联系于焦虑的起源,就会更容易理解。在此,我要重提我的论点:破坏冲动(死本能)是引起焦虑的首要因素;[37]贪婪因为抱怨与怨恨(也就是破坏本能的外在表现)而升高,而这些外在表现又反过来为被害焦虑所增强。在发展过程中,当焦虑减弱且比较安稳地被防护着的时候,怨恨与贪婪都减弱了,而这一点从根本上导致了矛盾情感的减少。根据本能来表达这一点:当婴儿期神经症自然发展时,也就是当被害焦虑与抑郁焦虑都被减弱与缓解时,融合生本能与死本能(也就是在力比多与攻击之间)这两方面的平衡已经在某些方式上改变了。也就是说,在无意识的过程中,即在超我的结构中,以及在自我的无意识与意识部分的结构与领域中,发生了重要的改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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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们已经知道在不同的力比多位置之间,在前行与退行之间的摆荡波动是童年期最初几年所具有的特征。它们的产生与被害及抑郁焦虑(发生在婴儿早期)的变迁是密不可分的,因此,这些焦虑不仅是固着与退行的基本因素,也长久地影响着发展过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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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常发展的前提之一,是在退行与前行之间的互动中,原来已经达到的进展的基本方面仍然可以维持住。换句话说,整合与合成的过程并未受到根本与永久性的干扰。如果焦虑被逐渐缓解,前行必须会超越退行,而且在婴儿期神经症的过程中,心理稳定的基础便得以建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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嫉羡与感恩 批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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批注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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玛格雷·丽宝(Margaret A.Ribble)曾报告对500名婴儿的观察[《与人格发展有关的婴儿期经验》(Infantile Experience in Relation to Personality Development,1944)],并表达了她的看法,其中有一些补充了我在儿童精神分析上所获得的结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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关于生命初期婴儿与母亲的关系,她强调婴儿对“被母亲照料”的需要超越了吸吮的需要,例如在第631页,她说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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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儿童人格的品质与凝聚性,大多取决于他在情绪上对母亲的依恋。这种依恋,(用精神分析的话来说)或是对母亲的贯注,由他从母亲那里获得的满足经验中逐渐发生。我们已经研究了这一发展性依恋的本质,它是如此的难以理解,但是其细微处却具有极其重要的价值。主要促成其形成的是三种感官体验:触觉、动觉(或是对身体位置的感觉)与听觉,几乎所有的婴儿行为观察者都提到了这些感觉能力的发展,但是未曾强调它们对母亲与婴儿之间个人关系的重要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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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在几个不同的地方强调了这种个人关系对于儿童身体发展的重要性,例如在第630页,她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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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婴儿照顾上最细微的不规律性,例如与母亲接触太少、身体接触太少、保姆换人或是常规的改变等,经常会导致婴儿的一些紊乱,诸如脸色苍白、呼吸不规则、喂食困难等。对于先天体质上敏感或缺乏组织的婴儿来说,这些紊乱如果太过频繁,可能会永久性地改变器质性(organic)与精神性(psychic)的发展,而且威胁到生命的例子也不少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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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另一段文字中,作者将这些紊乱概括如下(第630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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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由于婴儿的大脑与神经系统尚未发育完成,他无时不处于功能解组的潜在危险当中。外在的危险是与母亲突然分离,母亲在直觉上或认知上必须要保持这种功能的平衡。实际的忽视或者爱的缺失,可能同样具有灾难性;内在的危险似乎是升高的紧张,这种紧张来自生物需求,以及有机体无法维持其内在能量,或是代谢的平衡与反射的兴奋性。其中对氧气的需求极为迫切,因为婴儿的呼吸机制尚未发展妥当,不足以应付因快速的前脑发展而升高的内在需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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根据丽宝的观察,这些功能紊乱可能等同于危胁生命的危险,可被视为死本能的一种表达。而根据弗洛伊德的看法,死本能是朝向有机体自身的[《超越快乐原则》(Beyond the Pleasure Principle)]。我曾主张:这种危险由于引发了被灭绝的恐惧与对死亡的恐惧,是导致焦虑的首要原因。丽宝的观察所阐释的事实是:生物、生理及心理的因素从婴儿出生时就是密切相关的。我想进一步提出结论:母亲对婴儿持续的关爱与照顾,强化了婴儿与母亲的力比多关系,而这个关系对“体质敏感或是缺乏组织”的婴儿来说,甚至攸关其生存。这一点支持了生本能对死本能的抗争。我在本文与《关于焦虑与罪疚的理论》(本卷)中充分地讨论了这一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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丽宝医生的结论中,另外一个与我的结论相契合的议题,与她所描述的大约发生在第三个月的改变有关。这些改变可以被视为我所描述在抑郁位置发展时,对应于情感生活特征的生理反应。她说(第643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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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此之前,呼吸、消化与血液循环的器质性活动开始表现出相当的稳定性,表示自主神经系统已经掌控了其独特的功能。我们从解剖学的研究知道,胎儿的循环系统通常是在此时被阻断的……大约在此时,典型的成人脑波模式开始在脑电波图上显现……而它们可能意味着一种比较成熟的大脑活动形式。观察显示,情绪反应的发作(虽然不是常能区分清楚,但是明显地表现出正向与负向的方向)涉及了整个运动系统……眼睛聚集良好,能够跟随着母亲的移动;耳朵运作良好,能够区别母亲的声音。母亲的声音或影像产生了正向的情绪反应,在以前,这样的反应只能靠接触来获得,而且现在包含了适当的微笑,甚至是真正的喜悦反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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