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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itt.[2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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恍惚之间,穿过可怕的幽灵,它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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于死亡之地的荒芜中,无处不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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Dryden.[2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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关于我们崇高与美观念之根源的哲学探讨 第七节 巨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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尺寸上的巨大(8),是促发崇高感的一个有力原因。这一点非常明显,平常人们也能经常发现这一点,因此不需要太多说明;不太常见的是思考此一问题,即尺寸的巨大、程度的广阔或者数量的非常之多,是以何种方式给人最有力的影响的。可以确定的是,通过某些方式或者模态,同一物体的广延性比以其他方式或模态更能展现出其巨大影响。广延,要么表现在长度上,要么表现在高度上,再或者表现在深度上。在这三者之中,长度最不能打动人;一百英尺长的土地,永远不会像一百英尺高的塔或者一百英尺高的石头、山坡那样对人产生影响。我倾向于认为,高度没有深度那样令人感觉崇高;比之于往上观看同一高度的事物,从一个悬崖边往下看更令人惊恐不已,不过对于这一点,我不是那么肯定。一个绝壁比一架倾斜的飞机更易让人形成崇高感;崎岖不平和破烂不堪的表面比那些平滑、光亮的地方更有冲击力。这可能会把我们带向对于现象的形成原因的讨论之中;但可以确定的是,正是这些现象使我们有了一块广阔而且必将结有硕果的思考领域。不过,把这些观点同样归在巨大上面,或许并不是错的;由于尺寸的极端巨大是崇高感的来源,所以从某种意义上说,极端的微小也是崇高的来源之一;当我们对事物进行无限划分时,当我们寻找那些极端小的生物或者极端小的构造物时,最好的视力恐怕也难以发挥作用,或者当我们的探究更加深入,把这些生物体想象为更小的东西时,面前的事物继续缩小以至我们完全看不到,当此之时,想象力完全丧失,我们在微小物体的奇异现象面前变得惊奇不已,迷惑难解;我们根本无法把这种极端微小事物对我们的影响,同巨大物体的影响区分开来。这是因为,分解和添加一样,都是可以至于无穷的;一个完美联合体的观念,和一个完全无法添加任何东西的微小整体一样,都是难以获致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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关于我们崇高与美观念之根源的哲学探讨 第八节 无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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崇高的另外一个来源就是无限;它独立于前者(巨大)而存在。无限能使人产生一种欣喜的恐惧感,这是崇高最为本真的影响所在,也是后者最好的检测标准。没有什么事物能够在我们眼中真实地看到,但却又本质上是无限的。不过,眼睛不能看到许多事物的边界,它们看起来是无限的,因此也就能够产生那样的影响,好像它们真是无限的。我们也会因为类似的方式而被欺骗,那就是,如果一些大的事物其各个部分的数目无法辨清,似乎至于无穷,这个时候我们的想象力就不再受到任何限制而飞向虚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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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把某一观念一而再、再而三地重复,那么当其最初原因发挥作用之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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很长一段时间,我们仍然会因为某种生理机制而回想起这一观念来。(9)[28]当我们旋转几周之后坐下来,我们会发现,周围的物体还在绕着我们旋转。在很长时间的噪音——比如水流湍急的声音、炼铁锤撞击的声音——之后,我们的脑海中会久久盘旋着这些声音;最后,它们以某种难以察觉的方式才渐渐消失了。如果你擎起一根细长的杆子,并且顺着它的方向往上看,它就似乎达到了某种令人置信的高度。(10)[29]把杆子在等距的地方刻上连贯一致的标记,它们定会起到相同的欺骗效果,看起来这些标记会一直增加至无穷。如果人们受到了某些强烈的影响,那么在短时间内,人们的心智就难以恢复,也很难转向其他事物;这些影响依然在发挥作用,直到最初的那个动因完全消失为止。这就是那些疯子的异常行为的原因所在;他们整日整夜甚至有的常年都保持同一种状态,或者一直重复某些话,或者抱怨不已,再或者就是唱个不停;那种最初使他们发狂的力量,一直在强烈地作用于他们失序的想象力,并且因为每一次重复而获得更强大的力量;失去了理性的约束,他们的狂躁心神将会一直伴随他们,直到死去的那一天才能得以解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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关于我们崇高与美观念之根源的哲学探讨 第九节 连续和一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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部分的连续和一致,就构成了人为的无限。首先来看连续:只有连续,才可以使得部分延续非常之久,方向上也保持一致,这样它们就可以对想象力频繁地施加同样的作用,令想象力不断超越自己的外在限制。其次来看一致:如果部分的形象一直在变动之中,那么想象力在每一处变动时都会遭遇阻力;你将会在每一处变动的地方看到前一观念的停止和后一观念的诞生;反过来也就是说,如果没有一致,那就无法继续那不间断的前进,而只有后者,才可赋予那有边界的事物以无限性。我认为,正是在这种人为的无限中,我们才能找到一个圆的物体何以会给人如此大影响的原因。(11)[30]对于一个圆柱形的物体,不管它是一栋建筑还是一棵树,你都很难确定一个边界;你可以从任何方向绕着它转,在你面前的似乎总是那同一个物体,而想象力也就没有停歇的时候了。当部分是圆形、循环地放置时,它们就获得了某种一致性,赋予这一物体以强大的力量;这是因为,任何一种部分之间的差异——不管是位置上、外表上,还是颜色上——都会对无限的观念造成很大的歪曲,在每一个能够导致新的系列观感的变动之处,它们都会阻碍、扰乱无限观念的产生。正是依据同一原理,那些古老的异教神庙,其壮丽就表现在,总体的长方形外观之下,每一面都有一系列相同的柱子。在我们的一些老式教堂里,那些线条安排的宏大影响或许也可以归之于此。在现在的一些教堂里,建筑采用了十字交叉形的结构,我认为它不如古人的平行四边形结构合理;至少在我看来,这种结构在外观上就不太适合。因为,设想十字的每一方向都是相同的长度,那么当你站在和边墙或者柱廊平行的方向时,你就不可能被视觉所欺骗而大大扩延这一建筑的长度,恰相反,它的实际长度的很大一部分(三分之二)你都将无法看到;由于十字结构的每一臂膀都有自己的新方向,正好用横梁构成了一个直角,这就妨碍了所有无限延伸的可能性,而使得想象力不得不从前面的感觉中抽离出来,走向新的观念。或者设想观者站在可以直视这一建筑的地方,那么结果将是什么呢?最可能的一个结果就是,由十字结构的臂膀构成的直角的基座部分,其很大一部分都不可避免地消失了;当然,整体看起来也就显得破烂不堪、无法连接;光照的分布也不均匀,这里强,那儿弱;最后,还缺少了显著的渐变性,而这本来可以通过一条直线上不间断的设置、摆放而实现。某些甚至是所有这类反面例子,不管你怎么去看待,都可以提出来反对那种十字交叉形的建筑。在希腊十字形建筑中,这种错误最为明显;但是这些错误在所有的十字交叉形建筑中都或多或少存在。事实上,再没有比棱角众多更有损于建筑的壮美形象了;这是一个极为常见的错误;这可以归咎于某种对于多变风格的放肆追求,而事实上,只要这种观念盛行,那就肯定没有多少真正的品位可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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关于我们崇高与美观念之根源的哲学探讨 第十节 建筑的庞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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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于建筑的崇高而言,体积上的庞大似乎是不可或缺的;这是因为在建筑的某些部分上,或者在那些小的建筑上,我们总是难以获得无限的观念。任何形式的巨大都不能有效地补偿适当体积上的缺憾。根据这一规则把人们导向奢侈的设计,并没有多大危险;这一规则有其自身的审慎之处。因为,过长的建筑有损它本欲产生的巨大效果;过长的话,在人们眼中高度就会降低;直至最后,高度本身就成了一个点;总的来说,如果建筑太长,整体看来就趋近于某种三角形,它将是我们所能看到的效果最差的建筑。我曾发现,适当长度的林荫道,比之于延伸得无穷之远,会更多地令人产生庄严感。一个真正的艺术家应当非常多地欺骗观者,运用最简便的方法设计出最能触动人的作品。如果仅仅在设计上表现出尺寸的巨大,这总是一种寻常而且低水平的想象力的表现。没有任何艺术作品能够称得上伟大,除非它欺骗观者;当然,一个例外就是大自然本身。一个好的眼光,能够在超长与超短、超高与超低——同一个反对理由对超长和超高都是适用的——之间保持中庸;如果我想深入下去具体讨论某种艺术的话,或许可以精确地确定一个能够为大家接受的尺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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