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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1645701 这样的困难带来的是一段灵性的低潮期。我的疑惑持续了数月——当然不是怀疑我的信仰本身——而是疑惑为什么我无法通过理性思考迈入那最终的一步。为什么我不能完全用理性解决问题?我现在意识到,我真正的问题,也是一直以来我生命中最大的问题,也是最大的罪:骄傲。我自大地以为可以通过自己的思考解决一切,以至于根本想不到也许还存在某些我不能完全理解的因素。这也正是我那位律师朋友的根本问题所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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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1645703 然而,有一天那个问题的答案像雷电一般地击中了我。在那个时刻,我想起帕斯卡尔曾说过,上帝只给我们刚刚好的亮光,使我们能看透遮蔽真理的黑暗和阴霾,因此,如果我们想要否认真理,我们完全可以那样做。这就是答案所在。很显然,上帝不会用完全合乎人理性的方式启示他自己。正如一位伟大的神学家曾经说过的那样,如果上帝就像窗外的大树那样显而易见,我们根本没有付出信心的必要了。如果上帝的属性和荣耀就像我们身边的其他事物一样显而易见,我们的自由意志也就变得毫无意义,因为我们会不得已地相信上帝,否认他已经变成一件完全不可能的事情。那样的话,“选择相信”也就成为一件不可能的事,爱的关系也就不可能存在,因为爱的关系必须建立在双方自愿的基础之上,没有人能以强迫的方式要求爱的关系。如果我们根本没有选择拒绝上帝的可能性,我们也同样不可能真正爱我们的上帝。记住,上帝只给了我们刚刚够用的亮光,使我们能够通过信心的眼睛认识他自己。我们必须抛弃自我的骄傲,而且我们必须承认,如果没有怀疑的自由,信心也就不成其为真正的信心。正是怀疑才使得信心具有意义,这一点的确令那些习惯于进行理性分析的人们很难认同。而这也正是我那位律师朋友的问题所在,他认为必须先进行证明,然后才能相信。然而,如果有一天他真的“证明”了真理,他也就无法拥有真正的“信心”。事实上,他已陷入了一个自我矛盾的困境。(庆幸的是,我的那位朋友后来解决了这个问题,如今他已经拥有了坚定的信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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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1645705 你也许还记得我们在前面提到过的菲利普·约翰逊在医院里的经历。在那以前,他早就仔细思想过真理的信息,已然相信那是绝对无误的真理。但是,直到他躺在病床上,听到那句“我站立在磐石基督之上”的歌词的时候,他才真正接受了上帝赐予的信心的礼物。在那以前,他信仰的经验很大程度上都是知识的积累。他需要的是那种个人性的,在内心深处的委身,接受耶稣在十字架上为人赎罪,使人与上帝和好的白白恩典。这与仅仅停留在知识阶段的信仰经历有着天壤之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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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1645707 内心骄傲的人很难回到上帝面前。我们希望上帝合乎我们的思维方式,这当然是一件完全不可能的事情。事实刚好反过来,上帝以他的方式向我们提出要求,他选择以自己的方式在《圣经》中向我们传达他的心意。上帝希望我们有的是小孩子一样的信心。那位好牧人寻找的是那些最终会意识到自己离开好牧人就会迷失的羊羔。而这恰恰就是我自己的真实经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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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1645709 当我于1973年春季离开白宫的时候,我认为自己比卷入“水门事件”的其他人都更加聪明。毕竟,我从未参加过那些导致司法控诉的会议。我曾拒绝加入那些会导致妨碍司法公正的讨论。负责调查“水门事件”的第一批检察官说我并不在他们调查的范围之内。我的记录相当清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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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1645711 然而,当时我的生命却有着很严重的问题。我从来感受不到喜乐或是满足。当然,当时我正为那些攻击我的朋友尼克松总统的大字标题忧心忡忡,但“水门事件”并不是我内心不安的真正肇因。当时我刚满41岁,正处于事业的鼎盛时期,拥有三年半的白宫工作经验,正准备返回律师界,在那里我将成为一个非常富有的人。然而我的内心却充满了愁苦。我问自己,所有这些究竟有什么意义?难道这就是生命的全部意义所在吗?它真有我所想像的那么好吗?我接下来应该做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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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1645713 我以为自己的沮丧情绪是长时间高负荷工作的结果。但哪怕再多的休息似乎也无济于事。现在回过头去看,我知道当时的我已接近绝望边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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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1645715 在那个夏天,“水门事件”丑闻进一步扩大。我仍然未被列入控告的对象,但不时被要求参加听证会以及被带到大陪审团面前作证,同时已经成了报界每天攻击的对象。每天清晨醒来时都会经历一次特殊的折磨:看到自己的名字出现在《华盛顿邮报》或《纽约时报》的头条新闻当中,文章的一大半内容都是毫无根据的控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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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1645717 帕蒂和我前往缅因州的海岸度假,我们决定去和住在波士顿郊外的父母住上两天。到那里之后,我给新英格兰最大的公司雷神(Raytheon)公司总裁汤姆·菲利普打电话,询问我是否可以去拜访他。四个月以前,我曾和汤姆见面,就我再次担任雷神公司顾问的事进行商谈。当我见到他的时候,我惊讶地发现他似乎已经变了一个人。他看上去内心非常平静。我问他遇到了什么事情。至今我都能记得汤姆当时回答的原话:“恰克,我已经接受了耶稣基督,并且已经将自己的生命委身给他。”我听到后不无紧张地改变了话题。在那以前,我从来没听过有人说出那样的话。当时在我心中,耶稣只是一个古代历史人物。然而在接下来的数月里面,我发现自己再也无法忘记汤姆说的那些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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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1645719 于是,当我去波士顿看望父母的时候,我顺道去了汤姆的家。我想请他为我解释一下发生在他生命中的事。当时我想的是,也许,仅仅只是也许,他可能会帮到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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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1645721 在那个闷热难耐的8月的晚上,我和汤姆在他家的门廊上谈了许久。他向我讲述了发生在他生命中的事。若干年前,他在纽约参加了一次葛培理的布道会,那天听到的信息使他的内心产生了一种奇妙的感动。那份感动是如此强烈,当葛培理邀请听众接受基督作为个人的主和救主的时候,他和其他好几百人一起走上台去,决志将自己的生命委身给耶稣基督。接下来,他的生命就经历到一次奇妙的更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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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1645723 讲到这里,汤姆从旁边的书桌上拿下了一本简装书。他问我是否可以为我读那本书的其中一章内容。那本书就是鲁益师的经典之作《返璞归真》(编者注:中文版由华东师范大学出版社2007年出版),汤姆给我读的那一章是“大罪:骄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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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1645725 汤姆读那一章的时候,我经历到生命中的颠覆性的一刻。我发现自己的生命正是陷于鲁益师提到的那种我们很容易从别人身上发现,但却很难在自己身上看到的罪:那种想作自己生命的主的自大傲慢的态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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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1645727 当汤姆一边读着的时候,我能感受到自己的身体和额头上渐渐渗出了汗水,那不仅仅是因为那天晚上的气温的缘故。我生命中的经历迅速地掠过我的脑际,就像一个临终的人看到自己的过往如同电影场景一般从眼前掠过一样。从某种意义上说,那的确就是我旧的生命即将死去前的一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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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1645729 在那一刻,我想到了自己的那种令人难以忍受的骄傲。噢,是的,我已经有了很多善行,我关心过很多地位低下的人。我作律师的时候曾致力于公益事业,我也曾为慈善事业提供捐赠。我似乎很有理由认为自己是一个非常正派的人。然而,事实是我的那种自鸣得意的自义已经掩盖了我的自我沉溺的本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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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1645731 那些年来,我在法律界和政治界平步青云,代价是牺牲了我的第一次婚姻。然而我为我所有的行为都找到了正当的理由。我告诉自己,我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家庭、国家以及国家的安全利益。我深信自己付出的是完全无私的努力。然而,那天夜里,我在汤姆的家里意识到其实所有的症结都在于我本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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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1645733 一个内心骄傲的人无法认识上帝,因为他骄傲,所以看不起人,看不起一切。因为他总是高高在上朝下看,所以看不见在上面的上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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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1645735 汤姆在那天晚上读到的鲁益师笔下的一些话强有力地击中了我的内心,使得我花费多年苦心经营的坚强有力的外在形象刹那间土崩瓦解,真理随即进入了我的内心。正如鲁益师在他的书中写到的那样:一个内心骄傲的人无法认识上帝,因为他骄傲,所以看不起人,看不起一切。因为他总是高高在上朝下看,所以看不见在上面的上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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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1645737 那天夜里,我心里非常难受,等不及想要离开汤姆的家。在我离开以前,汤姆问我是否可以为我祷告。汤姆为我作的祷告是那样温暖感人,我觉得自己从来没有在其他任何地方听到过那样的祷告。而更令我感动的是,汤姆·菲利普,这个全美国最忙碌、最成功的公司管理者是那样真诚地关心我这个人,而那时我已不是华盛顿当红的政客,而仅仅就是一个名叫恰克·寇尔森的普通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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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1645739 我和汤姆道别后就径直朝我的车走去,然而走着走着,我突然觉得想立刻返回去和汤姆再做一次祷告。我转过身,却看到房子楼下的灯光已经熄灭。太晚了,我想。于是我坐进车里,点火启动,驶离了车道。然而我开了不到一百码就停了下来,因为我已经泣不成声。我,前海军陆战队上尉,白宫“打手”,曾经觉得自己比其他人都更加优越,此时却觉得自己是那样悲惨可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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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1645741 平生第一次,我开始真正审视自己的内心,我看到的自己的本相令我厌恶不已。那是一个堕落的人的本相。我想到了那些我曾经伤害过的人们,那些我曾经对不住别人的事情,我看到自己是那样冷漠、刚硬、自我中心。我一生中第一次深切地看到了自己的罪。我看到自己污秽、羞耻、孤独失丧的本相。汤姆要我单纯转向投靠上帝,这话不住地涌上我的脑海。我发现自己几乎是不由自主地哭喊道:“上帝,我不知道该怎样说,我是那样一无是处,但求您接纳我,求您按着我的本相接纳我。”我就那样一个人坐在那里,半小时,也许一个小时,眼泪止不住地涌流而出。我经历到一种完全降服和释放的感受。在那一刻,我知道上帝是一位真实的、有位格的上帝,而且他已经垂听了我的祷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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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1645743 我以为自己第二天早上醒来时会觉得羞愧不已。我从前不像是会那样哭的一个人,就算是哭了,也不会让任何人知道。我给人的印象是一个强硬、老辣、独立、骄傲的人。然而,那天早上我却再也没有那样的感觉。我生平第一次感受到自由的滋味。我所处的环境并没有丝毫变化,在那个8月的早晨,我的名字依旧出现在报纸的头条新闻上面。然而,就在那天,一切全都改变了,而且再也不会回到从前的样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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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1645745 在接下来的一周时间里,我一口气看完了自己买来的《返璞归真》。我读到的所有内容都印证了自己的经历,而我所有的经历又都印证了帕斯卡尔曾经说过的话:“人的内心中存在着一些理性无法理解的原因。”我确信自己已经与上帝有了一种全新的关系。我持续祷告了一个星期,恳求上帝掌管我的生命。那样的祷告开启了我的生命中最伟大的一次旅程。我完整地经历到了那个伟大的悖论:只有当我们失丧自我的时候,我们才能在上帝中找到自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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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1645747 你的生命现在是怎样的一种情形?是什么在拦阻你回到上帝面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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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1645749 我想邀请你回到这本书的开始部分。让我们回到蹒跚着走向米勒上尉的墓碑的大兵雷恩身上。那是我看到过的最动人的电影情节之一。雷恩的嘴唇颤抖着,眼泪淌下他的面颊。他看着那块墓碑,思忖着自己是否配得米勒上尉和其他人的牺牲。当年届七旬的雷恩在墓地中发出大声诘问的时候,萦绕在他内心的其实也是我们每个人心中挥之不去的问题:我配得吗?我是一个好人吗?我是否好好活过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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