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极端怀疑主义制造的虚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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学员们聚集在一个大厅里,一排排椅子面向讲台。在讲台上坐着课程的培训师,一个叫大卫·尤尔的澳大利亚人。他说我们将体会到人类历史上一种非常新的东西:“人类搞砸了10万年,现在地标教育论坛将令一切正常。”他给地标教育论坛找了一位前辈:“最接近于地标的教育论坛做法的是苏格拉底。他没有哲学要教。他什么也没写下。他向他的学生提问。在谈话的结尾,他们比刚开始知道的更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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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卫说:“就像扑克,除非桌上有你的钱,不然你不会对下一张牌感兴趣。”课程的收费并没有阻挡人们的热情:大厅里聚集了200人,在巨大的空调下面冻得发抖,等待被改变。这200人要经历的是三天的密集人生训练。课程被培训师牢牢控制,培训师认真地按照脚本上课。刚开始,听众高喊一些口号,或者站起来发表评论,但是我们被告知,参与的唯一方式是走到房间里三个麦克风之一前面,我们可以在那里跟培训师展开苏格拉底式的对话。培训师坚持要求我们从学术概念转向我们生活中的具体情境。我们被劝说去分享。课程还特别强调要真实——虽然没有解释为何在无意义的宇宙中真实具有特别重要的道德价值。然而,我们被告知,如果不公开地共享我们的内心、我们的秘密和谎言,我们就不能从“地标”中获益。人们排队上去分享他们的故事:爸爸从来都不爱我,我的叔叔性侵我,我女朋友不重视我。这是大型的自我揭露狂欢。这种行为本身令人深深地感到满足:它利用了我们自恋的谈论自己的冲动,以及我们冲破自我向很多人表达自己的感受的愿望,就像人们在教堂里所做的那样。这也是一场大戏,就像是三天的杰瑞·斯普林格的电视节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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接着,在你分享了你的故事之后,培训师会撕破它。现在,挑衅的苏格拉底式对话已经不新鲜。爱比克泰德会责备他的学生,第欧根尼向路人撒尿,阿尔伯特·艾利斯会在他周五晚免费的论坛嘲笑人。但是在培训课程中,以及在地标教育论坛的一些课程中,公开的嘲弄会非常残忍。培训师攻击你的骗局,嘲弄你的自怜,贬低你的经历,展示你这些年一直随身带着的故事的空洞。在我上的课上,培训师这样说学员:“你是一个彻头彻尾的骗子”、“你肮脏、一点儿也不真诚”。学员的自我叙述被全能的培训师——坐在主持席位上的大叔或大妈——公开地解构。学员站在他们前面,就像顽皮的孩子,很自然地感到紧张、耻辱和容易受伤,但又有些高兴。(“我是一个撒谎、骗人的卑鄙之徒,我活该这样!”)接着,当故事被公开剖析之后,培训师会给出一个光明的新黎明的前景。如果他们承认自己的故事是一个谎言,承认通过地标教育论坛能获得真正的自由,他们就迈入了一个“可能的神奇的新领域”。培训师问:“明白了吗?”学员像一个悔改的小学生一样说:“我明白了。”“好,谢谢你的分享。”接着房间里的200人都向那位学员鼓掌,感到被公开取笑的强烈耻辱之后,他们又感到了被所有人接受、赞美带来的强烈的释然,以及对取笑他们的培训师的强烈崇拜甚至爱恋。大卫对我们说:“过两天,你们会恨我。到第三天,你们将希望跟我结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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地标教育论坛的培训对一些学员产生了惊人的效果。传统疗法在告诉人们该做什么时很谨慎,但地标不是这样。我那个小组中的一个人跟我们分享的是,他向他的父母隐藏了他的性取向。培训师下一个课间让他给他妈妈打电话。他打了。在一个课间,培训师鼓励我们给自己的一个家人打电话,跟他们分享,然后人人都冲出去分享。(一位学员走了回来,有些颓靡,对我们说他妈妈的反应是:“哦,宝贝儿,那说的根本不是你!”)重要的是,我们被告知在这样交流时要如何做到真实。我们要说我们正在地标教育论坛上课。我们要邀请人们过来参加毕业典礼,让他们也来上课。大卫问我们:“你的妈妈难道不会也得到好处吗?还有你的伴侣?你的孩子?”我们都准备把地标教育论坛的文化基因像垃圾邮件一样,发给我们的朋友和家人。学员们把文本发给他们电话上的所有联系人,就好像他们是感染了病毒的电子邮箱。这部分是地标教育论坛的天才之处,就像一种营销策略。如果你希望你的产品或观念被传播,就把你的消费者变成垃圾邮件。这是斯多葛派失败之处,是基督教成功之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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地标知道人们是多么渴望自由,而且还渴望得到赞同、渴望屈服于权威、渴望可以跟上千人分享共同的术语。我们都很自恋,但在更深的层面也是墨守成规的人。对于这一点地标教育论坛很清楚,然后加以利用。你会惊讶地看到,听课的人很快就能吸收和模仿地标教育论坛的术语,用“骗局”、“戏剧性的经历”、“故事”等词语描绘他们的内心生活。培训师反复说:“有谁听明白了吗?听明白的,请举手。”所有的人都举起了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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乔的故事:健康的怀疑主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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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人发现,参加地标教育论坛的经历真的有用,而且能改变人。但它也是一种非常激进培训方式。每个人在上课前都要填的弃权声明承认了这一点,声明说,虽然地标教育论坛绝对是安全的,但是有极小的患轻微精神病的危险(我喜欢“轻微”这一说法),“有十万分之一的听课者不明所以地自杀了。”他们强烈建议患有躁郁症、抑郁、失眠或精神健康不稳定的人不要来上课,并警告说,地标教育论坛的培训师并不是专业的治疗师。虽然有这些明确的警告,我仍然担心小组里的一些人,就像一个来自印度的男子,他哭着说他小时候被性侵过。他几乎不会说英语,他真的听懂了别人跟他说的话了吗?他知道为什么整个小组的人都在笑吗?他们不是在嘲笑他,而是在笑培训师说的话。但没时间去弄清这些——表演必须继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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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一些容易受伤的人来说,让他们的自我欺骗被公开解构会给他们造成创伤。不管怎么说,乔就受到了伤害。乔20世纪初大学毕业后,他很抑郁,他的自我评估处于低潮,他被卡在了一份他不喜欢的行政工作中。他听说地标教育论坛后,就报了名。乔上的伦敦课程的培训师叫艾伦·罗斯。整个周末,所有的学员都站起来,跟小组其他人分享他们的个人创伤。乔说:“有人被强奸,有人被虐待,有人杀了他的父亲。培训师并不同情这样的经历,还会嘲笑这些人的自怜,并坚持认为他们要为他们的遭遇负责。”比如,一个女孩说她曾经被强奸。培训师坚持说,她为这件事的发生“创造了条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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乔是第一个站起来挑战培训师的权威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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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记得,我被吓坏了。我说:‘如果你想要世界的每个人都承认并非一切皆有可能该怎么办?’培训师嘲笑我说:‘你的问题是,你喜欢玩聪明的小游戏。’我感到很崩溃。我突然想,这是不是真的,我是否真的是一个执着地认为我的智力没有价值的人?我坐了下来。我并没有顿悟……我只是没有胆子离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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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接下来的三天中,乔变得越来越紧张,但他觉得他必须接着上课,以便从课程中获益。上完之后,乔再也无法理解世界。他产生了严重的应激障碍,他的神经系统出了问题,好像他有生命危险——归根结底,是他的自我有生命危险。“我的自我信念被破坏了,但是没有别的东西替代它。”极度的压力搅乱了他的认知过程,使他患上了严重的妄想症,并产生精神错觉,他以为每个人都在用暗语谈论他,哪怕是电视新闻,他还觉得即将发生全球性大灾难。最后他在精神病院待了6个星期,其间他努力搞清楚他在哪里,出了什么事情。“一度我以为我们都患上了疯牛病,除了那些没得上的人,游戏是找出哪些人得了,哪些人没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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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服用抗精神病药物,用怀疑论者的技巧寻找证据看哪些故事可能是真的哪些不可能是真的之后,乔逐渐回到了现实。他的经历使他陷入了深深的认识论上的怀疑之中,他通过建构和测试假说,把自己拉了出来。比如,他认为每个人都在看着他、思考他、谈论他。他就努力来验证这一点。他强迫自己抬头看是不是所有人都在看着他。那些人没在看他。他慢慢地找到了一个办法,把更多的确定性或可能性引入他跟世界的互动之中。他痊愈了,最近去读认知科学和哲学博士学位去了。我要说,乔从一种完全激进的怀疑主义(没有什么是真的)走向了更加健康的怀疑主义(根据证据,有些假说比其他假说更有可能),这是他恢复健康的关键。这种对我们关于世界有节制的怀疑对我们所有人都有好处,这样,每当我们发现自己以为“那个人恨我”时,我们就可以问自己,“真的是那样吗?你肯定吗?证据在哪里?”根据认知行为疗法,情绪障碍的典型成因是太相信我们对世界僵化的理解。一个抑郁的人确信事情会出错,一个对社交焦虑的人确信别人不喜欢他。因此,我们可以学着质疑我们自己僵化的观念,以新的方式解释我们的经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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地标教育论坛热心的公关部门主任德布·米勒向乔的遭遇致歉,但是说那没有代表性,大部分听课的人发现这门课程特别有益。德布对我说,乔的课程的培训师艾伦·罗斯是一部批判性法国纪录片的主角,他已经不再为该组织工作了。过去5年里,地标教育论坛已经“彻底更改”了它的方法。我们不能把乔的患病直接归罪于地标教育论坛——他在参加讨论班之前就感到抑郁了,他也许本来不该去参加的。也许地标教育论坛应该对人们发出更清楚的警告:这一课程并不适合所有的人,但它的网站仅鼓吹其不可思议的好处,而对于风险只字未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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怀疑主义能否成为一个社会的基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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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古代,怀疑主义被用作一个小的学派和团体的基础,但是现代怀疑论者——我在拉斯维加斯奇异会议上遇到的一伙无信仰者呢?这群怀疑论者和多元化一个群体真的能成为一个团体吗?根据我在拉斯维加斯出席奇异会议几天的观察,以及全球怀疑论者运动的规模来看,答案是肯定的。现代怀疑主义已经证明,创建一个有共同思想团体,你不需要相信上帝。第一次出席奇异会议的莎瑞亚说:“我成长于一个摩门教家庭,但我离开了那个家。也许我在这里找到了一个新家。”是的,她找到了一个新家。但我问她,你和这一团体的联系有多深?你真的会信任那些跟你的孩子在一起的陌生人吗?她想了一会儿说:“我想我会的。我遇到了一些真的很好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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怀疑主义作为群众运动获得成功的部分原因可能是,怀疑论者跟天主教教会一样,知道如何上演一个优秀的演出。怀疑论者运动中有许多魔术师、幻术师、喜剧演员和超自然调查者。那是一个很有趣的团体,其他人的蠢行也提供了许多笑料。但是现代怀疑主义能成为大众运动主要原因是,跟古代怀疑主义不同,它有积极的价值观和信念,它相信科学。《怀疑论者》杂志的创办人迈克尔·舍默对我说:“怀疑主义真的就是科学——它是一种科学的思维方式,从怀疑开始,然后寻找可验证的证据,用它去让世界变得更美好。”每一个积极的东西都有消极的一面:在怀疑论者的心灵中,科学的崇高力量在忙着跟宗教非理性和破坏性的力量开展“零和战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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近代的怀疑论者运动,跟基督教一样,因为感到它有不共戴天的敌人而需要组织起来保护其价值观而充满了活力。播客《怀疑论者宇宙指南》的主持人史蒂文·诺维拉对奇异会议的听众说,他因为支持疫苗而被天主教激进主义者给妖魔化了。他对听众说:“你们要了解这些人的思维模式。他们是非理性的,他们视我们为实施秘密计划以占领世界的邪恶的阴谋集团。”但是,在内华达沙漠中跟怀疑论者相处了几天后,我在想,现代怀疑主义本身是不是保留了这种我们对抗他们的思维方式。发言人之一、心理学家卡萝尔·塔夫里斯告诉听众:“我们人很少,他们人很多。所以我们需要容忍运动内部的分歧,把注意力放在科学思想真正的敌人上面。”怀疑论者有时把自己描绘为跟他们的文化中非理性的恶魔搏斗的英勇的圣徒:大桌子上出售的T恤上画着兰迪跟一个恶魔般的女性搏斗,上面写着“第一轮:戳穿!”兰迪在会上说:“我可以保证,你们在沙漠中开了几天会,回到家之后,能够更好地挫败你每天遇到的胡言乱语。”就像奇异会议是一种沙漠中的萨满培训。这里是一个理查德·道金斯所说的“清晰思考的绿洲”。在那里,就在几米之外,是一个充满胡扯、废话、无病呻吟的世界,必须反复谴责这些废话,就像路德在天主教堂朝猥亵的东西吐痰,必须揪出胡言乱语,从这片土地根除出去,就像圣帕特里克从爱尔兰把蛇赶走。像古代的怀疑论者那样,只安静地悬置信念,同时忍耐其他人的非理性是不够的,如果现代怀疑主义想成为真正的社会运动,那么它就需要一个使命,需要运动和战役,尤其需要敌人。这是现代怀疑主义的一个悖论:它拥护宽容,但又忙着跟宗教展开零和战争。世俗联盟的执行总监肖恩·菲尔克劳斯吼道:“今天国会里的神政主义者比以往任何时候都多。现在是最危险的时候,我们需要传播这一消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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科学靠得住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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科学与宗教之间善与恶的较量会导致一些非常缺乏判断力的陈述,比如“我相信科学”或者“科学是善的”,这两种说法我在奇异会议上都听到过,它还会造成对理查德·道金斯等科学家近乎宗教狂热般的尊敬。更加有趣的怀疑论者不满于仅仅取笑宗教激进主义或新时代的骗术(这样做很容易),而且批判性地省察我们的文化对科学的崇拜。比如,我们已经抛弃了旧的对预言家的力量非理性的信仰,代之以同样非理性地相信经济学家和社会学家对世界的解释和对未来的预测。怀疑论者纳西姆·尼古拉斯·塔勒布在《黑天鹅:如何应对不可知的未来》中指出,对社会科学的过度信任会跟宗教狂热一样有害。信贷紧缩不是宗教右派造成的,而是由于银行对经济学风险模型的信任、投资者对格林斯潘的信任,以及格林斯潘对市场完美理性的信任。我们的文化过度信任科学的另一个例子是精神分析造成的有害影响。我们的文化特别相信精神分析,许多心理学家对它的创始人弗洛伊德有一种宗教般的尊敬。弗洛伊德主义的信条是,所有的神经机能疾病都是童年时的性创伤(真实或想象的)引起的,这一信条不仅是错误的,还造成了大量的损害,尤其是精神病医师成功地在病人身上植入了虚假的性侵害记忆。怀疑论者伊丽莎白·洛夫特斯巧妙地说明了这一点。更加有趣的怀疑主义者认识到,导致非理性主义狂热兴起的,不只是宗教。我们有一种内在的倾向,去过度相信权威和信仰体系,去攻击批评这些信仰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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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认为,明智的怀疑论者会赞同“科学方法”并非必定是“善”的——这种方法既能用于做好事,也能用于干坏事,全看你有什么样的价值观。实际上,最善良的科学家们发明了原子弹,还需要你去决定如何使用它,所以越来越多的政府和研究机构成立生物伦理委员会,所以单纯地说“科学是善的”是不够的。有些现代怀疑论者还十分教条地确信上帝不存在,宇宙没有目的。量子物理学要我们去相信一些奇怪的事情——时间可以倒流、观察会改变物质、存在着多重宇宙、在其中一切皆会发生——以至于认为宇宙通过某种有意识的智慧相连,就像斯多葛派所理解的神。但是在其他领域,现代怀疑主义好像并不十分教条、武断。为什么这一运动对气候变化这一问题保持沉默?为什么它不攻击所有糟糕的科学,有意地忽略这一重大问题?为什么怀疑论者用那么多精力攻击狄巴克·乔布拉、詹姆斯·范·普拉,却很少攻击埃克森石油公司、雪佛兰以及他们在华盛顿的游说者?我想,答案是该运动本来是自由主义的,要求通过全球立法来控制和削减二氧化碳排放将违反其自由主义立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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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长远的历史视角来看,显然怀疑主义的兴起对我们的文化起了很大的帮助。你只要想想现在有的国家的巫医还会在祈求丰收的仪式中用孩子献祭,就会欣赏西方理性主义者的科学的胜利。新时代运动也许会哀悼巫术和万物有灵论的年代的消逝,但我很感激我们再也不会在挥舞着刀的祭祀面前颤抖。我可以肯定,如果我生活在美国,周围都是虚伪的福音派传教士、激进主义的议员和兜售恐惧的煽情快嘴,我也会是一个身体力行的怀疑论者。但是我不是那样的人。我住在英国,我们的社会已经深深地世俗化了,去教堂的次数很早以前就在降低。从英国人的视角来看,道金斯和他的同类好像是古怪的历史人物,在重演他们早就获胜的战役。在我看来,他们打的不是我们这个时代关键的战役,比如气候变化或资本主义的道德危机。在他们讨伐有宗教信仰者时,怀疑论者好像蓄意忽略了我们从宗教传统中得到的益处——包括现在西方科学使用的许多治疗技巧,比如认知行为治疗和冥想。宗教是一个关于情感与改造我们的一种方式。我们可以欣赏这些东西,同时批判宗教更极端、更有破坏性的形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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现在我们该上最后一课了,我们将深入探索哲学家如何跟社会打交道、如何改造社会的问题。在下一堂课,我们将遇到犬儒学派。对于社会的病症,他们有一套非常激进的解决方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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