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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美国文化中的一种手势,双手在头顶上方击掌,表示庆祝成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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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英国哲学家吉尔伯特·赖尔(Gilbert Lyle)在其著作《精神的概念》(The Concept of Mind,1949)中,嘲笑笛卡尔二元论是机器中有鬼的神话:身体是机器,心灵是住在这部机器里的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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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原文是Killing in the name,有误,应为Killing in the name of。这是美国怒对机器乐队2008年的名曲,荣登2009年英国单曲榜之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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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这是《以名义杀人》中的歌词,在曲尾重复了16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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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即罗伯特·詹姆斯·里奇(Robert James Ritchie),美国饶舌歌手、作曲人、音乐制作人。Bawitdaba是一首金属摇滚歌曲,发布于1998年,融合了多种乐风,曾获2000年格莱美奖提名,并被多部电影和电视剧采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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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0]即雄性激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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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1]即《降E大调第五钢琴协奏曲》,作品73号,作于1808—1809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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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2]指身心合一的自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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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3]镇痛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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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4]迈阿密的一个社区,1925年后归属迈阿密市,东临比斯坎湾,海拔4米,面积14.52平方公里,居民2万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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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5]英国工人作家,20世纪50年代英国文坛“愤怒的一代”作家之一。《长跑运动员的孤独》是他1959年的作品,为同名短篇小说集中的一篇,写出身贫困工人家庭的少年史密斯成为长跑运动员却被当权者利用的故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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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6]指第二次世界大战后的法国存在主义哲学,区别于萨特以前的丹麦和德国的存在主义哲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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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大腿前侧的肌肉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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跑着思考:人、狗、意义和死亡 8.众神、哲学家、运动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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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1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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跑,拉伸肌肉,再跑,再拉伸肌肉,别无选择时就走一段,沿着自由的边陲,跑完了从瑞肯贝克堤道到海滨公园的最后三英里。这就是一个上了年纪的哲学家、没有天赋的跑步者完成他第一次马拉松赛跑的过程。这是我进入跑步心跳之旅中最深的一次。在理由与行动之间的差距中,萨特发现了痛苦,我却发现了欢乐——我见到了固有价值体验采取的更出人意料的形式之一。也许有一天,我会进入得更深,只要还有更深。跨过终点线时,我想,这就是终点线吗?我现在可以停下来吗?接着会有人把一枚亮闪闪的奖牌挂在我脖子上。我认为我也许能得到它。我跨过终点线时,若有某个更恰当的获胜之念取代那些烦恼,进入我的头脑,那就太好了。但我想,我的用时绝不会是5小时15分23秒左右,或者不会是5小时8分44秒的芯片时间(由于参赛者人数众多,开发令枪的时间与我实际越过起跑线的时间之间有一段延迟。我的比赛号码布装有比赛组织方给的一块小芯片,能记录我跨过起跑线之后的用时。这个用时就叫作“芯片时间”)。我的股四头肌抽筋的问题,使我在跑最后三英里时多用了大约15分钟。那段时间的确悲惨,若在几个月前,我会化作一团怨愤的烈火。但今天——真实处境就是如此——我可远远不是不高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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刚刚过去的几个小时,这跑完的26英里又385码,有意义吗?它真有价值吗?它很美,但没有意义。它位于人生的意义和目的停止之处,在此你会发现事物“值得”。我们生活在一个功利主义时代,我们往往把每一种事物的价值都看作其目的的功能。能代表我们这个时代基本特征的问题是:能用它做什么?说某个事物“毫无用处”就等于说它毫无价值。正如马丁·海德格尔指出的,这就是我们的“座架”,即我们的“装框”[1],它要求我们以一种特定方式看待生活中的价值。生活中若有某件事情值得去做,那一定是为了其他某件事情。跑步——无论是跑马拉松还是绕着街区慢跑——若值得去做,那一定是因为它能促进健康,能增加满足感,能增加它造就的自我价值,能缓解压力,能带来社交机会。一种活动只要具备起码的价值,就一定对某件事情有用。而其中包含的假设,我们给“座架”下定义时固定在其中的假设是:这个事物是某个其他的事物——活动之外的事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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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每天都会看见这种态度造成的结果,例如有些学生对我说:“我真的希望学习哲学、文学和语言,可我父母告诉我,必须去做明智的事、有用的事——能让我日后找到一份工作的事。”因此,他们年轻的人生便被纳入了他们从未真心想要的进程。他们为了报酬而工作,他们在生活中找到的任何满足,也许都不得不在别的地方才会找到。换一个时间,换一种“座架”,他们的父母也许会说:“去找被你看作游戏的事,去找你为了事情本身而做的事,再去找肯为你做的事付钱的人。但是无论挣了多少钱,你都一定要尽力保证你一直都是为了事情本身,不是为了钱而做:要尽力保证你做事永远都是在游戏,而不是在工作。”我希望我能对我的孩子们说出这番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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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们思考价值的这种方式带来的另一个结果同样有害,尽管害处也许不那么明显:它使我们不能理解人生的价值或意义。法国存在主义哲学家阿尔贝·加缪(Albert Camus)在他的《西绪弗斯神话》(The Myth of Sisyphus)中写道:“杀死你自己等于坦白。自杀就是承认人生对你太沉重了……自杀完全是承认人生‘是个不值得的麻烦’。”从这个角度(我认为它很有启发性)说,寻找人生意义,就是寻找使人生成为一个“值得的麻烦”的事情。“人生中任何事物的价值都一定在于其意义或目的”,这个思想不可能使人们找到人生的意义——至少,它不可能使人们找到一种方法,去理解通常意义上的目的。欲知为何如此,可以看看以下这段引自海德格尔著作的话,具有其典型的晦涩风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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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一个使用物已最接近其存在,那个存在便涉及此物……例如,此物是“上手者”,因此我们称它为“锤子”,它涉及锤击,锤击涉及使某物牢固,使某物牢固涉及保护该物、使之不受坏天气影响,这种保护“就是”为了给“存在”[2]提供掩蔽,换言之,就是为了给“存在”的存在提供一种可能性……但这一连串“涉及”本身的总体,最终却回到了“何所指”,其中不存在任何进一步的“涉及”……最初的“何所指”就是“何所由”,但“何所由”总是包含着“存在”的存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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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段话引自《存在与时间》(Being and Time)一书,发表于1927年。同年,施利克发表了短文《论人生的意义》(On the Meaning of Life)。虽然这两篇文章明显不同——施利克的易读,海德格尔却似乎以不必要的晦涩为大乐事——但它们的兴趣却重合在了一点上:假设某个事物只有具备目的才有价值。其实,海德格尔已经向我们表明了这些目的导向何处。“存在”是他用来表示人类的术语,更准确地说,它表示人类具有的那种存在。人类从工具网络的角度观察世界,而最终结合在这个网络中的目的,则全都反过来指向我们,即“存在”。一个人用锤子钉钉子,以加固某个东西,使房子更安全,使之不受风暴侵害……使“存在”存活。价值来自目的,又是目的的终点。因此我们若拿起这个模式,将它清空,又想找出人生的意义,便会发现自己陷入了同义反复。人生的意义是什么?是什么使人生成为“值得的麻烦”?我们将发现,唯一的答案就是“人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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任何具有其自身之外的目的事物,都不能使人生成为“值得的麻烦”,因为你若跟随那个目的,到达其逻辑的结论,便只会发现更多的人生。在我看来,有一条路能走出这个同义反复的循环圈:找出一些活动,而目的链就结束于那些活动。我们若想找到人生价值,而某种事物有可能成为人生意义或人生意义之一,那我们就必须寻找那些无目的的事物。换一种说法,一个事物要成为人生中真正重要的东西,其必要条件就是它不具备外在于它的目的,即它对其他任何事物都没有用处。在这个意义上,无价值性就是真正价值的必要条件。一个事物的价值若与它对其他某个事物的有用性相关,它就会成为那个作为价值所在地的“其他某个事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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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此正如摩里兹·施利克早我多年做出的类似结论,我们若想找到人生中有价值的东西,就必须寻找那些自带目的(因此也自带价值)的事物。何况,这些事物是什么也十分清楚(指出这一点的也是施利克)。我们为其自身而做,因此才有了有价值的事情,就是一切形式的游戏。至少对成年人来说,跑步是现有最古老、最简单的游戏形式。我们跑步可能出于多种目的,其中大多是工具性的,它们只构成了工具性价值的基础。但跑步的真正价值却超越了这种工具性价值,其自身就使跑步成了“值得的麻烦”。跑步的目的和价值是跑步固有的。跑步的目的和价值就是跑步。跑步是生活中目的或意义的停止处之一。作为这样的事物,跑步就是能使人生成为“值得的麻烦”的事物之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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