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经济学家迈克尔·克雷默和丹·莱维调查了一些大一随机分配室友的学生们的平均绩点。研究者调查了所有学生在高中时期对酒的消费情况。结果发现,那些高中时的室友有持续饮酒历史的学生的绩点要比高中室友滴酒不沾的学生的绩点低0.25。两者的绩点可能分别是B+和A–,或是C+和B–。如果这个学生本身在中学时就是饮酒者,那么他的绩点会比那种自己不饮酒但室友在高中饮酒的学生低整整1。这个差距意味着一个人可以上一所很好的医学院,而另一个人根本进不了医学院。(我在这里有意使用了“他”,因为对于一个女学生,是否有一个饮酒的室友对其并无影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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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过,有很大的可能性是,一个对室友不怎么怀疑的学生不大会把室友饮酒看作自己糟糕的学术成绩的主要原因。确实,研究者自己也无法确切地知道室友的行为为何如此重要,因为也许室友饮酒只是一种自然的消遣方式而已。当然,如果你喝酒时间越长,学习的时间就越短,你在学习时的效率也越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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顺便提一句,你也可以简单地告诉学生们饮酒会在多大程度上影响他们的学业,而期望喝酒的大学生人数在减少。但这可能并不能打消学生们要与自己的同伴打成一片的想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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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知道为什么(奥巴马总统)想让你上大学。他想以他的形象为蓝本重新打造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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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参议员里克·桑托勒姆,在其2012年总统竞选活动期间如是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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桑托勒姆参议员关于大学对人的作用的论断是正确的吗?这会真正把人们推向奥巴马总统的政治阵营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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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的,这话起了作用。经济学家艾米·刘和她的同事对来自148所社区学院和大学(包括规模较大和较小的,公立和私立的,有宗教传统和非宗教性质的学校)的学生进行了一项研究。他们发现,那些在大学即将毕业时标定自己为自由主义者或极“左”派的人数比新生中如此自评的人增加了32%。而认为自己是保守主义者或极右派的人在即将毕业的学生中的人数则下降了28%。学生们在大麻合法化、同性恋婚姻、堕胎、废除死刑、增收财产税等问题上的态度逐渐“左”倾。如果有更少的人进入大学,那么共和党可能赢得更多的选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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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起来你也可能在大学里变得“左”倾。如果是这样,那似乎是因为你的教授们的自由主义思想要对此负责吗?你想听取那些有威望的高年级学生的观点吗?我打赌这不会发生。对我而言,我在大学期间变得更加“左”倾,并不是像海绵一样吸取了教授们的观点或盲目地跟从我的同学们,我有新观点是因为我自己对社会本质以及促进其发展的各类事物有了更深刻的理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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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然,我在政治观点上逐渐“左”倾也的确与我从同伴和教授们那里受到的社会性影响有极大关系。那些教授们不仅对自己的学生影响深远,他们也会彼此影响。一个保守派学生组织宣称,联邦选举委员会公开的统计数据表明,2012年,常春藤大学的教授中有96%的人为奥巴马总统进行了政治捐款。委员会还特别指出有一位布朗大学的教授给米特·罗姆尼捐了款。(而这有可能是因为纯粹的固执,而不是他的政治立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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以上所述的政治捐献倾向或许比较夸张,但作为一个社会心理学家和曾经的常春藤盟校的教授,我可以向你保证,那些教授的确是极其“左”倾的,而且并未意识到从众的压力已经影响到了自己的立场。对于他们自己的生活,那96%的常春藤盟校的教授倒是不会报告说他们认为每天刷牙是个好主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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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他一些机构也是自由主义的温床。一位试图从谷歌公司招募工程师的共和党人发现,比起公开支持共和党,人们更有可能公开承认自己是同性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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毋庸置疑,一些机构团体在让人们形成和加强保守主义立场方面做得同样成功。在我眼里,这其中就包括鲍勃·琼斯大学和达拉斯商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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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然,美国人不会连续12代人都大规模地转向“左”派。从那些自由意识强的大学毕业的学生会重新进入一个存在广泛多样观点的世界,而这种环境又会开始影响他们,一般而言会通过一种更加右倾的方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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并不是只有态度和意识形态才会受到他人的影响。在和一个人谈话的过程中,你会不时有意识地改变你的体态。双臂交叠保持一会儿,把身体重心放在一边,把一只手放在口袋里。看着和你交谈的人变换的每一个姿势,并竭力忍住不笑出声来。“意念行动模仿”(ideomotor mimicry)是我们无意识进入的一种状态。当人们没有进行这种模仿时,交谈的另一方会感觉到尴尬和不安。但是,参与者并不明白是哪里出了问题。换句话说:“他真是个冷冰冰的人”;或是“我们并没有太多共同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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社会影响力无处不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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社会心理学家乔治·吉奥索和理查德·莱克曼做出一项有关社会影响力的开创性研究,他们之前也不曾预料到这项研究会带来令人欣喜的发现。他们询问了一群白人高中生对于大量社会议题的观点,包括一个当时在这些学生所处的社区中十分突出而极具争议性的问题,即为促进种族融合而开设的校车接送服务。几周后,调查者召集了那些学生,让他们对校车接送服务进行讨论。每个小组都有4个人,而小组中总会有3个人的观点相似——他们都对此表示支持,或者都反对。每个组中的第4个人是由调查者有意安排的“捣乱者”,他会准备好一大堆与其他组员相反的观点去说服他们。讨论结束后,实验对象又填写了另一份与先前格式不同的问卷,其中有一个问题是询问他们对于校车问题的看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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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初反对提供校车服务的学生从根本上改变了他们的看法,转而支持这项服务。大多数原先支持此计划的学生则开始反对。研究者要求实验对象们尽力回想他们对校车计划的最初的观点究竟是什么。但在开始前,研究者提醒学生们他们最初的观点已经被记录下来了,然后会借此检验学生们回忆的准确性。结果发现,那些被要求参与讨论的学生在回忆自己最初的观点时有比较高的准确性。但是,在参与小组讨论的成员中,那些最初反对校车计划的参与者在“回想”他们先前的观点时,认为自己支持这一计划的程度比他们实际支持的程度要高。而最初支持的参与者在回想自己当初的想法时,得出的基本观点竟然是,他们反对这一计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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除了揭示出社会影响力的巨大作用和我们对其的忽视之外,吉奥索和莱克曼的研究还得出了一个令人惊讶的重要观点,即我们对许多事物(包括对一些极其重要的事物)的态度不是来自某个“思维档案库”,而是在遇事时即刻形成的。就像人的观点会转向一样,我们对自己过去想法的印象也常常是“编造”出来的。2007年,我的一个朋友告诉我,他会给任何一个共和党的候选人投票,而不会投票给当时人气颇高却没经过什么历练的奥巴马。2008年,当他狂热地要给奥巴马投票之前,我向他提起了那件往事,他十分生气,还认为那一定是我捏造的故事。我自己也常常会被别人提醒,现在我强烈支持的某种观点和我过去的想法是矛盾的。每到这种时候,我总是觉得真难想象这个曾经表达过那种观点的人(竟然是我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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评估行为动因时的“行动者-观察者”差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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几年前,和我共事的一名研究生告诉我一件关于他自己的事,让我惊诧不已。他曾因为谋杀而入狱。他并没有直接杀人,只是因为他的熟人犯案时他在场,检方便因此以协同谋杀而起诉了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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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的这个学生又告诉了我一件关于他的谋杀犯狱友的事,着实令人震惊。杀人者总会把凶案发生归咎于他们所处的环境。“我让柜台后的那个家伙把所有的钱都交出来,他却躲进了柜台底下。这样我就不得不拿刀捅向他。我对此感觉糟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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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一类的归因背后明显有为自己辩护的动机。但是,很重要的一点是,我们因此而明白,人们通常会认为他们自己的行为在很大程度上是对其所处环境的一种理智的回应——无论这种行为是善行还是可鄙。然而,我们很难认可他人行动中的情境因素的影响,所以我们更有可能在评判他人时犯下基本归因谬误——将个人性格因素看作其行为最主要或唯一的动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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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你问一个年轻人,为何要与某一个女孩约会,他可能会回答“她是个十分温暖的人”。如果你问同一个年轻人,他的一个朋友为何要与某一个女孩约会,他则可能回答说“因为他需要一个没什么压力的女朋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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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你问一个人,他们的行为,或者他们最好朋友的行为通常是会反映出他们的个性,还是他们的行为主要受环境影响,他们会告诉你,他们朋友的行为在不同场景下有高度的一致性,且一致程度比他们自己要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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行动者与观察者对行为归因产生差异的主要原因是,情境对于行动者而言更明显。我需要知道我所处情境中的重要信息,这样我才能够做出恰当的反应(虽然我肯定会有意丢开或忽视一些重要信息)。但是,你并不需要对我所面对的情境给予特别细致的关注。相反,对你而言,最明显的是我的行为。因此,你很容易从描述我的行为(好或劣)转而描述我的个性(善良或残酷)。你常看不到,或可能会忽略,我所在的情境中的重要因素。无论如何都无法避免你在评价我的行为时将其归因于我的个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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