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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后,两个人的交流越发尖锐。希尔斯伯勒脸色苍白,长篇累牍地表示自己的“坚定”对于恢复那些叛乱的殖民地的秩序是多么的必要。富兰克林则对此出言讥讽:“我觉得任命是否得到承认没什么意义。就目前而言,对任何一个殖民地来说,代理人都没有什么用处。所以我不会再给勋爵大人您找什么麻烦了。”说完,富兰克林转身离去,回到家中把发生的一切都记录了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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希尔斯伯勒“对我最后的话暴怒不已,他认为这十分粗鲁、粗俗”,富兰克林在给塞缪尔·库珀的信中写道:“因此,我发现他并未误解我的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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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初,富兰克林装作对希尔斯伯勒的敌意毫不介意。“对我来说,他和他的同僚没有任何区别。”富兰克林在给库珀的信中写道。而在另一封信中,富兰克林将其描述成一个“骄纵、傲慢、对自己的政治才华(假如有的话)极为自负的人”,他“对任何奉承他的人喜笑颜开,对那些直言不讳的人则冷言冷语”。而希尔斯伯勒至今还执掌大权的唯一原因,就是其他大臣“不知道应该如何处理这个头脑混乱却精力充沛的对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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尽管如此,公然与希尔斯伯勒摊牌,很快就令富兰克林感到沮丧。他的朋友斯特拉恩注意到富兰克林变得“非常拘谨,这对生性本不活跃的富兰克林来说更是雪上加霜,没什么能够让他提起兴趣了”。这也使富兰克林对北美殖民地与英国之间日渐紧张的关系越发悲观。人们可以清楚地看到,议会的法案中“播下了让两个国度彻底决裂的种子”,富兰克林在给马萨诸塞委员会的信中写道:“这一流血的斗争不是在对北美殖民地的绝对奴役中结束,就是以英国因失去殖民地而遭受损失告终。”(这也显示出了他更为激进的一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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尽管十分悲观,但富兰克林仍然希望能够从中协调。富兰克林要求马萨诸塞议会不要做出任何“公开否定、抵制”英国议会权威的行为,相反,要采用“循序渐进,逐步消除所谓英国议会对北美殖民地的权威”这一策略。他甚至还建议库珀“要充分考虑到祖国对其荣誉的关切”。此外,富兰克林还继续鼓吹对国王的忠诚,即使是对议会不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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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就给他的敌人们提供了可乘之机。他们公开指责富兰克林过于绥靖。“富兰克林博士并非一时糊涂,而是充当了希尔斯伯勒勋爵背信弃义的工具。”雄心勃勃的弗吉尼亚人阿瑟·李在给他的朋友塞缪尔·亚当斯的信中写道。李还指责富兰克林希望保全自己和儿子的职位。而所有的一切都解释了“富兰克林在北美殖民地事务中总是见风使舵的原因”,李说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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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而,李的动机也不纯,他希望取代富兰克林成为殖民地在英国的代理人。但富兰克林仍然得到了马萨诸塞大部分爱国者的支持,其中包括(起码到目前为止)塞缪尔·亚当斯。亚当斯对李的来信视而不见,甚至还将其泄露出去。这样富兰克林在波士顿的朋友,包括托马斯·库欣和塞缪尔·库珀,就可以采取行动表示对富兰克林的支持。库珀写道,李的来信只是“再次确定了你的重要性,同时也显示了他的卑鄙”。但这也凸显了富兰克林试图在一个忠诚的英国人和一个北美殖民地爱国者之间保持平衡所面临的巨大困难,正如其在印花税法案期间的作为一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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富兰克林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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富兰克林传 1771年之旅:排解压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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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71年临近夏天的时候,富兰克林决定暂时放下所有公共事务的烦扰,好好放松一下。所有的政治任务已经令其心力交瘁——至少在当时如此,如与领主及议会之间的斗争,以及他对北美殖民地土地及英国政府职务的追求。但富兰克林仍没打算回家,相反,却以他最喜欢的方式去排解政治带来的压力。富兰克林好好地出去游历了一番,直到当年年底才结束:先是在5月去了工业发达的英国中部和北部,然后6月和8月在南部一个朋友的庄园待了好一阵子,最后在秋天的时候去了爱尔兰和苏格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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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5月的旅途中,富兰克林曾到访了克拉彭。那里有一个大池塘,当时风很大,水面很不平静,富兰克林灵机一动,准备测试一下自己关于油可以使水面平静的理论。仅仅用了一茶匙的油,富兰克林就欣喜地发现“产生了立竿见影的效果”,最后“1/4的水面,大概有半英亩(约2 023平方米)那么大的面积,平静得就像玻璃一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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尽管富兰克林继续从科学的角度对此进行研究,但同时他也乐得把自己的发现变成一个小魔术用于在人前展示。“随后,我设计了一个底端中空装满油的竹拐杖,并一直随身携带。”富兰克林写道。有一次,富兰克林和一群朋友去拜访谢尔本伯爵,其中包括著名的表演艺术家戴维·加里克和来访的法国哲学家阿贝·莫雷莱。富兰克林告诉朋友们,自己能够让水面平静下来,他走到上游,把自己的竹拐杖放在水里搅了三下,结果水面马上平静下来了。所有人都大为惊奇,随后,富兰克林向朋友展示了拐杖的玄机,并向大家解释了其中的奥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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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两位当地科学家的陪同下,富兰克林完成了自己的英格兰中北部之旅。而这也给他提供了研究当地日渐兴起的工业革命的良机。富兰克林在罗瑟勒姆参观了一家生产铁、锡的工厂,在伯明翰参观了金属铸件铺,还在德比参观了一个有63 700个卷轴的丝绸厂。富兰克林惊奇地发现“工厂里都是5~7岁的童工”。在曼彻斯特,富兰克林还“乘坐了一艘用马拉动的奢华的船”。船的主人是布里奇沃特公爵,这一听就是个贵族的名字。他们乘船游览了一条横穿河流、连接煤矿的水渠。在利兹附近,他们还去拜访了科学家约瑟夫·普里斯特利。普里斯特利为他们“展示了一些很棒的电学实验”,并向他们描述了其所发现的不同气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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之前,富兰克林就谴责过英国压制殖民地制造业发展的商业贸易法,认为(虽然有点儿口是心非)英国无须担心北美殖民地成为其工业上的对手。然而,在其1771年之旅所写的信中,富兰克林却详细地提出了殖民地应该发展丝绸、服装和金属业,以实现自给自足的建议。富兰克林在给马萨诸塞的朋友托马斯·库欣的信中写道,他“越来越认为”,英国无法满足北美殖民地日益增长的服装业需求,“因此,我们必须,也应该有这个远见,从我们自己的工业中寻找资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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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月初,富兰克林暂时回到了伦敦,以便“按时出席国王的生日庆典”。尽管对议会的税收政策十分不满,但富兰克林仍是英国国王乔治三世忠实的支持者。他在那周给库欣的信中写道:“虽然我们对议会越权十分不满,但我仍希望民众能够对国王和王室保持强烈的忠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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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伦敦待了两周之后,富兰克林去了英格兰南部,拜访了自己的朋友乔纳森·希普利,在他那座都铎式的庄园里待了一段时间。希普利的庄园位于特怀福德,就在温切斯特的边上。希普利是一位本应在威尔士任职的圣公会主教,但他大部分时间却待在特怀福德,和自己的妻子与5个可爱的女儿在一起。这段经历是如此的愉快(对于富兰克林来说,这个住着5个可爱的年轻姑娘的乡下庄园无疑是智力的源泉,他深得其乐),以至于当一周后他不得不回伦敦参加北美殖民地联系人会议时抱怨不已。在给希普利一家的感谢信中,富兰克林抱怨他不得不“去呼吸伦敦的雾霾”,并表示希望自己能够在夏天回来,并好好待上一段时间,呼吸“特怀福德甜蜜的空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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富兰克林自传:开创先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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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年65岁的富兰克林开始越来越多地思考自己家族的事情。尽管他的住处离亲戚家很远(也许如他自己所言),富兰克林对他们的感情却是与日俱增。在给自己唯一健在的妹妹简的一封长信中,富兰克林称赞她和费城所有亲戚都相处得很好,还特地告诉她“远亲好相处”的道理:“我们的父亲是一个有智慧的人,他曾提到人们不在一起时相处融洽,住在一起时却渐生嫌隙,这样的例子屡见不鲜。”富兰克林还写道,他们的父亲和伯父本杰明就是最好的例子。当本杰明在英格兰时,“我虽然只是个小孩子,但我仍然记得他们通信时感情是多么的深厚”。但当本杰明搬到波士顿之后,他们就开始陷入“争执和误解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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富兰克林还在给简的信中提到了和他一起生活的萨莉·富兰克林。萨莉只有16岁,她是富兰克林一位堂兄的独女。这位堂兄住在莱斯特郡,也是富兰克林家族中唯一一个仍然从事染色生意的人。富兰克林随信还寄去了一张族谱,描述了他们与埃克顿的富兰克林家族祖先的关系,还特意提到萨莉是富兰克林家族在英国年龄最小的成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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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富兰克林在造访最喜欢的伦敦二手书店时的偶然发现,更加激发了他对自己家族的兴趣。店主向富兰克林展示了一些写满注释的小册子,富兰克林惊喜地发现这些竟出自他的伯父本杰明之笔。“我认为这些东西是他在离开英国之前卖掉的。”富兰克林在给自己另外一个堂兄的信中写道。因此,富兰克林毫不犹豫地买下了它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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