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富兰克林:“什么?我身体里的敌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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痛风:“不,我不是你的敌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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富兰克林:“我再说一遍,我的敌人。你不仅将我的身体折磨到死,甚至还毁了我的好名声。你指责我是个饕餮食客和酒鬼。现在全世界都知道了,他们都会这么认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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痛风:“世界爱怎么想就怎么想,它总是对自己很殷勤,有时对朋友也是如此。但我却深知,一个经常运动的男人能吃的肉和能喝的酒的数量,然而对不运动的人来说可就太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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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你每天都坐着工作,那么至少应该多参加一些娱乐活动和锻炼。你应该散散步,骑骑马,或者如果天气允许的话,打打台球。但让我们看看你每天的生活。早上那么长,你有大把的时间可以去散步,可你都干了什么?为什么不是起来后锻炼身体,好让自己早餐时有个好胃口,而是看书、看报、看小册子自娱自乐,其中多半还不值得一看。而且你的早餐还过于丰盛:4杯加奶油的茶,一两块抹了黄油的吐司,还有好几条熏牛肉,这些都是不容易消化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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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后你就马上坐在桌前写作,或与那些找你的人谈话。就这样一直到下午一点,中间没有一点儿身体锻炼。你可能会说,这就是我的工作状况啊!但你吃过午餐后又干了什么呢?不是像一个理智的人那样,在你那个朋友家美丽的花园里散步,而是在棋盘旁坐下来,一坐就是两三个小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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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知道布里永夫人的花园,它们是多么适合散步啊,你也知道从天台到草坪上有100个台阶。你每星期要在下午去拜访这个和蔼可亲的家庭两次。你还自己编格言说,一个男人爬1英里楼梯顶得上在平地上走10英里。这是多好的锻炼机会啊!你是否抓住了?又是多久进行一次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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富兰克林:“我不能马上回答你的问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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痛风:“我替你回答,一次也没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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富兰克林把这篇文章和一封信同时交给了布里永夫人,信中还颇有些无赖地对她诗中的指控进行了反驳,说“对于这疼痛难忍的痛风,那些夫人都有份”。正如富兰克林所指出的那样:“我年轻时对女性的兴趣远大于现在,但当时并没有患上痛风。因此,如果帕西的女士们能对我有多一些基督教的仁慈,就像我经常劝你却徒劳无功一样,我现在就不会受痛风之苦了。”那时,对于富兰克林来说,性已经成为谈笑戏谑的话题,而不是令人紧张的禁忌。“我会本着基督教的仁慈精神,尽可能的善待你,”布里永夫人回信道,“但不会是以你所谓的基督教的仁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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富兰克林还将这些小品作为提高自己语言技能的途径之一。他会将这些文章从英文翻译成法文,再从法文翻译成英文,然后把它们拿给拉罗谢神父那样的朋友看,再将他们的修改意见综合进去。例如,富兰克林曾将自己童年时为一个哨子付出惨痛代价的故事写在两栏里,左边是法语版,右边是英语版,四周还留有空白以供修改。因为布里永夫人不会说英语,富兰克林就给她看自己写的法语文章,还经常让她看别人的修改意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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相较于文章的寓意,布里永夫人对语法并不在意。“这些修改会毁了你的作品的,”她就拉罗谢神甫对《痛风》一文做出的修改评论道,“就让你的文章保持原貌,就用那些足以表意的单词,不用理会语法学家,他们的修改会使你的语句逊色。”富兰克林经常会自己造一些新的法语,比如“放纵者”(意思就是放纵的人),而他的朋友们则经常会将这些修改过来。但布里永夫人却认为这些新词用得很好。“少数咬文嚼字之人可能会对我们吹毛求疵,这些家伙只会按部就班地评价所用的词,”她写道,“既然你能比那些语法学家更有力地表达自己的观点,我的结论就是赞同你的做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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富兰克林发现掌握法语词汇阴性和阳性的区别尤为困难。当他抱怨为什么要查字典以确定具体的词性时,富兰克林甚至开玩笑将“阳性”这个词写成了阴性形式,把“阴性”这个词写成了阳性形式。“60年来(从我16岁开始),阴性和阳性的事物总是给我带来一大堆麻烦(我在这指的不是语法),”富兰克林嘲讽地写道,“如果有人告诉我,所有的这样的区别都不存在了,我会不胜欢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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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么到底富兰克林的法语水平怎么样呢?1780年,他已经能够用华丽的辞藻和不同的风格进行交流和写作了,尽管发音和语法还不够精准。这对于他大部分的法国朋友尤其是女性来说,很有魅力。但不出所料的是,却令亚当斯十分不悦。“据说富兰克林博士的法语说得非常好,但我却不得不尖锐地指出,他说的法语语法不够准确,”亚当斯指责道,“他对我承认,自己对语法毫不在意。而他的法语发音,尽管法国的绅士和夫人们给予很高的评价,他自己也认为相当不错,但我很快就发现,那也很不精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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富兰克林的法国朋友们最欣赏的一篇小品是《伯爵》,那是关于宗教包容的一则寓言。故事讲的是一个即将不久于人世的法国官员对自己梦的回忆。梦中,他来到天堂的大门前,看到圣彼得正在询问人们信仰的宗教。第一个人回答说自己是个天主教徒,圣彼得说道:“站到天主教徒中间去。”接下来,一个圣公会教徒和一个清教徒的经历也差不多。等轮到这个官员时,他说自己不信仰任何宗教,圣彼得表现得十分宽容:“不管怎样,你也能进来啊,随便给自己找个地方吧,只要你能找到。”(富兰克林似乎对初稿进行了好几次修改,以便更清楚地表达自己宗教包容的观点,在其中一稿中,富兰克林的表达更有力:“不管怎样,进来吧,爱站哪儿就站哪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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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篇文章和富兰克林之前写过的很多通俗文章一脉相承。尽管随着富兰克林年纪的增长,他越来越认为上帝是包容的,但法国的知识分子十分赞赏其并不信仰任何宗教的观点。“我们的自由思想者对富兰克林的宗教观早有定论,”富兰克林的一个熟人写道,“他们坚持认为富兰克林和自己是一类人,根本不信仰任何宗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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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棋与放屁:富兰克林的爱好与科学恶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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富兰克林最有名的爱好之一就是下棋,这可以从他曾在布里永夫人的浴室里下棋到深夜这件事得到证明。他认为下棋就像外交和生活一样,这一点在他1779年写的小品《棋品》中得到了充分的表述。此文是在其1732年为《宾夕法尼亚新闻》所撰写的一篇文章的基础上修改而成的。“下棋并非仅仅是一种无聊时的娱乐,”富兰克林一开始就写道,“很多有价值的思想品质,以及人生中有益的品德,都可以通过下棋养成或加强。生活就像一盘棋,我们经常需要得分,需要与竞争者或对手斗智斗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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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认为,下棋可以让人知道有远见、思虑周密、小心谨慎以及不能气馁的重要性。此外,还可以学习重要的礼节:永远不要伤害你的对手,不要以为抓住了一个漏洞就可以欺骗对手,获胜时也永远不要幸灾乐祸。“要抑制自己想要战胜对手的欲望,即使自己输了也要保持微笑。即使你的对手想悔棋,你也要保持冷静,欣然接受——也许你可能会因此输掉这盘棋,但你将赢得对手的尊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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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帕西,有一次富兰克林和别人下棋下到半夜,一个信使拿了一封来自美国的急件进来。富兰克林挥手示意让信使离开,直到此局结束才让他进来。还有一次,他和与其水平相当的波旁公爵夫人下棋,公爵夫人漫不经心地下了一步,把自己的“王”露了出来。富兰克林没有按照规则,直接把公爵夫人的“王”给吃了。公爵夫人说道:“啊哈!我们可不是这么吃王的。”富兰克林却俏皮地回应:“在美国,我们是这么做的。”这也成了一句名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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还有一天晚上,富兰克林正全神贯注地下棋,蜡烛突然熄灭了。富兰克林坚决不肯就此作罢,让对手出去找蜡烛。那个人很快就回来了,满脸惊讶,告诉他天已经亮了。富兰克林打开了百叶窗。“你是对的,现在已经是白天了,”富兰克林说道,“那就去睡觉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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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件事给了富兰克林灵感,后来他写了一篇小品,说自己惊讶地发现早上6点,太阳就已升起,不断发出光芒。但在当时那个年纪,我们应该注意到,富兰克林已经不再坚持穷理查早睡早起的观点了。他声称自己的这一发现将会令读者感到惊讶:“那些和我在一起的人,从未见过上午的阳光。”而他从中得出这样一个结论,如果人们早起的话,就能省下一大笔蜡烛钱。他还假装科学地算出,如果巴黎人都在夏天改变自己的作息时间,早睡一个小时,那么这项“经济工程”将会节约970万里弗尔(法国古代的货币单位):“这可是一笔大数目啊,如果巴黎每年夏天都能以阳光来代替蜡烛的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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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后,富兰克林表示自己将把这一创意无偿地与大众分享,不要求任何荣誉或金钱的回报。他声称:“我只希望人们记住我是发明人就够了。”但实际上他所获得的荣誉远比自己想象的要多:人们普遍将“夏令时”这一节约能源的设想归功于富兰克林的这篇文章,尽管那只是他的戏谑之言,而且从未想过把时钟拨快一个小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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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篇对人类习惯和科学论文的恶搞之作(和他年轻时的文章一样),体现出富兰克林深受乔纳森·斯威夫特的影响。“如果斯威夫特能够和爱尔维修夫人以及布里永夫人等女士们一起待上5年,他肯定也能写出类似于《一个谦虚的建议》这样的文章。”艾德礼写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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另一篇貌似科学的恶搞之作,是富兰克林假装建议布鲁塞尔皇家学院对放屁的原因和治疗方法进行研究。这篇文章更有趣,也更有名(或者说更臭名昭著)。富兰克林注意到学院的领导人希望寻找一些科研课题,并声称要“重视实用性”,因此他就提议进行一项无愧于“这个启蒙时代”的“认真的研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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