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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0] 关于柏拉图对于谢林的影响和意义,学界已经有着汗牛充栋的研究。在此我们只列举两部具有代表意义的著作:Harald Holz,Die Idee der Philosophie bei Schelling. Metaphysische Motive in seiner Frühphilosophie. Freiburg/München 1977. Michael Franz,Schellings Tübinger Platon-Studien. Göttingen 199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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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1] 诚然,时人对于《布鲁诺》的写作成就的评价并不是完全正面的,比如弗·施莱格尔在给施莱尔马赫的信中就写道:“你想知道我对《布鲁诺》的一些想法……它要是按照先前体系(谢林1801年的体系)的形式必定会让我更满意;因为不按现今这一体系反倒显得舒服些,而且也能顾及对话的艺术。”而新黑格尔主义者克隆纳(Richard Kroner)出于其一贯的对于谢林的敌视立场,更是宣称道:“谢林通过对话这种艺术形式,借助于文艺复兴时期哲学家的嘴来表述学说的内容,并因此把它推向了一个被美化和正在被美化的远方,这比按学术演讲的方式更好地掩盖其思维的缺陷。”转引自斯特芬·迪兹(Steffen Dietzsch):《谢林同一性哲学的短暂辉煌》,载于谢林《布鲁诺》,邓安庆译,北京:商务印书馆2008年版,第163、174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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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2] 黑格尔:《哲学史讲演录》第二卷,贺麟、王太庆译,北京:商务印书馆1960年版,第164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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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3] 谢林曾经是德国浪漫派的精神领袖(虽然谢林本人从来没有把自己放到浪漫派的阵营里),对于后者的影响是方方面面的。有学者指出:“无论施莱尔马赫怎样使人想起柏拉图的对话方法,他所给出的系统展示毕竟不能从柏拉图那里出发来理解,而是应当理解为由谢林所表述的纲领的实施。”潘能伯格:《神学与哲学》,李秋零译,北京:商务印书馆2013年版,第298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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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4] Friedrich Daniel Schleiermacher,Über die Philosophie Platons. Hamburg,1996. S. 40—4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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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5] F. W. J. Schelling,Die Weltalter. Fragmente. In den Urfassungen 1811 und 1813 herausgegeben von Manfred Schröter. München 1946. S. 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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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6] Walter Ehrhardt,Einleitende Bemerkung,in F. W. J. Schelling,Philosophie und Religion. Hrsg. von Alfred Denker und Holger Zaborowski,Freiburg/München 2008. S. 63. Vgl. auch Christian Iber,Subjektivität,Vernunft und ihre Kritik:Prager Vorlesungen über den Deutschen Idealismus. Frankfurt am Main 1999. S. 22—2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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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 F. W. J. Schelling,Urfassung der Philosophie der Offenbarung. Hrsg. von Walter E. Ehrhardt. Hamburg 1992. S. 33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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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8] F. W. J. Schelling,Die Weltalter. Fragmente. München 1946. S. 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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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 Ebd.,S. 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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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 F. W. J. Schelling,Die Weltalter. Fragmente. München 1946. S. 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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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1] Ebd.,S. 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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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2] C. A. Eschenmayer,Die Philosophie in ihrem Übergang zur Nichtphilosophie. Erlangen 1803. Reprint VDM Verlag Dr. Müller,Saarbrücken 2007. 以下引用这部著作时,一律简写为“Übergang”。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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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3] 不过按照我们已经提到的,谢林在之前的对话录《布鲁诺》里面实际上还是与费希特(其在对话录中的代言人为“琉善”)进行了一番论战。或许谢林通过这部著作发现,就论战而言,对话录确实不是一种很适合的表述方式,所以他才放弃继续写作对话录,而是撰写《哲学与宗教》这样的系统论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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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4] 多年之后,黑格尔也接过了谢林的这个看法,用来挖苦德国的启蒙主义者:“德国人是对所有民族都一视同仁的蜜蜂,是认为什么都好、不管什么货物都贩卖的老实旧货商。”黑格尔:《哲学史讲演录》第四卷,贺麟、王太庆译,北京:商务印书馆1978年版,第235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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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5] 根据神学家和哲学家雅各布·萨拉(Jakob Salat,1766—1851)在1805年的一个的报道,谢林《哲学与宗教》序言结尾处的那句“山羊,别碰!它烧着呢”深深地震撼了大家。在当时的谢林追随者圈子里,广泛流传着这样的说法,即“山羊”指的是谢林在维尔茨堡大学哲学系的一位同事,即自然哲学家瓦格纳(Johann Jakob Wagner,1775—1841)。事实上萨拉可能不知道,他本人也完全可以归入到这些“山羊”的行列,而他对于谢林的《哲学与宗教》的评价也确实证明了他的浅薄无知:“在谢林迄今的著作里,还从来没有像现在这样,柏拉图主义、诺斯替主义(或摩尼教)、神秘主义、宿命论、异教观点(或唯物主义)、教士道德如此粗暴地捆绑在一起。”Jakob Salat,Die Fortschritte des Lichts in Baiern:Briefe und andre Aufsätze:nebst Zugaben über eine idealistische Wolke,welche neuerlich dort aufgestiegen ist. München 1805. S. 219—220. 至于那位被指为“山羊”的瓦格纳,他在1805年初给歌德的一封信中写道:“……费希特的优越之处在于他宣称他的思辨不是‘科学’,而是‘知识学’,就此而言,当我读了谢林的最新著作(即《哲学与宗教》)之后,我不得不说,谢林已经在思辨之中沉沦了,而人们本来曾经指望他会清除这类思辨。”Vgl. Xavier Tilliette(hrsg.),Schelling im Spigel seiner Zeitgenossen. Band IV:Nachklänge. Mailand 1997. S. 3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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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6] 详参《柏拉图的本原学说》第六章“柏拉图的‘哲学’理想”,第179—222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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哲学与宗教的永恒同盟:谢林《哲学与宗教》释义 《导论》释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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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哲学与宗教》的“导论”的开篇就是一种史诗性的叙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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曾几何时,宗教远离民间信仰,像一团神圣的火苗那样,保存在神秘学里面,而哲学与它拥有同一座神庙。根据一些广为流传的古代传说,最早的那些哲学家就是神秘学的制定者,因此后来最杰出的一些哲学家,特别是柏拉图,喜欢从神秘学那里推导出自己的神圣学说(VI,1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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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段话里面的关键词,除了“宗教”和“哲学”以外,还有“民间信仰”(Volksglaube)和“神秘学”(Mysterien)。首先,谢林在这里明确表明了自己的观点,即在最早的时候,宗教和哲学是一种同源共生的关系,它们拥有同一座神庙,保存在神秘学里面,是一种卓越的、隐秘的、常人不可触及的东西。神秘学不仅是宗教的源头,更是哲学的源头,因为神秘学的制定者不是别人,恰恰是“最早的那些哲学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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熟悉希腊哲学史的人都知道,毕达哥拉斯就是这些哲学家的卓越代表之一,他所教导的学说除了数学之外,也有很大部分内容与所谓的“神秘学”的内容相重叠。[1]这些与奥菲欧教(Orphik)关系密切的内容包括如下几个要点:1)灵魂不朽,且灵魂是人的根本存在;2)灵魂为着其前生的德行和罪恶接受奖励或惩罚;3)灵魂转世;4)严格的修行仪式(Einweihung)。这些学说在另一位哲学家恩培多克勒(据说他曾经参加过毕达哥拉斯学派的内部讲授)那里也有重要的传承,并记载在他的《净化》(Katharmoi)这部著作里。[2]相应地,我们也不难理解,谢林为什么说柏拉图经常“从神秘学那里推导出自己的神圣学说”,因为柏拉图的哲学深受毕达哥拉斯的影响,这同样是一个不争的事实,尤其是他的《斐多》《蒂迈欧》等对话录更是透露出浓厚的毕达哥拉斯主义的色彩,其中关于“宇宙的创造”、“灵魂的命运”的学说明显就是早期的神秘学的内容的翻版和深化。按照谢林的这些观点,哲学并非像通常的人们所想象的那样是起源于宗教,毋宁说,最初的哲学与宗教是同源共生的关系,而且由于它们的共同的源泉亦即神秘学是由哲学家制定的,我们甚至可以反过来说,其实是宗教起源于哲学。简言之,由于神秘学的制定者是最早的那些哲学家,因此神秘学既可以看作是哲学的早期形态,同时也可以看作是宗教的“纯洁形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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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随着时间流逝,在事情的发展过程中,宗教率先走下神坛,与民间信仰中的“杂质”同流合污,并且将神秘学的内容公开化,使之成为一种外在的、人人可以触及的东西。宗教堕落了,“背离了自己的原初本性”,但哲学不愿跟着它一起堕落。哲学为了保持自己的纯洁性,不得不与堕落了的宗教划清界限,仍然保持为一种神圣纯洁的“隐秘学说”(Esoterik)。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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