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绿色的夏天变得如此轻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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异乡人的足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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响彻银色夜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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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只蓝色的兽怀念它的小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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怀念它那精灵之年的悦耳之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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特拉克尔的诗作中总是一再出现这个“如此轻柔”。我们认为,“轻柔”(leise)仅仅意味着:几乎听不到什么。在此意义上,“轻柔”之所指便与我们的表象活动相关。可是,“轻柔”也意味着缓慢;gelisian意思就是“滑行”。轻柔之物就是滑离的东西。夏天滑入秋天,滑入年岁的傍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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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异乡人的足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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响彻银色夜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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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个异乡人是谁呢?“一只蓝色的兽”所怀念的又是哪一条小路?怀念意味着:“思索那被遗忘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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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刻在茵绿丛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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画眉鸟召唤异乡者走向没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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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7页,参看第34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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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只蓝色的兽”(参看第99,146页)何以能怀念那没落的东西呢?这只兽是从那道“充满精灵地趋于朦胧”、并且作为夜晚而升起的“蓝光”中获得它的蓝色的吗?尽管夜是阴暗的,但阴暗未必就是漆黑一片。在另一首诗中(第139页),诗人用下面的话来召唤夜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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哦,夜的温柔的蓝芙蓉花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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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是一束蓝芙蓉花,一束温柔的蓝芙蓉花。依此,蓝色的兽也被叫做“羞怯的兽”(第104页),“温柔的动物”(第97页)。蓝光之花朵把神圣者(das Heilige)的深邃聚集在它的花束根部。神圣者从蓝光本身而来熠熠生辉,但同时又被蓝光本身的阴暗所掩蔽。神圣者抑制在自行隐匿中。神圣者在抑制性的隐匿中保存自己,由此赠予自己的到达。庇护在阴暗中的光亮乃是蓝光。那从寂静之庇所中召唤出来、因而自行澄亮的声响,原本就是光亮的,也即响亮的。蓝光鸣响,在其光亮中发出响声。在其响亮的光亮中,蓝光的阴暗熠熠生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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异乡人的足音响彻发出银色闪光和音响的夜空。诗人的另一首诗(第104页)唱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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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在神圣的蓝光中,闪光的步伐继续作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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另一处(第110页)也谈到蓝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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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蓝色花朵的神圣者……感动了赏花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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另一首诗说道(第85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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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张动物的脸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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惊呆于蓝光,惊呆于蓝光的神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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蓝色并不是神圣者之意义的比喻。蓝光本身就是神圣者,因为蓝光具有聚集着的、在掩蔽中才闪现出来的深邃。面对蓝光,同时又被这种纯粹的蓝光所攫住,动物的脸孔惊呆了,转变为野兽的相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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动物脸孔的木然惊呆并不是一张枯死者的僵固。在这种木然惊呆中,动物的脸孔收缩起来。它的样子聚精会神,为的是有所克制地直面神圣者,观入“真理的镜子”(第85页)。观看说的是:进入沉默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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石头中的沉默多么巨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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