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日：无疑您是故意不说：我们的承受，我们的举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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海：因为真正的承受者只向我们承受自身（uns sich erst zuträg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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日：而我们只是迎面向它承受我们的份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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海：这当儿，那向我们承受自身的东西已经把我们的迎受带到它为我们承受的赠物中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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日：您所说的手势就是：把我们的迎受（Entgegentragen）和向我们的赠受（Zutrag）聚集起来，这种聚集在自身中是原始统一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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海：但这个公式讲法还是危险的，人们会把聚集设想为一种追加上去的合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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日：而没有经验到，一切承受、赠受和迎受，首先并且仅仅源出于这种聚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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海：如果我们能成功地思考这种意义上的手势，那么，我们应该到哪里寻找您演示给我着的那个手势的本性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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日：在一种本身不可见的观照中，这种观照是如此专心地向着空承受自身，以至于一座山就在这种空中、并且通过这种空显现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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海：那么，空（Leere）与无（Nichts）就是同一个东西了，也就是我们试图把它思为不同于一切在场者和不在场者的那个本质现身者（das Wesende）。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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日：正是。所以我们日本人很快就理解了您的演讲“形而上学是什么？”。〔10〕当时是1930年吧，一个听过您的课的日本学生大胆地把这个演讲翻译成日文了。——我们现在还感到奇怪，欧洲人竟然会把您在这个演讲中探讨的“无”解释为虚无主义。对我们来讲，空就是您想用“存在”（Sein）这个词来道说的东西的最高名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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海：我这是在一种思想尝试中用“存在”一词的，这种思想尝试的最初步骤即使在今天也还是必要的。但它却诱发了一个巨大的困惑，这种困惑植根于事情本身，并且是与“存在”这个名称的使用相联系的。因为真正说来，这个名称乃属于形而上学语言的遗产；而我则把这个词置于某种努力的标题之中，此种努力想揭露形而上学的本质，并因此才把形而上学带到其边缘状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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日：当您说克服形而上学时，您的意思就是这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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海：只是这个意思。克服既不是一种摧毁，也不只是一种对形而上学的否定。想摧毁和否定形而上学，乃是一种幼稚的僭妄要求，也是对历史的贬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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日：我们远远地总已经感到惊奇的是：人们不厌其烦地指责您对以往思想的历史采取了一种拒斥性态度，而实际上您只是力求一种原始的居有（Aneignung）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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海：我的努力成功与否，是可以而且应当得到争论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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日：这种争论还没有进入正轨，除了其他许多动因之外，这主要还归因于您对“存在”一词的含糊使用所引起的混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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海：您说得对。不过，令人伤透脑筋的事情是，人们把已经引起的混乱事后归咎于我本人的思想尝试。在我的思想尝试的道路上，我清楚地认识到一种区分（Unterschied），即在作为“存在者之存在”的“存在”与作为“存在”的“存在”之间的区分——此处所谓作为“存在”的“存在”是鉴于存在所固有的意义，即存在之真理（澄明）的意义来说的。〔1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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日：那么，为什么您没有立即果断地把“存在”一词彻底出让给形而上学的语言呢？为什么您没有马上赋予您想通过时间的本质来寻求的作为“存在之意义”的那个东西以一个专门的名称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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海：一个人如何能够命名他还在寻找的东西呢？寻找倒是以命名着的词语的劝说（Zuspruch）为基础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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日：那就不得不忍受已经产生的混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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海：确实，也许是长久的，并且我们只能力求小心谨慎地去清理这种混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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日：惟这种对混乱的清理才通向自由之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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海：但是，通向那儿的道路却不像一条马路，不可能按计划把它标画出来。我几乎就想说，思想沉湎于一种奇异的道路建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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日：在这种道路建设中，建设者有时必须回到他们已经离开了的工地那儿，甚或回到更后面的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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