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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间时间化。“时间化而到时”〔55〕意味着:让成熟、让涌现。时间化而到时者就是涌现着—涌现者。〔56〕时间让什么时间化而到时呢?答曰:相同到时者,〔57〕亦即以那同一统一的方式在时间时间中涌现出来的东西。而那是什么呢?我们早已知道它,只是没有从时间化而到时方面来思索它。时间的相同到时者乃是:曾在、在场和当前——这个等待着我们去照面的当前,我们通常称之为将来。〔58〕时间在时间化而到时之际使我们出神,把我们摄入它三重的相同到时者之中,因为时间为我们带来相同到时者在那里自行开启的东西,即曾在、在场和当前的统一性。有所出神和带来之际(entrückend-zubringend),时间为相同到时者为之设置空间的那个东西开辟道路,那就是:时间—空间(Zeit-Raum)。时间本身〔59〕在其本质整体中并不运动,而是寂静地宁息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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同样,对于空间我们也可以说:空间为地方(Ortschaft)和诸位置(Orte)设置空间,把它们开放出来,并且同时使一切事物释放到地方和位置中去,把相同到时者接纳为时间—空间。空间本身在其本质整体中并不运动,而是寂静地宁息着。时间的出神和带来,空间的设置空间、承纳和释放——这一切共同归属于同一者,〔60〕即寂静之游戏(das Spiel der Stille)。对于这个东西,我们在此不能作更多的思索了。那始终把时间和空间聚集在它们的本质中的同一者,我们可以把它叫做时间—游戏—空间(Zeit-Spiel-Raum)。时间—游戏—空间的同一东西(das Selbige)在时间化而到时和设置空间之际为四个世界地带的“相互面对”开辟道路,这四个世界地带就是:大地与天空、神与人——世界游戏。〔6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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为世界四重整体中的“相互面对”开辟道路的过程居有着切近,是(ist)作为近的切近。这种开辟道路本身可以被叫做寂静之大道(das Ereignis der Stille)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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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是,我们上文所指出的还是对语言之本质的道说吗?当然是的,甚至就是在我们这三个演讲所做的努力的意义上,即:要把我们带到一种可能性面前,以便在语言上取得一种经验,从而使我们与语言的关系在将来成为值得思的东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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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们已经到达这样一种可能性面前了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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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先行的解说中,我们已经规定了道说。道说意谓:显示、让显现、既澄明着又遮蔽着把世界呈示出来。现在,切近便自行显示为那种使世界诸地带“相互面对”的开辟道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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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种可能性出现了,我们得以洞明作为语言之本质的道说(Sage)如何回转到切近之本质中。凭着从容的审慎,我们才可能洞识切近与道说作为语言的本质现身如何是同一者。于是,语言就决不单纯是人的一种能力。语言之本质属于那种使四个世界地带“相互面对”的开辟道路的运动的最本己的东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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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种可能性出现了,我们得以在语言上取得一种经验,才进入那个冲翻我们的东西之中,也即进入那个改变我们与语言的关系的东西之中。何以如此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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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为世界四重整体之道说,语言不再仅仅是我们说话的人与之有某种关系的东西了——这种关系是在人与语言之间存在的联系意义上讲的。作为为世界开辟道路的道说,〔62〕语言乃是一切关系的关系。〔63〕语言表现、维护、端呈和充实世界诸地带的“相互面对”,保持和庇护世界诸地带,因为语言本身,即道说,是自行抑制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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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此这般自行抑制之际,作为世界四重整体的道说,语言关涉我们;而我们作为终有一死者就是这个四重整体之一部分,我们之所以能说话,无非是因为我们应合语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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终有一死者乃是那些能够经验死亡本身的人们。动物做不到这一点。而动物也不能说话。死亡与语言之间的本质关系闪现出来,但还是未经思索的。然而,它却能向我们暗示出,语言之本质如何去向自身而关涉我们,并且因此寓于自身而与我们发生关系,如果死亡与那个关涉我们的东西共属一体的话。假定那个把四个世界地带保持在它们的“相互面对”状态的统一切近中的开辟道路者植根于道说,那么,也只有道说才赋予我们用“存在”(ist)这个细微的词语所命名的东西以及如此这般跟随道说而说的东西。道说把“存在”发放到被澄明的自由之境以及它的可思性的庇护之所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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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为世界四重整体的开辟道路者,道说把一切聚集入相互面对之切近中,而且是无声无阒地,就像时间时间化、空间空间化那样寂静,就像时间—游戏—空间开展游戏那样寂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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道说作为这种无声地召唤着的聚集而为世界关系开辟道路。这种无声地召唤着的聚集,我们把它命名为寂静之音它就是:本质的语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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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与斯蒂芬·格奥尔格诗歌的近邻关系中,我们曾听到如下道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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词语破碎处,无物可存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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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们已经看到,这首诗作中留下某种值得思的东西,那就是:什么叫“一物存在”。同样值得我们思的是那种因为并不缺失而宣露出来的词语与“存在”(ist)的关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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于是,在与诗意词语的近邻关系中有所运思之际,我们就可以猜度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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词语崩解处,一个“存在”出现。〔6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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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这里,“崩解”意味着:宣露出来的词语返回到无声之中,返回到它由之获得允诺的地方中去,也就是返回到寂静之音中去——作为道说,寂静之音为世界四重整体诸地带开辟道路,而让诸地带进入它们的切近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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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种词语之崩解乃是返回到思想之道路的真正步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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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不是反思。——作者边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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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元语言”(Metasprache)和“元语言学”(Metalinguistik)中的“元”(meta-)本来就有“超语言”(Übersprache)中的“超”(über-)的意思。——译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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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时间与存在”——这种行不通在1923-1926年间迫使作者进行对语言的沉思,而且——迫使作者未把筹划好的部分公诸于世。——作者边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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