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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此作这样解释的原因很多,最主要的是它的提问方式是原始的,除非有人能推翻和驳倒巴门尼德的道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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永远也无法证明,非存在的东西存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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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么他就会相信一切存在着的东西都是一,是存在自身。如若众多存在,那么人们就必须证明非存在存在着,一切存在着的东西就是出自这种存在和其他别的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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首先我们要问,如若存在是多义的(它有时表示实体),有时表示性质,有时表示数量,以及其他的各个范畴),倘使非存在不会存在,那么一切存在物将是种什么样的一呢?所表示的是实体、属性,或是其他这类的范畴,还是所有这一切范畴呢?如若是这样,那么“这个”、“这样”和“这些”以及其他表示存在的述语就都是一了。然而这是荒唐的,甚至是不可能的。同一个自然本性都成为某种原因,使得存在一会儿是“这个”,一会儿是“这样”,一会儿是“这些”,一会儿是“何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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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次,存在着的东西出于什么样的非存在和存在呢?非存在正如存在一样是多义的,不是人表示他不是这个,不是直表示它不是这样,不是三肘尺,表示它不是这长。众多的存在着的东西出于什么样的存在和什么样的非存在呢?在谈到非存在时,人们的意思是,那些和存在一同组成众多存在着的东西的非存在是虚假的以及本性如此。所以有人说应该设定虚假,正如几何学家们假定不是一尺长的线为一尺长那样。但事情不可能是这样的,几何学家们并不设定虚假(因为这样的命题不在推理之中),存在着的东西既不由这样的非存在生成,也不由此消灭。此外,非存在在许多场合它的意义和那些范畴一样多,并且虚假和潜在的东西还被说成是非存在,而生成正是由此而发生,从没有人、潜在的人生出人来,从不是白、潜在的白转化为白,不论所生成的是某一事物还是众多事物,却不两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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很显然,对存在怎样为多的探索,讲的是就实体而言如何为多。因为那被生成的东西乃是数目、线条和形体。如若探索作为某物而存在的存在怎样是多,而不是去探索性质和数量怎样是多,那就无聊了。因为无限定的二以及大和小并不是二种白或多种颜色、气味、形状的原因。不然这些东西便会是数目,是单位。如若有人反对这些观点,就会看到其原因就在那些实体之中,因为原因总是相同的或是类似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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由于这样的分歧,所以在探索存在物所从出的存在和一的对立物、存在和一时,他们设定了相关和不等,但它们既不是存在和一的对立物,也不是其否定,只不过是众多存在物的某种本性,正如实体和性质一样。人们应该探索这样的问题,为什么相关是多而不是一。而现在所探索的是为何在原初的一之外存在众多的单位,而不是探索为何在不相等之外存在着众多的不相等。而且在他们的说明中,使用了数目由以构成的大和小、多和少,线段所由以构成的长和短,平面所由以构成的宽和窄,立体所由以构成的高和矮,他们还说到很多种类的相关。在这些相关中,哪一种是多的原因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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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如我们所说,必须相对每个事物设定一种以潜在方式的存在。持这种观点的人,更进一步宣称,以潜在方式存在着的某物是这个和实体,而不是就自身而言的存在,因为它是相关的,他也可以说是性质。这东西既不是潜在方式存在的单一和存在,也不是单一和存在的否定,而是诸多存在物中的某一个。正如我们所说,更重要的是,如若人们探索那些存在着的东西怎样是众多就不能局限于同一范畴,探索实体怎样是众多,性质怎样是众多,而应探索那些存在着的东西怎样是众多,它们或者为实体,或者为属性,或者是相关。而在其他的范畴上怎样是众多也有某种其他的障碍。因为这些范畴是不能独立存在的,性质和数量之所以是多,因为载体变为多或就是多,对于每种事物都应该有一定的质料,尽管它不能与这些实体相分离。但在这里对这个倒是有道理可说,这个怎样是多,除非把某物同时当作一这个和某种本性。从这里产生的更大的难题是,那些实体怎样在现实上是多而不是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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更进一步说,如若这个和数量不是同一个东西,那么就不能说明那些存在着的东西怎样并且为什么是众多的,而只能说明数量怎样是众多的。而一切数目都表示某种数量,而单位如若不是一种尺度,那也是种在数量上不可分的东西,假如是这样,数量和实体果然是两种东西,那么就无法说实体从哪里、怎样地是多。而假若数量同于实体,持这样观点的人仍面临许多矛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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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们应对数目加以切实的研究,从这里可以得到关于它们存在的信念。对于理念的主张者来说,这种信念提供了实体存在的一定的原因,如若每个数目都是某种理念,那么理念对于其他事物就以这样或那样的方式是存在的原因,就让这种意见作为他们的根据吧。有的人不同意这样的方式,由于他看到了理念化的内在困难(所以不以这种方式来制定数目),而是把数目当作是数学的,我们凭什么要去相信这样的数目存在,而对其他的事物又有什么用处呢?有的虽然主张数目,却并不同时像这样把它说成是其他事物的原因,而宁愿把它说成是某种就自身本性而言的实体,同时也看不出它是事物的原因,正如我们所说,数学家的理论也适用于一切感性的东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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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那些认为理念存在并把它与数目等同的人,在对个别事物作阐释的时候,他们在众多之外提出某种单一,并试图说明它是怎样存在的。然而他们的这番道理既没有必然性,也没有可能性,也就不能因此肯定地说数目存在。毕达戈拉斯派则看到数目有很多属性隶属于感性物体,他们认为存在着的东西是数目,不过不是分离的,而是说存在物由数目构成,为什么呢?因为数目的属性寓于和声之中,寓于天穹之中,也寓于许多其他事物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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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于那些只承认数学数存在的人,按照他们的设定是不能说这种话的,而是说科学不以这些东西为对象。正如前面所说,我们承认这些东西存在。数学数是显然不可分离的,否则这些属性就不能寓于物体之中。毕达戈拉斯派在这方面无可指责,不过他们让自然物体出于数目,从没有轻和重的东西中造出轻和重来,他们似乎在说着另一重天上的物体而不是感性物体。那些把数目当作可分离的人认为它们是存在的,并且是可分离的,因为数学公理并不是对可感事物的,但所述说的道理是真实的并使灵魂愉悦。数学上的大小也是这样,相对立的理论,所说的话显然也是对立的,不过对那些像这样说话的人,近来所提的难题可能得到解决,这就是为什么数目从不寓于感性物体之中,它们的属性却寓于其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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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一些人,他们由于点是线的界限和终端,线是面的界限和终端,面是体的界限和终端,于是就认为这些东西必然都是些自然物。我们必须看一看这种道理是不是太软弱。终端并不是实体,不如说一切终端都是界限,散步有界限,总的说来运动都有界限,说它是这个和某种实体,但这是荒唐的。即使它们都是实体,也将全部都是这些感性事物的实体,因为这道理正是针对着这些感性事物而言的,它们怎么会是分离的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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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次,如果一个人不是太易于满足,那他就要进一步追询关于一切数目和数学对象的问题,它们相互都得不到什么,而前者对于后者也毫无补益。对于那些只承认数学对象存在的人来说,数目若是不存在,大小也不会存在,即使这些东西都不存在,灵魂和感性物体却存在着,从现象上看,自然并不是一些插曲,也不是一场拙劣的悲剧,那些理念的主张者逃避了这一困难,他们让大小出于质料和数目,线出于二,面出于三,体出于四,或者是出于其他数目,因为这并没有区别。然而理念怎么会是大小呢?它们以什么方式存在,对于实在又有什么益处呢?毫无益处。正如数学对象对此无益一样。而且也没有理论可适用于它们,除非有人想改变数学并且制造出某种独有的意见。但是随便提一个设定并不难,编织出一串长长的结论也不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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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些人的错误在于想把数学对象和理念拼凑在一起。这些人最初造出了两种数目:理念数目和另一种数学数目,然而他们从不曾说出也不可能说出数学数目怎样存在和出于什么而存在。他们把数学数目当作理念数目和感性数目的居间物。如若它是由大和小构成,那么它就和另一种理念数是一样了。(怎样从另外的大和小制造成大小呢?)如果所说的是另外一种东西,那么他们所说的元素也就太多了,如果每类数目的本原都是一,那么一对它们就是某种共同的东西了。还必须探索单一怎样会是众多,以及在他们看来,除了从一和无规定的二之外,数目不可能以其他方式生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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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一切都是不合理的,不但与它们自身相矛盾,也和健康理性相矛盾,这似乎同西蒙尼德的长故事一样,当人们说不出什么像样的东西来的时候,奴隶就编造这种长故事。就是那些元素自身,即大和小,看来也在抱怨,因为除了把一加倍外就不可能产生出数目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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给永恒存在物制造出生成与其说是荒唐的,还不如说是一种根本不可能。毕达戈拉斯派是否制造了这种生成是无须怀疑的,因为他们曾明确地说,当一不论是从平面、表面、种子以及某些说不清的东西构成的时候,无限中最相近的部分就引进来被有限所界限。不过他们在这里构造宇宙,谈论自然。在物理学他们的解释也许是正当的,但却离开当前所讨论的主题。因为我们所探索的是在不运动事物中的本原,研究的是这一类数目的生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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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人们说奇数不是生成的,清楚表明偶数是生成的,有人认为偶数首先是由不等造成,也就是把大和小相平均。不均等性必然是在均等之前就依存于它们了,如若它们永远是均等的就不存在先在的不均等,因为没有东西能先在于永远存在的东西。因此他们之所以制造出数目的生成显然并非由于理论的需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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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们对元素和本原怎样和善与美相关,提出了疑难,并对那把这种关系说得轻松的人提出诘问。困难在于,到底在我们说到善和至善自身的时候,它们就是这样的,还是并非如此,即善和至善乃是后来生成的。有些有神论者似乎和现在某些人相一致,他们不这样认为,而主张只有在物的本性进步了的时候,善和美才显现。这种主张使某些坚持单一是本原的人们避免了所遇到的困难。这种困难并不在于对单一赋予善的属性,而在于把一当作一种作为元素的本原,而从一派生出数目来。古时许多诗人也同意这种观点,他们说在最初统治和主宰着的不是黑夜和昊天,混沌和海洋,而是宙斯。他们之所以这样主张只不过因为存在的主宰者或本原是变化。所以,在他们中那些持折衷观点的人,就不再以神话方式来说明一切了。如费来库德斯以及其他人就把最高的善当作最初的生成者,玛基派以及后来的哲人们也是如此主张,例如恩培多克勒就把友爱当作元素,阿那克萨戈拉把心灵或理智作为本原。在那些认为不动实体存在的人们中,有人说一自身就是善自身,不过他们认为善的实质就是单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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难处就在于,到底应该持何种观点。如若原初的东西,永恒和最自足的东西,在最初并不作为善而拥有自足和自存,那就是件怪事了。它之所以不消灭并且是自足的除非它是处于最善状态,别无其他原因。所以人们很有理由说本原是如此,也可能的确如此。不过说这本原只能是一,如若不是一那就是个元素,或是那些数目的一个元素则是不可能的。这会带来很多困难,为了避免困难,一些人放弃了这种理论,他们同意最初本原和元素是一,但只是数学数目的本原和元素。因为这样一来,一切单一都变成了某种善,那么就会有一大堆的善了。其次,如若形式是数目,那么一切形式都是某种善。人们可以随意设想某物理念的存在。如若它们仅只是善的理念,那么理念将不是实体。如若它是实体的理念,那么一切动物、植物、分有理念的东西就都是善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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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种荒唐的结论不但由此得出,而相反对的元素也是一样,不论是众多和不等,还是大和小,都是恶自身。为了避免这一困难,有人不把善和一相连在一起,因为这必然会得出结论,既然生成来自相反者,那么众多的本性就是恶。有些人说不等是恶的本性,并且由此得出结论,除了一和一自身外,一切存在的东西都分有恶,与大小相比数目的分有则更加纯净,恶是善的活动场所,它分有并趋向于毁灭,因为相反就是相反者的毁灭。如若如我们所说,每一事物的质料在潜能上是那事物,例如实现火的质料就是潜在的火,从而恶自身也将是潜在的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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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一切反驳之所以得出,有的是由于把一切本原都当作元素,有的是由于把相反者当作本原,有的是由于把一当作本原,有的是由于把数目当作最初实体,当作可分离的东西,当作形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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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如若本原不包括着善,或以这种方式包括着善都是不可能的,那么这样给定本原显然是不正确的,它们也就不是最初的实体。如果有人把整体的本原与动物和植物的本原相类比,也是不正确的,他认为,更加完满的东西总是来自不确定、不完满,这个道理也同样导向那些原初东西,以至可以说一自身并不是某种存在。不过在这里,这些事物所由生成的本原有一些是完满的,例如是人生出了人,种子并不是最初的。把地点和数学上的立体同时造成,是荒唐的(因为,地点乃个别事物所固有,所以事物在地点上是可分离的,数学对象则不在任何地方),虽然也可以说它在某处,却不是指某一个地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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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些说存在着的东西都来自元素,并且主张对存在着的东西来说数目是最初的人就必须区别,此者怎样出于彼者,必须说明数目以什么方式来自本原。是混合吗?但并非一切东西都是混合的,混合所生成的只是差异,一并不是可分离的,也不具有特殊的本性,他们则希望那样。它像音节那样,是组合物吗?那么,它必然要具有位置,而思想就得把单一和众多想作是分离的。数目就是这样的,单元与众多,或者一与不相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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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些由某物而存在的东西,有的是寓于其中,有的则不寓于其中,数目是哪种情况呢?只有那些生成的东西,所由构成的东西才寓于其中。那么是由种子生成吗?然而任何东西都不能出于不可分的东西。或者是出自并不经久的对立物吗?凡是出于这种方式存在的东西,必定出于某种经久的东西而存在。所以有的人把一当作多的相反者,另外的人,把一当作相等,而与不等相反,总之数目是出于相反者。所以,当然存在着另一种经久的东西,其他的东西出于它以及它的相反者而存在和生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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