打字猴:1.70190263e+09
1701902630
1701902631 因为我不会说他是个杂种,
1701902632
1701902633 而是同一个宙斯,我的主啊,
1701902634
1701902635 被称为我们两人的父亲。[14]
1701902636
1701902637 因为这乃是探索平等之人所说的话。因此,正是在家族中,最先有了友爱、政治组织和公正的本原和源泉。
1701902638
1701902639 既然有三类友爱,即基于德性的、基于有用的和基于快乐的,而每一类又各有两种差别(因为它们每一类都或者基于优越,或者基于平等),那么,从我们的讨论中,与它们相关的公正是很明显的了。在基于优越的友爱中,对比例的要求是不同的,而是优越者要求倒转过来的比例,即,他对卑下者的与卑下者对他的比例要相同,他所处的位置犹如统治者对被统治者;如果这一点不行,他至少也要求基于数目的平等(因为在其他场合,会出现这种情况,合作的双方有时分有数目上的平等,有时是比例上的平等;因为如果双方都献出数目上相等的一笔钱,他们也就分得了数目上相等的一等份;如果不是数目上相等,就是比例上相等)。相反,卑下者则要倒转这比例,并依照对角线[15]来结合;但如果这样,优越者就似乎更糟了,友爱与合作就成了一种公务。因此,必须靠某种其他手段来恢复平等,造成比例;这个手段是荣誉,它自然地属于与被统治者相关的统治者和神。但是,利益对荣誉的关系也必须相等。
1701902640
1701902641 基于平等的友爱是公民的友爱。公民的友爱基于有用,正如城邦彼此是朋友一样,公民也如此。但是,
1701902642
1701902643 雅典人不再认识麦加拉人,
1701902644
1701902645 当他们彼此不再有用时,公民们相互就不认识了,他们的友爱只是金钱的交易。这里,也有统治者与被统治者,但既不是自然的,也不是君王式的,而是轮流执政式的,其目的也不是像神一样,为了造就福利,而是为了善和公务的相等份额。所以,公民的友爱想望的是平等。有用的友爱则有两类,即法律的和道德的。公民的友爱面向平等和行为对象,犹如买主和卖主所为,因此,有这种说法:
1701902646
1701902647 朋友的那份薪水[16]。
1701902648
1701902649 所以,当基于利益一致时,公民的这种友爱就是法律型的;当彼此信任对方的偿付时,就是想成为道德型的和同事性的。因此,在这种友爱中,最常出现相互指责的情形,其原因是,它是反乎本性的;因为基于有用的友爱和基于德性的友爱不同,但这些人却企图把二者搅在一起,他们结合的目的是为了有用,但却要表现出是道德型的,像善良人的友爱那样,因此,装得彼此信任,造成不单是法律型的印象。
1701902650
1701902651 一般说来,在三类友爱中,基于有用的友爱最常出现相互指责(因为基于德性的不会相互指责,基于快乐的朋友已具有和给出了快乐,并且分开了,但基于有用的朋友并不立即解散其结合,如果他们的交往不仅是法律型的,也是同事型的话);但是,基于有用的友爱中的法律型却不会相互指责。法律型纠纷的化解靠金钱的作用(因为靠它来度量平等),但道德型的纠纷要靠自愿。因此,在有些地方,对有这种朋友性合作关系的人,法律是禁止受理他们的自愿协约的,这种禁止也正确;因为对于善良者而言,自然不会诉诸法律,而这些人正是像善良的和值得信赖的人那样彼此相处。在这类友爱中,双方相互指责对方,但每一方到底如何指责,是不确定的,既然他们的信任是道德上的,而不是法律上的。
1701902652
1701902653 人们判断公正应该依据什么还有疑难:是看偿还事务的数目或性质呢,还是看领受的数量或性质?因为有可能如德奥根尼所说:
1701902654
1701902655 女神啊,把小的给你,大的给我吧。
1701902656
1701902657 也有可能出现相反的情形,正如这个说法:“这对你是儿戏,对我却是死亡”。这样,正像已说过的,就会出现相互指责。因为甲方要求有大的偿还,其理由是,他在乙方需要时,曾付出过,或者提出诸如此类的其他某种要求,说曾给予乙方的益处是多么有价值,但不说对自己的益处是什么;相反,乙方则宣称,那益处对甲方的意义重大,但对自己却无足轻重。有时,情形又颠倒过来;因为一方说,他自己从中得到的是如何小,另一方则说,给予他的是如何大。例如,如果一个人冒了很大风险,为另一个人谋了值一“德拉克马”[17]的利,那么,这人就会说冒的风险大,另一个人则会说得到的钱少,正如钱的偿还一样——因为在那里,也是对这个问题发生争论。因为一方要求过去借贷时的价值,另一方坚持是现在的价值,如果在契约上没有写明的话。
1701902658
1701902659 公民友爱注重的是一致和行为对象,道德友爱注重的则是选择;所以,后者更公正,即友爱的公正。冲突的原因是,道德友爱更高尚,有用型友爱更必要,人们开始时是作为道德的朋友,由于德性的朋友,但是,当各自特有的某种利害产生矛盾时,就明显地出现了不同。因为大众追求高尚只是在他们有充足的东西时,高尚的友爱也如此。所以,应当如何区别这些问题,是很清楚的。如果双方是道德型的朋友,就应看他们各自的选择是否平等,一方不应对另一方要求其他什么。如果双方是作为有用型的和公民性的朋友,就应看怎样对彼此有利才使他们一致。如果一方说他们是朋友乃基于此,另一方说是基于彼,那是不光彩的;一方本应用行为来回报,但如果只说些漂亮话,另一方也会如此;但是,既然没有言明他们的友爱是道德型的,那么,有人必定要断定,没人用假话来欺骗对方,所以,每一方必定靠乞求运气。但道德的友爱基于选择,这是清楚的,既然假如有人得到了大的益处,但由于无能为力而没能偿还,只是偿还了力所能及的那些,那么,他的行为是高尚的;因为神 对我们依据能力而贡献的祭品也是满意的。但是,假如一位买主说,他不能付得更多,卖主是不会满足的;放贷者亦如此。
1701902660
1701902661 在不是基于直接的相互作用的各种友爱中,会出现许多的彼此指责,而且,不容易看出公正,因为靠某一“这个”来度量不是基于直接的相互作用的东西是困难的。在情爱方面,就有这种情形发生,因为甲方追求乙方是作为与之共处的快乐人,但乙方追求甲方有时则是为了有用,而且,当情爱停止时,一方变化了,另一方也变化,那时,他们就计算着用什么偿付什么,正如布松和巴麦勒斯的争吵;一般地说,教师和学生也如此(因为知识和金钱不是按一个标准来度量的),也如赫罗底柯斯医生和只付给他很少酬金的病人争吵一样,竖琴师和国王亦如此。因为国王把他们的合作视为快乐,而竖琴师则视为有用;所以,当要国王付钱时,他就把自己也看成是引起快乐的人,并且说,正如竖琴师用歌唱带给他愉悦一样,他也用约定带给竖琴师愉悦。我们应当如何认定这个问题是很清楚的;因为在这里,也必须按一个标准来度量,但不是用数目,而是用比例作标准。因为必须用比例来度量,正如度量公民的合作一样。因为假如不按比例来衡量他们的产品相等的话,鞋匠与农夫又如何合作呢?所以,对于不是直接需要的合作者来说,比例就是交换的尺度,例如,如果一个人报怨他给出了智慧,另一个人说他为对方付了钱,那么,智慧与财富的比例是什么?对每方给出的量又是多少呢?因为如果一方给出了较小量的一半,另一方连较大量的很少一部分也没给出,那么显然,后者就是不公正的。在这里,也会就起因问题发生争执,假如一方说,他们的结合是由于有用,另一方则否认这点,而认为是基于某种其他类型的友爱。
1701902662
1701902663 【11】 关于善的、基于德性的朋友,我们必须考察:是应该把有用的服务和帮助提供给他呢,还是应提供给有能力作出平等回报的人。这个问题与更应该为朋友行好还是为有德性的人行好是相同的。假如他是朋友,也是有德行的人,可能没有大的难处,如果某人不看重一条而轻视另一条,即为作为朋友的他做得多,为作为善者的他做得少的话。但是,如果不是这种情形,就会出现许多疑难。例如,如果一个人过去是朋友,但将来不会是,另一个人将来会是朋友,但现在不是,或者,如果一个人过去是朋友,但现在已不是,另一个人现在是,但过去不是,将来也不会是。但另一个问题更困难,因为有可能如欧里庇德斯所说:
1701902664
1701902665 话语的公正酬劳是话语,
1701902666
1701902667 但对付出行动的人,也需行动来报答。[18]
1701902668
1701902669 人不必为父亲做一切事情,但对母亲,则应做其他事,虽然父亲比母亲更好。因为即使对宙斯,也不祭献一切,他也不具有一切荣誉,只是有一些。或许,应该是有些给予有用的朋友,有些给予善良的朋友,例如,如果有人给你食物和必需品,你不必非要与他交际不可;因此,你也不必把不是你应允与之交往的那个人给的,而是有用的朋友给你的东西偿还给他。那些本不应该把一切给予情爱者,但却这样做的人,是不值得的。
1701902670
1701902671 在我们论述中提出的友爱的定义,在某种意义上全都属于友爱,但不是同一类型的友爱。对于有用型的朋友,其特点是,人们想望事物对他善,对于施恩者,甚至对于任何类型的朋友,也莫不如此(因为友爱的这个定义区分不出各种类型);对于另一类朋友,是想望他存在,对于再一类朋友,则是想望与之交往,对于基于快乐的朋友,则想望分担其悲伤,也共享其欢乐。所有这些定义,都适于陈述某方面的友爱,但是,对于单独的友爱,则无一适用。因此,定义有许多,每个都显得属于单独的友爱,其实不属于,例如,希望朋友存在的那种选择;因为更为优越的朋友和施恩者想望的是他活动的结果的存在(而且,对于已赋予存在的人,应该回报),但不想望与这类朋友交往,而愿与快乐型的交往。     
1701902672
1701902673 在有些场合,朋友间彼此都不公正地对待对方,因为他们更爱东西,而不是拥有东西的人;因此,即使成为朋友,也是冲着东西来的(例如,其所以挑选酒,是因为它快乐,其所以挑选财富,是因为它有用),因为东西比人更有用。所以,他有些恼怒,仿佛挑选的是他的东西,而小视了他本人;但那些人则抱怨,因为现在,他们才发现他是个善者,而以前,他们找寻的却是快乐的或有用的人。
1701902674
1701902675 【12】 我们也必须考察自足[19]与友爱,以及它们彼此能有何种关系。因为有人或许会疑问;如果一个人在各方面都是自足的,他是否会有朋友;人找寻朋友是否是基于需要;善者是否最自足。如果与德性结合的生活是幸福的,为什么还需要朋友呢?因为自足者既不需要有用的人,也不需要使他愉悦的人,亦不需要交往,既然他自己与自己交往就够了。在神那里,这种情形最明显;因为显然,由于无需任何额外的东西,他就不需要朋友,而且,正由于他不需要,也就不会有任何朋友。所以,如果说最幸福的人还需要一个朋友的话,那也仅仅是因为他还不可能自足。因此必然地,生活得最好的人朋友就最少,而且,总是愈来愈少,他对成为他朋友的人也不热心,而是不仅轻视有用的人,也轻视想与之交往的人。但即使是这种情况,也似乎表明:朋友不是为了有用或图利,而是只有由于德性的朋友才是朋友。因为当我们不需要任何东西时,我们找寻别人全是为着分享我们的欢欣,而且,更多的是受恩者,而不是施恩者。当我们自足时,比有所需求时能更好地作出判断,我们最需要的是值得和我们交往的朋友。
1701902676
1701902677 关于这个问题,我们还必须考察,我们的说明是否由于例证的类比而只是部分地正确,部分地失误了。如果我们弄确实了实现意义上的和作为目的的生活是什么,这个问题就清楚了。显然,生活是感觉的和认知的东西,所以,社会生活就是共同感觉的和共同认知的东西。感觉和认知的东西本身对于每个人来说,是最值得向往的(正因如此,在一切东西中,生活的欲求是天赋的,因为生活必定被当作某种认知)。所以,假如某人仅仅抽取出由于本身的知识本身及其无知识状态(但是,在我们已写出的论证中,这一点被忽视了,实际上,是不应继续忽视的),那么,这种知识与取代他本人的另一个人的知识之间就不会有区别了;这与另一个人的生活取代他自身的生活是一样的,所以,自身感觉的和认知的东西才合乎情理地更值得向往。我们必须把两个问题结合在一个论证中来进行考察,即:生活是值得向往的,善亦如此,因此,这种本性所属的人自身也是值得向往的。如果在这种成对的对应范畴系列中,有一列总是处于值得向往的状态,那么,一般说来,认知的和感觉的东西是由于共有确定的本性而形成的,所以,想感觉自身也就是想自身是这类特性,既然我们不是由于自身而拥有这每一本性,而只是在感觉或认知中分有这些能力(因为由于他先感觉的东西,感觉者成了被感觉物,而且是以他感觉它的方式,也是在那个方面,同样,在认知时,认知者也成了被认知物)——所以,正因如此,人总是想活着,因为人总是想认知;而且,这也因为人自身想成为认知的对象。可见,从某种观点来看,选择与他人共同生活似乎是愚蠢的——(首先表现在与其他动物共同的方面,例如同吃或共饮;因为,假如你取消了言语,那么,与发生这些的动物之间的相近或区别的差异是什么呢?即使共有偶性的言语,也不会使此种情形有所不同;同时,对自足性的朋友来说,他们有可能既不传授,也不学习,因为学习就意味着他还没到应该有的程度,传授则意味着他的朋友还没到应该的程度;友爱也像这样)——但是,又确实显得,我们全都是在与朋友共享善时才感到更大快乐的,当然,是就这些属于每个人,且能共享最好的东西而言的。然而,属于每个人的有所不同,有的是肉体的快乐,有的是艺术的沉思,有的则是哲学的研究,也应同时属于朋友(因此,有“远离的朋友是负担”的说法),所以,当这种情形发生时,彼此远离的朋友肯定不会如此。情爱也似乎与友爱相似;因为施爱者热望与被爱者共同生活,但不是作为最应该的方式,而是基于感性的。
1701902678
1701902679 对提问的这种论证断定了我们前面的观点,虽然结果是在稍后才清楚的,所以很明显,提问者在某种意义上使我们出了错。因此,我们必须从下面出发来考察真相。正如谚语“另一个赫拉克勒斯”所说的,朋友也想成为另一个自我;但是,却被分散了,而且,大家的特点集中出现在一个人身上也很困难;从本性上讲,朋友当然是与他最相亲的人,但是,有人像他是在肉体方面,另一人则在灵魂方面,有人在肉体或灵魂的这一部分像他,另一人则在另一部分像他。但是,朋友也依然还想仿佛是分离的自我。所以,感觉朋友必然是某种意义上的感觉自身,认知朋友也是某种意义上的认知自身。所以,即使分享世俗的欢悦,和朋友一起生活,也是有理由快乐的(因为朋友的感觉是同时发生的),但是,分享更神圣的欢悦就更快乐;其原因是,看到自己享受更好的善总是更快乐,这有时是承受,有时是动作,有时是其他的什么。如果自身生活得好是快乐的,朋友也如此,而且,在共同的生活中又相互协作,那么,他们的合作者也会完全处在包含了目的的东西中。因此,人们应当共同思考,一起宴饮,但不是由于食物的快乐和必需品的快乐(因为这一类的合作者不被认为是真正的交往,而只是享乐),而是每一方都想和他一起生活的朋友分享他能达到的目的,如果不行,他们就尤其选择为对方施行好处,或承受朋友给予的好处。所以显然,朋友应当一起生活,一切人都特别想望它,最幸福的和最好的人尤其如此。但是,如果所说是真的话,那么,与该论证的结论不符的情形也是有道理的。因为解决的办法基于两种场合放在一起的类比,而被类比的一方却是真的;因为既然神不具有需要朋友的这种性质,那么,就要求与神相似的人也不具有。但根据这个论证,有德性的人根本就不会思想;因为神具有完满性,不会这样,而是比所思想的其他任何东西(除了自身之外)都更好。其原因是,对我们来说,完好要依据其他因素,但对神而言,他自身就是完好的。
[ 上一页 ]  [ :1.70190263e+09 ]  [ 下一页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