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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1927201 目是概念,目的概念不能有见的作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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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1927203 (13)矩不方,规不可以为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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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1927205 概念上的矩,才是真正方的,概念上的规,才是真正圆的,现象界一切的矩都不方,一切的规都不可以为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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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1927207 (17)狗非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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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1927209 这是从概念上说明部分与全体不同。犬是全体,狗是部分(《尔雅》“犬未成豪曰狗”),部分不等于全体,犹之白马非马,故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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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1927211 (18)黄马骊牛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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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1927213 这与“鸡三足”同一道理。黄马、骊牛的概念一,实数的黄马骊牛二,合起来为三。其式如次:“谓黄马骊牛”一,“数黄马骊牛”二,故“黄马骊牛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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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1927215 (20)孤驹未尝有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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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1927217 “孤驹”的概念是未尝有母的;实际的孤驹纵在未孤时尝有过母,但概念的孤驹是不承认有母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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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1927219 除《天下》篇所载二十一事外,《列子·仲尼》篇也载有七事,为“指不至”,“白马非马”,“孤犊未尝有母”,“意不心”,“发引千钧”……这些不是与《天下》篇二十一事重复,便是和其中某种道理一致的,我们若能把握住上述的三个观点,便不难窥察他们的思想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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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1927221 综合上面所述各家思想观之,我们知道惠施的见解是高人一等的。公孙龙的坚白异同之说,实无惊人的议论。若辩者的二十一事,益见芜杂,更远在惠施之下了。章太炎先生特别推崇惠施,不重二十一事,我以为是有他的独到的地方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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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1927226 中国哲学十讲 [:1701925298]
1701927227 中国哲学十讲 第六讲 《中庸》的哲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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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1927229 关于儒家的思想,在第二讲中已讲过,不过关于儒家的哲学,很少谈及。在第二讲所讲的,只是儒家的伦理学,并不是儒家的哲学。《论语》说:“夫子之文章,可得而闻也;夫子之言性与天道,不可得而闻也。”在《论语》里面,谈性与天道,确实是很少的。还有关于生死的问题,鬼神的问题,《论语》上也很少提起。季路问事鬼神,孔子说:“未能事人,焉能事鬼。”又问死,孔子说:“未知生,焉知死。”可见关于生死鬼神,孔子都不愿发表什么议论。但是所谓性与天道的问题,生死鬼神的问题,都是哲学上的中心问题。如果把这些问题抛开,岂不是儒家本身根本没有所谓哲学么?作为维护封建统治最有力的儒家思想,如果没有哲学做它的基础,没有系统的世界观做它后面的台柱,那么,儒家思想的支配力,一定不容易维持很长久的寿命。于是《中庸》一书,在这时成为最需要的产物。《中庸》便是供给这种哲学的基础的,《中庸》便是建立这种系统的世界观的。所以《中庸》所着重的问题,是性与天道,而于鬼神的问题,也有谈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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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1927231 因此,关于《中庸》这部书,颇引起许多议论。有的说是道家的作品,因为里面所讲的体与用的关系,和道家的思想有许多相通的地方。道家想散播思想种子到儒家里面去,所以有《中庸》之作。又有的说是儒家的作品,认里面的思想虽有许多是取自道家,而其根本立场却仍是儒家。又有的说是孟子一派的儒者所作,因为里面讲性命诚明,都像是根据孟子的学说而发挥的。我以为这几说中,以第二、第三两说为近是。不过讲到这里,就要讨论到《中庸》的出生问题。我现在先作这样一个假定,然后说明这假定的根据。便是《中庸》一书,我认为是秦、汉统一后的产物。秦、汉统一以后,儒、道两家的思想,争取思想界的支配权。道家思想内容充实,但不为统治阶级所欢迎;儒家思想内容平泛,但统治阶级争相利用。就这两种情形说,儒家之取得最后胜利,乃是意计中事。道家思想是在战国之末才发展的,在第四讲中已有谈及。到了秦、汉统一之后,以其方兴之势,与儒家周旋,固未为不可,无如儒家有统治阶级做护符,当然不能不让儒家操最后的左券。因此《中庸》之作,可以成为有意义且有权威的作品。《中庸》里面讲体用关系颇精,不能说没有道家的影响;而其讲性命诚明诸点,也确实是从孟子学说中推衍而来的。所以我说上面的第二、第三两说,较近事实。至于《中庸》所以为秦、汉统一以后的书,更有一点为一般人所引证,便是书中有“今天下,车同轨,书同文,行同伦”的文句。这在秦、汉统一以前是不能有这种现象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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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1927233 讲到这里,就要讨论到《中庸》和《孟子》先后的问题。一般人认《中庸》在《孟子》之先,因为肯定《中庸》为子思所作,已早成为思想界的定论,当然认《中庸》是在《孟子》之前了。可是自从崔东壁一声喝破以后,这两书的前后就发生问题了。关于这点,另开一段说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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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1927238 中国哲学十讲 [:1701925299]
1701927239 中国哲学十讲 一 《中庸》和《孟子》二书的关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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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1927241 崔东壁在《洙泗考信录》上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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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1927243 世传《戴记中庸》篇为子思所作。余按孔子、孟子之言,皆平实切于日用,无高深广远之言。《中庸》独探赜索隐,欲极微妙之致,与孔、孟之言皆不类。其可疑一也。《论语》之文简而明,《孟子》之文曲而尽。《论语》者,有子、曾子门人所记,正与子思同时,何以《中庸》之文,独繁而晦。上去《论语》绝远,下犹不逮《孟子》,其可疑二也。在下位以下十六句,见于《孟子》,其文小异,说者谓子思传之孟子者。然孔子、子思之名言多矣,孟子何以独述此语?孟子述孔子之言,皆称“孔子曰”。又不当掠之为己语也。其可疑三也。由是言之,《中庸》必非子思所作。盖子思以后,宗子思者之所为书,故托之于子思,或传之久而误以为子思也……嗟夫!《中庸》之文,采之《孟子》,《家语》之文,采之《中庸》。少究心于文议,显然而易见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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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1927245 崔东壁从两书内容及文体与乎孟子平昔所称述之处,证明《中庸》在《孟子》后,并坚决地断定“《中庸》之文,采之《孟子》”,不可谓非有断有识。他并在《孟子事实录》里面叙述《孟子·居下章》为《中庸》的张本,说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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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1927247 《孟子》此章,原言诚能动人,故由获上、信友、悦亲、递近而归本于诚身,然后以至诚未有不动总结之,又以不诚之动反结之,首尾呼应,章法甚明。《中庸》采此章文,但欲归本于诚身,以开下文不思不勉、择善固执之意。意不在于动人,故删其后两句,然则是《中庸》袭《孟子》,非《孟子》袭《中庸》,明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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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1927249 东壁认《孟子》重“诚能动人”,《中庸》“但欲归本于诚身”,“意不在于动人”,可谓独具识解。自东壁以后,《中庸》与《孟子》之传统的看法,渐渐成为问题;到现在,固群认《中庸》之后于《孟子》了。不过关于《中庸》与《孟子》的关系,都未能说得明白。东壁也只能看到《孟子》重动人,《中庸》不重动人,但何以《孟子》能动人,《中庸》不重动人,就未能说明了。关于这点,我以为应先审明《孟子》和《中庸》两书的根本不同之点。《孟子》和《中庸》同为儒家重要文献,可是《孟子》着重在伦理学,《中庸》便着重在形上学。前者以伦理观、人生观为主题,后者以世界观、宇宙观为主题。《孟子》书中虽然也有不少的形上学的思想,可是比之《中庸》,便相差远了。《孟子》书中常常提到诚身明善的道理,譬如说:“反身而诚,乐莫大焉。”又如说:“爱人不亲,反其仁;治人不治,反其智;礼人不答,反其敬。行有不得者,皆反求诸己。”又如说:“有人于此,其待我以横逆,则君子必自反也,我必不仁也,必无礼也,此物奚宜至哉?其自反而仁矣,自反而有礼矣,其横逆由是也,君子必自反也,我必不忠。”关于反己诚身的议论,在《孟子》书中随处皆是。所以孟子在《居下章》下了这么一个结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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