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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1935520 这套理论的核心观点,就是“天人合一”“天亦有喜怒之气,哀乐之心,与人相副,以类合之,天人一也”。[21]简单说就是,自然界的规律和社会规律、人体规律都是统一的,只要研究透了自然规律,就可以对比着理解社会规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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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1935522 那么,董仲舒眼中的自然规律是什么样的呢?如同犹太人一样,他构建了一个至高无上的大神,这个大神叫作“天”,它就是自然规律的化身,主宰着天上的世界,也主宰着人间。而相对于天,地上也有一个至高无上的人,就是天子、皇帝,只是地上的皇帝必须听命于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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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1935524 地上该由谁当皇帝,不是由人说了算的,而是由天说了算。表面上看,刘邦是一个流氓,依靠武力夺取了天下,但实际上,刘邦是天所选择的,是客观规律选择的。不仅刘邦的汉朝是天的选择,就连以前的诸位天子和朝代也是天的选择。当一个朝代的天子变得不称职时,天就会另选其他人来代替他,完成改朝换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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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1935526 通过这样的天人理论,董仲舒就把汉代的皇帝神化了,从此以后,谁反对皇帝,谁就是逆天而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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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1935528 在确立了“天人合一”的理论基础之后,接下来,必须讨论天的规律问题。既然天上和人间的规律是一样的,那么要想吃透人体和社会的规律,就必须首先研究天的规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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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1935530 董仲舒所谓天的规律,主要是从道家、阴阳家手中借来的,主要内容包括了“阴阳”和“五行”,正是他将这两个概念合二为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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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1935532 所谓阴阳,老子认为阴阳是世界不可或缺的两种状态,本身没有什么好坏之分。可董仲舒却机械地认为阴阳就是善恶,所有阳的就是善的、有德的、好的、促进生长的,阴的则相反,他的阴阳与波斯拜火教的善恶区分很相像。而天之所以变化,就是阴阳之间斗争的结果。[2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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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1935534 至于五行,则类似于希腊哲学将世间元素分成“水火土气”四种,而中国将其分成“金木水火土”五种,认为所有的物质都可以最终归结为这五类之一。五行之间有相生相克的关系,木生火,火生土,土生金,金生水,水生木,同时金克木,木克土,土克水,水克火,火克金。[2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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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1935536 通过阴阳变化和五行相生相克,就生成了全世界的一切。在人类无法利用现代仪器更进一步了解世界之前,这种简单的理论的确可以满足一部分人对了解自然的渴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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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1935538 接下来,董仲舒更进一步,认为人和社会的规律也要遵循天的规律,并利用简单的算数,将人和社会与自然进行了一定的比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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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1935540 比如,人的形体是与天的数字有关的,天有十二个月,但是,一般的植物生产繁荣枯萎都在从春天到秋天的十个月内完成,所以,人也有十月怀胎。[24]人有四肢,每肢三节,对应于四季和十二个月。[25]人的全身大小关节一共有360个,对应于一年的天数。人身体内有五脏,对应于五行。人的形体骨肉,代表了大地的厚度;人的耳朵和眼睛,象征了日月;人体内部的空壳和经脉,象征着山川谷地。人的德行,对应于天理;人的好恶,对应于天的阴晴;人的喜怒,对应于天的寒暑;人的生命,对应于天的四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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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1935542 在这一系列的比附下,就引出了古代医学理论,即利用经脉、五行和阴阳调和,来治疗病人。人只要与天合拍,就可以保持健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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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1935544 除了人体之外,更重要的是人类社会也可以通过研究天的规律来设计。在社会规律中,也有许多利用算术进行的比附。比如,帝王的官制,是三公九卿、二十七大夫、八十一元士,一共一百二十人。这是按照三的幂数,一共重复四次而止,三和四,分别代表了一个季度的月数和一年中的四季。[2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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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1935546 除了天、人、社会是类似的之外,三者也是相通的,也就是所谓的天人互动。通过观察天,就可以得知一个人的情况,也可以得知天对政权是否满意。当地上的君主表现得让天感到不满时,天就会降出灾祸让人明白他的不满,当天子让天感到满意时,天又会降出祥瑞给人间。[2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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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1935548 所谓皇帝,就是老天爷选来统治民间的,反抗皇帝就是反抗老天爷。但是,老天爷又通过一系列的凶兆向皇帝暗示:如果你做得不好,我就把你换掉。而秦朝之所以灭亡,就是因为秦始皇和秦二世的暴政,导致了老天爷派遣刘邦下来改朝换代。现在的皇帝虽然是天选的,但也必须注意不要让老天爷不满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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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1935550 如何让天感到满意呢?为了回答这个问题,董仲舒终于回到了儒家的范畴之内,认为天最满意的状态,就是按照儒家规矩行事。而什么是儒家规矩?那自然就是他所熟悉的《春秋公羊传》。他认为,《公羊传》就提供了一系列的暗示,表明了什么样的政治是理想政治。[2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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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1935552 首先,他要求每一个人都必须服从儒家的礼仪,皇帝有皇帝的仪轨,大臣有大臣的待遇,而普通民众也要老老实实听话。如果都各居其位、各司其职,老老实实做事情,整个世界就会和谐统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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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1935554 其次,为了表明对老天爷的尊重,每一次按照天意改朝换代之后,都必须进行一系列仪式化的动作,也就是“改正朔,易服色,制礼乐”,表明自己的正统和按照规律行事。[2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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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1935556 所谓“改正朔”,是与另一个理论“通三统”相对应的。按照当时的理论,夏、商、周三代,每一代选择了不同的月份作为正月,夏朝以一月为正月,商朝以十二月为正月,周朝以十一月为正月,秦朝改为十月为正月。刘邦继承了秦朝的做法,但汉武帝将正朔又改回了夏朝的一月,完成了一次循环。只是后来各个朝廷并没有继续修改月份,汉朝就成了最后一次修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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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1935558 另一个措施是“易服色”,这项措施对应于五行理论,金木水火土(也称为五德)各有自己的色彩,每一个王朝对应于一个“德”,也就是五行之中的一个,在朝服上,必须使用与这一德对应的色彩。黄帝是土德,以黄色为贵。夏代是木德,色尚青;商代是金德,色尚白;周代是火德,色尚赤;秦代是水德,色尚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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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1935560 如果按照这个理论,刘邦建立的汉朝应该又回到土德,但刘邦以继承秦朝为荣,认为自己是水德,色尚黑。到了武帝时期,在儒教的努力下,终于按照相克的说法,把汉朝改为了土德(土克水),色尚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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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1935562 这里顺便把以后的易服色情况做个总的梳理:到了王莽时期,由于王莽是禅让得来天下,没有使用暴力,所以当时的大才子刘歆认为,只有暴力的改朝换代,才使用“五行相克”的理论来决定下一代到底是哪一德,而禅让是非暴力的,应该使用“五行相生”的理论。王莽认为自己是舜的后代,属于土德,根据五行相生,火生土,所以王莽把汉朝的土德又剥夺了,重新封它为火德,色尚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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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1935564 东汉时期,刘秀承认了汉是火德,色尚赤。到了曹魏,由于又是和平禅让,所以曹魏又成了土德,色尚黄。而刘备认为自己是汉家正统,选择了火德和红色。孙权认为要想克曹魏的土德,必须选择木德(木克土)和青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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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1935566 晋朝是金德和白色。南朝宋是水德和黑色,南朝齐和梁是木德和青色,南朝陈是火德和红色。北周是木德和青色,隋朝是火德和红色。唐朝是土德和黄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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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1935568 五代梁是金德和白色,五代唐是土德和黄色,五代晋是金德和白色,五代汉是水德和黑色,五代周是木德和青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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